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门的秘境在外海的一个岛上,作为最天才的弟子,她曾经跟着师傅和掌门等人去秘境参观过,当然给他们展示的紧紧是秘境的外围,可是那个地方真的很让她着迷。那里有很多寿命悠长的巨兽,灵草灵药,还有据说是仙府的境中境。进入秘境需要先天后期境界,当初他们是跟着师门长辈去的,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所以,即便看到一只可爱的纯白色的小狐狸,她也不敢去追。如今她也进入了先天后期境界,在多月让她回洞府巩固修为后不久,她就悄悄潜入了秘境入口处,在海边有一座小房子,那里有通往秘境的船只。
她知道纳兰怜月没有那么强烈的修仙执念,所以当年才会和父亲联手闯荡江湖,一起回归凡尘。所以,她定然舍不得自己,可是又怕会耽误了自己,从而陷入痛苦和纠结中。
索性就让他们不知情吧。
反正进入了后天境界,她的寿命已经有至少三百岁了,把父母一直侍奉到他们寿终正寝,她再回去修炼也还来得及!
当年年仅六岁的她就把国师和太子玩儿的团团转,八年过去了,她从未担心过自己在风荣的京都会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跟凡人比起来,修炼中人也不是那么单纯的。
那是一个更加直接的世界,弱肉强食,为了利益和修为,更是没有什么亲情道义可言。八年的时间,仗着年纪小,她能看到更多不加掩饰的残忍。
菁儿对萝儿摇摇头,示意她一同出去。
云厘终于回到自己的小院,萱儿和芸儿自然是喜极而泣,帮忙打点行装去了,箐儿和萝儿则贴身伺候了云厘洗漱,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你呀,不该过问这件事的。”菁儿跟萝儿回了房间,便说道。
“问出口我也后怕了,这不是实在好奇么。以前隔着千山万水,总能抛在脑后,如今回了风荣,还能视而不见?”
“七小姐自有主张。”
“菁儿,你就没有想过,七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吗?”萝儿反问道。
菁儿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索性坐下来道:“想过,我们几个都是跟着七小姐多年的,可是我们谁能猜得透七小姐的心思?所以,想了,却白想了,因为我压根儿就看不明白。”
“我也是。”萝儿叹息道:“你说,即便是小的时候不懂事,贸然定下了亲事,这些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七小姐始终没有提起过悔婚,也没为此事纠结过。”
“还有啊,几位少爷每次回来之前都说要替七小姐把这门不靠谱的亲事给退了,可是七小姐从来没有说过赞成的话,也没有劝阻过他们!”
“而且,仿佛七小姐知道他们都做不成一样,这几年回来的公子们,哪一个不是一回来就闹腾,还不是无用!七小姐也不关心,也不惦记。真是好淡定啊!”
“所以啊,我们还是什么都别想也别问了。七小姐心里都有数。”
“是呀,七小姐那么厉害!”萝儿打了个哈欠,扑进被窝里:“我还挺想念这里的呢。”
纳兰怜月想要抽个时间跟女儿探讨一下她的修为和亲事的问题,可是仿佛知道她要来一样,她才看到院子里的灯光,那灯光便灭了。
她站在院外不由的叹息一声,驻足良久,终于在一片黑暗中回了自己的院子。
八年了,即便经常写信联系,终究八年的时间没有在一起,这次女儿回来,她能感觉到,女儿的心情是激动的,与他们的感情是深厚的,但是再想回到从前那种亲密的状态,恐怕很难了。
言夕尤其心里难受,走的时候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还能抱一抱,亲一亲,如今却连碰一碰都不合规矩了!
唉!小棉袄长大了,就再也不是父亲的了!
言夕默默的给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所有人都以为云厘已经睡觉了,在路过她的院子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然而在纳兰怜月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云厘睁开了眼睛,层层叠叠的帷帐中美丽的大眼睛中淡淡的金色一闪而逝。
她知道师门对于她的离开会有多么的意外,会有多么窘迫,可是她也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虽然一直以来从没有轻易的展示过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一直修炼,她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修炼到极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是不是真的如同师门前辈所说的那样,会有另一个世界,和更高的境界。
当日的大比和之后的突破,让她的信心空前的膨胀起来。对于家书她只是决定有空的时候就回去一趟,但是更重要的却是她一直以来心底隐秘的一个愿望。
她想去秘境!
