焦爻开着留在山下的车,顺手折了道旁的一根柳条,带着两夫妻去往医院。到了病房,看了眼环境。病房是四人间,张琴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边上坐了个中年妇女张家夫妻过去轻声说了几句,便看向焦爻。焦tຊ爻走过去,拉上边上的帘子,转头把手放在张琴的面门上空,几秒钟后收回手。从包里取出一只桃木笔,一条柳枝,低声对边上的几人说“你们谁和张琴平时最亲近,接触的最多?”张母指了指自己“你等会在她耳边念她的名字,一直念,直到我叫你停才能停”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卜易和卜洱跑到浮尘门前,说有人来了。
听到动静的焦君奕和焦爻穿好衣服,跟着浮尘去往主厅。
一对面色疲惫的夫妻站在厅堂,两个手不断的摩挲,神情看上去很是灰暗。
在看到浮尘一行人,眼睛亮了一下。
浮尘看着两位的面相
“家中子女出了何事?”
夫妻俩激动不已。女子上前,想抓浮尘的手,但是又有些害怕,便收了回来攥成拳头,细细的说
“我女儿叫张琴,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我洗漱完去看她,发现她一直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睁。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东西,我们年纪大了也不懂年轻人现在的行为,说了声早点睡 ,便没有管。第二天我去喊她吃饭,发现她还站在那,我就过去叫她,但是她一声不吭。”
“然后我就过去握住她的手,结果发现手特别僵硬而且冰凉,摩挲起来还有那种木头的质感,直辣手。”
女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我吓了一大跳,立马喊孩子他爸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气,怎么感觉跟个死人一样呢,我们两都以为她死了!”
“孩子他爸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一点气的感觉,我们就立马打了救护车。救护车来的时候,要把我女儿放上担架,但两个护士一摸她的身子就说死人她们救不了,我和孩子他爸就说还没死还没死还有气,她们才运去医院。”
“大夫说,有心跳,但是啥都检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变成这样。而且她的心跳现在越来越微弱了,我们真怕她就这么走了。我问了很多医院,中医西医都看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昨天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我实在控制不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求求老天不要带走我的女儿,然后就出现了一个胖胖的说是中年人也像老人的人跟我们说,我们孩子这是被人困住魂了。我们哪能相信啊,但是那人神色特别笃定,又给了这儿的地址。我们也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把孩子放到医院监护,找嫂子看着,自己就来了。”
“大师,道长,求求你了,救救她吧,她才17岁”
浮尘耐心的听着,大概知道了情况,先做安抚
“你们遇到的是地仙,应该他巡查的时候发现你们的,不要着急”
浮尘沉思掐诀,演算了一下,抬头看向焦爻。
“焦爻,你们随他们去看看”
焦爻正在边上听着几人讲话,闻言一脸严肃,回礼应是。没有多做停顿,焦爻回屋拿上手机,背了个小包就跟着走了。
浮尘和焦君奕站在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几道身影
“师傅,焦爻他……”
“灵气复苏,是需要有人去解决伴随而来的污秽之气。他那一身灵气,不可能在道观坐井观天,该是时候到处转转了,省的天天惦记我这宝贝屋子。”
焦爻开着留在山下的车,顺手折了道旁的一根柳条,带着两夫妻去往医院。
到了病房,看了眼环境。
病房是四人间,张琴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边上坐了个中年妇女
张家夫妻过去轻声说了几句,便看向焦爻。焦tຊ爻走过去,拉上边上的帘子,转头把手放在张琴的面门上空,几秒钟后收回手。从包里取出一只桃木笔,一条柳枝,低声对边上的几人说
“你们谁和张琴平时最亲近,接触的最多?”
张母指了指自己
“你等会在她耳边念她的名字,一直念,直到我叫你停才能停”
张母立马走了过去点点头,凑到张琴耳朵边。
焦爻又看向其他两人
“你们一左一右抓住她的手,保证抢魂时她的魂魄不会受损,我会在你们身上画符。记住,不要出声。”
张嫂子虽然感觉眼前的景象挺荒谬的,但看小弟严肃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便跟着小弟点头。
床边,焦爻执笔而立,将柳树枝凭空悬在了张琴正上方。
其他三人大骇,张嫂子捂着嘴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着柳条说不出话来。
焦爻没管她们的表情,撸开张琴右边的袖子,以灵气为墨,在手臂上画了个归魂符。又在张父张嫂子手上画了个金罗符,走到床尾站定。
“绵绵不绝,固蒂深根,人各有精,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含其真。魂魄自在,身无挂碍,三魂七魄,圆满愉快,十方正神,护体煞解!”
眼神示意张母喊人,张母立马对着张琴耳边细细的喊到
“张琴,张琴,张琴……”
床上的张琴在听见母亲喊她的一瞬间,立马眉头紧锁,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嘴巴张大,像是在无声呐喊着什么。
悬在上空的柳条开始上下摇晃,幅度越来越大,张琴紧闭着眼,挣扎着身子,来回扑腾,汗水打湿了头发。隔壁床的人出声询问,焦爻回了一句给人翻个身擦擦,便设下了一道结界。
柳条还在不停的晃动着,一下比一下降得更低些,柳条尖绷直,像在跟大鱼搏斗消耗体力一样。
就在柳条触碰到张琴眉间时,张琴猛的睁开眼,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边上的检测器线条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柳条枝抽打着张琴眉头、脑门。焦爻看着张琴涣散的目光逐渐聚了起来,便让张母停下,并迅速收起掉落的柳条枝和桃木笔。
这时医生护士走了进来,看见张琴睁开眼,便不可思议的问
“什么情况?病人醒了??!”
