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江姝柠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履薄冰,如鲠在喉。时辰一到,她仿佛是得到了重生,拔腿就往外跑。萧承渊这尊煞神坐在未动,所有人目不斜视,绕着他离开。江婉泠磨磨蹭蹭,留到了最后。她大着胆子上前,有意试探。“殿下,您和姐姐早就相识吗?臣女从未听她说过这件事呢。”萧承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冰冷。江婉泠缩了下脖子,结结巴巴道:“是。是臣女多。多嘴了,臣女告退!”……
!
这厮是人是鬼,走路没一点声音吗?!
门口,萧承渊一身黑衣,负手而立。
俊脸阴沉,神色晦暗,像极了地狱里索命的黑无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江姝柠坐在最后一排,本就离门近,冷不丁这么一下,魂都快没了。
萧承渊冷哼一声,长腿跨过门槛,在她身旁坐下。
“……”
案牍偏长,可以供两人使用。
江姝柠原本自己一个人,直接霸占了中间。
萧承渊这么一坐,两人几乎是挨在了一起。
呼吸间,江姝柠能清楚闻到男人身上的檀木香。
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这气味太淡了,她不太敢确定。
走神之际,热气拂过耳郭,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起来点,你压着本王了。”
江姝柠宛若被雷劈中。
某些经历过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
燥热的空气蹿进了身体,她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萧承渊发现了她红的滴血的耳尖,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恶劣玩味的笑容。
“江婉柠,你还要压着本王多久?”
江姝柠气的差点喷血,扭头瞪他,满眼地不可置信。
他在说什么屁话?!
大庭广众之下连脸都不要了吗?!
萧承渊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屋子里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循声看来。
在看到他人时,所有人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行礼。
“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
参拜的声音惊醒了周珩,周珩一脸懵逼,眼神呆滞地扫了一圈。
看见萧承渊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行礼时还不忘小声提醒江姝柠。
奈何江姝柠整个人被雷的里焦外嫩,魂都被吓飞了,神情恍惚地坐着。
萧承渊好似不太在意,淡声道:“免礼。”
江婉泠注意到了这一幕,起身时看了一眼江姝柠,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摄政王怎么看上去和江姝柠关系匪浅?
徐夫子问道:“殿下这是?”
萧承渊道:“闲来无事,想听夫子授课。”
“……”
徐夫子一听就是假话,目光在江姝柠和他身上徘徊了两圈。
其他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不为别的,他们就像知道摄政王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压着。
什么压着?
徐夫子咳了两声,打断他们的目光,继续授课。
江姝柠气的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这下好了,她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今日过后一定会有人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和定王定了婚还和摄政王不清不楚。
她豁然扭头,明嘲暗讽,怒不可遏。
“殿下,实在不行找个御医帮您看看吧,脑子挺重要的,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儿!”
“本王说错了?”萧承渊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你的胳膊压着本王的衣服了。”
江姝柠低头。
只见她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压住了萧承渊广袖一角。
但——
这么一点,直接抽出去不就行了?!
“你倒是说说你想到了什么,想的脸都红了。”
萧承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明知故问。
啊啊啊啊,天杀的,他大爷的。
江姝柠绷不住了。
说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谁教他这么缩写的?!
江姝柠一屁股挪到了案牍边缘,划清界限之意明显。
萧承渊变了脸色,讥讽的语气从薄唇溢出。
“敢和周珩打情骂俏,不敢和本王同坐,难不成本王会吃了你?”
江姝柠拳头绷紧,牙齿咬的“咯咯”响。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盯她!
萧承渊斜睨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堂课,江姝柠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履薄冰,如鲠在喉。
时辰一到,她仿佛是得到了重生,拔腿就往外跑。
萧承渊这尊煞神坐在未动,所有人目不斜视,绕着他离开。
江婉泠磨磨蹭蹭,留到了最后。
她大着胆子上前,有意试探。
“殿下,您和姐姐早就相识吗?臣女从未听她说过这件事呢。”
萧承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冰冷。
江婉泠缩了下脖子,结结巴巴道:“是。是臣女多。多嘴了,臣女告退!”
……
夜幕低垂。
礼部侍郎府。
江姝柠止血及时,何莺保住了一条命。
魏雪薇挑了些补品,上门探望。
“雪薇有心了,你能来看莺儿我就很高兴了,还在乎这些虚礼作甚!”
侍郎夫人拉着她的手,神情有些神色憔悴,强撑着精神招待。
魏雪薇低着头,愧疚道:“我和莺莺情同姐妹,我们两人在私塾本应互相照料,这次是我没照顾好她,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回去后父母也说了我一顿,让我来向您和伯父赔不是。”
“这是哪的话!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侍郎夫人一听,佯装生气,嗔怪了她父母几句。
魏雪薇很会讨人欢心,三言两句就让侍郎夫人有了笑容。
“伯母,莺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侍郎夫人叹了口气,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泪光。
“都怪江姝柠!”魏雪薇气恼地跺了两下脚,“伯母您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不能轻易放过她!”
“莺儿的伤不是因为小公爷吗,和江姝柠有什么关系?”
侍郎夫人讶异。
到现在她都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也心思没有找人去查。
只有管家回来禀告了一句,说莺儿是被小公爷踢了一脚才会受伤。
鲁国公府家大业大,周珩那人又霸道惯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敢擅自定夺,准备等夫君回来后两人商量一下,拿个主意。
魏雪薇借机给侍郎夫人讲了经过。
从江姝柠入私塾学习到何莺受伤。
当然,对她和何莺主动挑衅之事,她只字不提。
果不其然,侍郎夫人听到这些话后怒从中来,把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掷在桌上。
“我就说我们家莺儿上了这么久的私塾,从未出过事,怎么最近三天两头的灾难不断,原来都是因为江姝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