天一门的秘境在外海的一个岛上,作为最天才的弟子,她曾经跟着师傅和掌门等人去秘境参观过,当然给他们展示的紧紧是秘境的外围,可是那个地方真的很让她着迷。
那里有很多寿命悠长的巨兽,灵草灵药,还有据说是仙府的境中境。
进入秘境需要先天后期境界,当初他们是跟着师门长辈去的,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所以,即便看到一只可爱的纯白色的小狐狸,她也不敢去追。
如今她也进入了先天后期境界,在多月让她回洞府巩固修为后不久,她就悄悄潜入了秘境入口处,在海边有一座小房子,那里有通往秘境的船只。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被打败了,没想到不起眼的船夫竟然是个高手,刚刚晋升后天后期境界的云厘不是对手。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进入秘境!”云厘仰着下巴说,她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也知道自己的天赋逆天,所以一时的挫折不会让她却步,输人不输阵,她有信心迟早能够找回场子。
“打败我,你也进入不了秘境!”老头却这样说。
“为什么?”
“你没看到那块石碑吗?”老头一指小码头旁边。
云厘真的没有注意到,以为那块不起眼的石碑就是用来栓住船用的。
“尘缘已尽,方可上岛。”云厘念出来。
随即她摇摇头:“可是我们上次已经上过了啊!”
“那是因为掌门拿着令牌,否则他也上不去。”老头撇撇嘴,对掌门也不屑一顾。
云厘皱了皱眉,道:“如果我达到后期巅峰,能够打开升仙台第三层呢?”
她很想有一只自己的灵宠,那只小狐狸很和心意。
老头摇摇头:“与境界无关……”
云厘咬着下唇,不甘的看着老头:“你怎知我尘缘未尽?我六岁就被家人丢进门派,多年来不闻不问……”她想打苦情牌。
“呵呵,你都是有婆家的人了,怎么能说是尘缘已尽?”老头蓦然笑起来。
云厘第一次因为自己定亲的身份红了脸。
“那做不得数,我回去定然退了这门亲事!”她大声道。
“好啊,老夫等着你退了亲,定然亲自为你撑船渡海!”
“一言为定!”
云厘摩拳擦掌,老头却神秘一笑:“若你能退的掉,早就退了!”
云厘一愣,其实她心里也隐约有个猜测,毕竟先前那么多堂兄,还有亲哥哥都信誓旦旦的说回去要给她退亲,结果都是石沉大海,那个时候她就想过,难不成自己还真的要有这么一段尘缘未了?
她忽然间没了信心没了底气。
不过不服输的个性被激发,她留下一句“等着瞧”就回去了。
回去以后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巩固修为,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块心病,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能回来安心修炼。
出于对那个老头的不忿,她就去了灵宝洞,洗劫了师门一番。
她悄无声息的换了一身夜行衣,黑纱遮面,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根新做的银杏木簪就离开了言家。
以她的境界,满京城都没人能发觉她的动静。
如她所料,轩王还没有休息。
“看来,我的归来还是让他有些在意的。”云厘心想。
她翩然落在轩王书房外一棵大树上,借着浓密的树冠隐去身形。
透过窗户,她看到轩王在练字。
闭上眼睛开启灵视,轩王写的字就映入脑海。
“原来他写字这般好看,嗯,有风骨,有一种杀伐之气。”云厘眯了眯眼睛。
虽然才回来一天,可是关于轩王的消息已经通过家人的嘴给她说了个七七八八。
想起他“鬼神将军”的称号,她不由得暗自失笑,凡人就是凡人,不过是一个功夫或许厉害一些的凡人,就敬若鬼神。
就这么失神的功夫,轩王已经换了一张纸。
看着神色微有变化的轩王,那是一种……柔情似水的表情吗?
云厘觉得蛮惊讶的,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轩王蓦然抬起头来向外看过来,云厘下意识的躲了躲。
轩王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方才那一瞬间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他条件反射的看出去,自然是夜黑风高……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云厘长出一口气,随即自嘲的笑起来,只要自己施展了隐身阵法,轩王是看不到自己的,居然忘记了这一点,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摇摇头,她决定回去睡觉。
距离十六岁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决定先看看这个轩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找到一个温和的方式解除两个人的婚约。
毕竟这个人在当年那件事中,算是一个持心公正、出手阔绰的不错的人。
她没有想过去看让轩王露出那样表情的,是什么。
轩王回去完成了作品,忽然红了脸,不自在的放下笔。吹干了墨迹,然后仔细的卷起来收藏在一个盒子里,里面还有很多一样的纸卷。
轩王打开书房门,深深的把深夜的空气吸进了胸膛,再呼出来,抬腿回了自己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