张父张母看着揉额头坐起来的张琴,激动的凑过去,细细看着逐渐灵动的神情
“醒了!醒了!”
张母激动的抱着张琴哭,张父也在边上抹眼泪。张琴一脸茫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术震惊的想,难不成就是上医院睡了一觉???怎么什么治疗都没用就醒了?!
张父张母当天就给张琴办理了出院,欢欢喜喜的回家,邀张嫂子和焦爻去家里吃饭。
焦爻否了吃饭这个事儿,但表示要去他们家里看看,张父张母连忙点头答应。
到张家后,焦爻打了个招呼,就立马在张家转了起来,细细的感知污秽来源。
走到张琴房门口,示意了一下,便开门进去拿出了一个书包。
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书包前兜里放着几十块钱和一个红纸包着的东西
焦爻拿起红纸封
“这个是谁给你的?”
张琴回忆了下,她到现在还脑子乱乱的,分不清今夕何夕
“这个是我同桌给我的,说是他家习俗,家里添丁要给附近人红封表示吉祥。我接过来的时候他问我想要吗,我说可以啊,他还跟我说了谢谢。”
焦爻笑了笑拆开红封,里面放着一百块钱
“他这是在买你的魂,替他做事呢,不学无术”
张琴皱起了眉头,一阵后怕
“我感觉我躺在一个很黑的地方,但经常有一只手把我拿起来向我问东问西,都是学过的知识点,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焦爻把一百块放在桌子上,手指夹着那张红纸一晃,那红纸便燃烧了起来,飘在空中,烧的一丝灰烬都没掉下来。
与此同时,孙玺正在家盘弄没有动静了的小木偶,木偶上的红线散落在抽屉里。突然木偶燃烧了起来,孙玺吓得扔了出去,下一秒浑身传来剧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昏迷中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让他还清自己造的因。
孙玺和张琴是同桌,两人成绩相差不大,但张琴一直压在孙玺头上让他很是恼火。特别是看到父母每次收到成绩的时候失望的眼神,更加加剧了他心里的焦急。
有一天放学路上,抄近道走进小巷子的孙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给了他一个木偶。说是只要让张琴为他所用,他就会是永远的第一,没人能超过他。
孙玺鬼使神差的接过了木偶,木偶不大,也就手掌长短。没有五官,就像某宝上买的木头小人。孙玺问男人要如何操作,男人说
“只要你拿红纸,包着钱给张琴。并取得她的同意接下红封,晚上她的魂魄就会束缚在这个木偶中,到时候你用红线缠住木偶,她就回不去了,并且她的声音只有你能听见。”
孙玺问要多少钱卖给他,男子说
“只要她的魂魄进入木偶,就是你给过报酬了”
孙玺将木偶塞进书包,上网上买了红纸红线,并从存钱罐里掏出一张一百元,暗暗计划着行动。
当红封送出去的那一刻,孙玺感觉大石头落地一样轻快,回家就守着木偶,母亲喊吃饭都没有应。
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木偶颤抖了起来,孙玺立马用红线将它牢牢捆住。果然,木偶不动弹了。
孙玺开心极了,眼睛都呈现不同寻常的通红,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终于
“质点是什么?”
“用来代替物体的有质量的点。它是在研究物体的运动时,为使问题简化,而引入的理想模型。仅凭物体的大小不能视为质点的依据……”
“黄河流域经济发展重心是?”
“黄河流域城市群的高质量发展是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的重心”
张琴清亮的声音在木偶中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韵味。
孙玺这些天天天盘弄着手里的木偶,好像得到了新玩具一样。
现在自食其果,剧痛难忍,哭着找到父母,说了这件事,求他们带着自己去道歉去还钱。
孙家父母很是恼火儿子的行为,但是看儿子痛的满地打滚,只好打电话给老师问了张琴家地址,说是自己家孩子惹了祸,找张琴家道歉。
但这一切,现在的张家还不知道,只是愣愣的看着焦爻。
焦爻收回手
“他会收到应有的惩罚,并归还你们这些天的损失,等着就行。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长点心眼。”
张琴点头答应,边上的张父问要多少钱
“随意”
张父连忙要了焦爻的收款码,转过去一万,焦爻看也没看就把手机揣兜里,摆了摆手就走了。
走出小区坐在车上,焦爻取出卦盘手掐诀,看到显示后开车往西边去了。
入夜,一栋荒废的烂尾楼后,背阴处长了一棵槐树。男人盘坐在槐树前吸收着各个散出去的木偶里的鬼气,木偶都是用槐树的树枝所做。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男人睁开眼睛警惕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清秀的男孩步入其中 ,没当回事。只觉得这男孩胆子真大,大晚上跑这么破破烂烂的地方。
刚想着,要不要也给这个男孩一个木偶,下一秒头顶就被人捏住了,连话都没说一声,直接灰飞烟灭,身后的槐树也迅速干枯,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散出去的人偶,不管用了的还是没用的也都成为了一堆灰尘。
焦爻拍了拍手,盘腿坐在地上,手掐诀呈星形
“木生往,反三魂七魄,天上苍苍,天下惶惶,魂归去兮”
槐木齑粉里飘出来了几个稀碎稀碎小光点,上下晃动。焦爻一摆手,光点直冲向上,后又往四面八方分散开来。
原路返回找车,返还回来的功德金气如蚕丝般从地下环绕至焦爻全身。黑暗中,像一层薄雾一样,还不待细看,便慢慢敛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