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上,皇帝看到虚弱的定北王跪在下首,坐在御案后面,不紧不慢的道:“焱儿,你大病初愈,不必行礼,瞧你的脸色如此难看,那贼人真是罪该万死。”“臣让皇上忧心了。”沈焱低着头,皇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镇定,心中有些不悦,这西夏太子和长公主也太没用了,囚禁了沈焱一个月,却还让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顾承沐同沈焱一同跪在地上,闻言,心中冷笑,这个皇帝啊,真的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快起来,怎么还跪着!”皇帝好似才发现人还跪在地上一般,忙叫人起来了。
这日傍晚,京郊的一处别庄突然起了大火,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烧光了半个山头。
威震侯顾承沐呈奏皇帝,灭火途中,发现此别庄有一处地下密牢,并在密牢里发现了失踪多时的西夏太子拓跋逊和西夏长公主长公主拓跋娉婷,还有昏迷的定北王夫妇,在回程途中,拓跋逊和拓跋娉婷突然发难,砍伤了护送他们回程的禁军兄弟,还妄图杀害定北王夫妇,幸好定北王府亲卫及时赶来,他们才没有得手,王府亲卫和禁军兄弟联手捉拿拓跋逊和拓跋娉婷,没想到两人慌不择路,竟然冲进了火场,等众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二人早已烧成了黑炭。
皇帝震怒,道:“定北王乃大照栋梁,手握北阳十六万王军,西夏名为议和,背后却加害定北王,其心可诛!”复又关切的询问顾承沐,“威震侯,定北王和王妃如今如何了?”
“回皇上,定北王和王妃现在并无大碍,只是被灌了迷药,现下还昏迷不醒,太医说并无大碍。”皇帝心中如何想,顾承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如今威震侯府和定北王府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皇帝想除掉定北王,定然也不会放过威震侯府。
如今,皇帝已经动了杀心,不是皇帝死就是沈焱亡,为了妹妹他也只能站在沈焱这一边。
皇帝一挥手,吩咐旁边的内侍道:“快!快去让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去定北王府伺候着,一定要保定北王及夫人安然无恙!”
“臣替定北王及王妃谢主隆恩!”顾承沐谷底行礼谢恩,“只是当务之急,还请皇上下旨,彻查定北王绑架案。”
“怎的还要查?”皇帝紧皱眉头,一脸不解,“不是拓跋逊和拓跋娉婷做的吗?而且他二人俱已伏法。”
“回皇上,此案表面上确实是西夏为扰乱我大照军心,故意为之。可他们初来郁都,哪里来的人手,京郊囚禁定北王夫妇的别院又是谁提供的?西夏是不是在郁都埋伏了细作?细作是不是已经混入宫中?这次他们敢绑架定北王,不敢想象,他们下次会不会绑架诸位皇子甚至……甚至是皇上您啊!”顾承沐言辞恳切,声声泣泪,“臣这是为皇上着想啊!”
“放肆!”皇帝重重拍了下御案,“西夏那蛮夷小国,竟敢把心思动到朕头上,查!给朕查!我倒要看看,西夏安排了多少探子在郁都,在朕的皇宫!”
“臣领旨!”顾承沐跪着磕下头去,嘴角却轻轻上扬。
两日后,定北王与王妃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威震侯查京郊囚禁定北王夫妇的别院也有了眉目……
乾清殿上,皇帝看到虚弱的定北王跪在下首,坐在御案后面,不紧不慢的道:“焱儿,你大病初愈,不必行礼,瞧你的脸色如此难看,那贼人真是罪该万死。”
“臣让皇上忧心了。”沈焱低着头,皇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镇定,心中有些不悦,这西夏太子和长公主也太没用了,囚禁了沈焱一个月,却还让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顾承沐同沈焱一同跪在地上,闻言,心中冷笑,这个皇帝啊,真的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快起来,怎么还跪着!”皇帝好似才发现人还跪在地上一般,忙叫人起来了。
“快给朕说说,这几日你是怎么过来的?那两个畜生可有为难你和王妃?”皇帝真的就像一个长辈关爱晚辈一样,面上一片慈祥。
“回皇上,拓跋逊和拓跋娉婷是来劝降臣的,他们以王妃性命相威胁,让臣投靠西夏,率北阳十六万王军与大照倒戈相向,”沈焱编这瞎话,眼睛眨也不眨,“臣自小在大照长大,臣的祖上都是为大照抛头颅洒热血的,臣不能做那个叛国的畜生,臣的王妃甚至不顾性命,想要自刎以保全臣,幸好被臣救了下来,臣和王妃就一直被关在密牢里,一关就是一个多月。”
旁边的顾承沐一边听着一边对沈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妹夫太可怕了,所有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编起谎话来也如此熟练,骗得皇帝一愣一愣的,幸好他对妹妹是真心,否则,不堪设想啊……
“真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原来西夏长公主指明要与你和亲,就是打的是这种心思,真是痴心妄想!”皇帝震怒,要不是那俩畜生早已葬身火海,他现在就想宰了他们。
皇帝知道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转头看向顾承沐,“威震侯,细作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有些眉目了,臣查到京郊那处囚禁定北王和王妃的别庄是御史中丞家的长公子薛志远赠送给怡和公主的产业,现在归怡和公主所有,不知为何,却到了拓跋逊和拓跋娉婷的手里,还专门建了密牢囚禁定北王和王妃。”
“哼!”皇帝气急,一把将茶杯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一屋子的内侍赶紧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去,把怡和给朕叫来,朕要亲自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内侍领命匆匆而去,不多时,怡和公主就来到了乾清殿。
怡和公主见到定北王和威震侯也在殿上,瞬间变了脸色,强压下心头的疑虑,盈盈上前行礼道:“怡和拜见皇兄。”
皇帝冷冷看他一眼,道:“哼!只怕你眼里现在没有朕这个皇兄了。”
怡和公主飞快看了皇帝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惶恐道:“皇兄息怒,怡和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皇帝随手拿了御案上的一叠奏折随手就砸在怡和公主头上。
怡和公主被砸了个劈头盖脸,眼泪都下来了,也不敢呼痛,只低着头噙着泪,委屈至极,道:“皇兄,怡和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皇兄如此震怒?请皇兄明示。”
“死到临头了,你竟还在执迷不悟!”皇帝这次是真动怒了,没想到让威震侯查西夏细作,他竟然查到了皇宫里头。
“朕问你,你可是给了西夏人一处别庄?”
怡和一听变了脸色,她这几日一直在佛堂陪太后礼佛,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听皇帝说那处别庄,是薛志远为讨好她送给她的,她一直心系沈焱,本对薛志远没什么意思,但送到嘴边的东西她也没有不要的道理,后来她认识了拓跋娉婷,拓跋娉婷说她想借一处庄子住几天玩玩儿,她知道拓跋娉婷与定北王妃不和,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对付那个人,计较一番,就吩咐人将那处别庄借给了拓跋娉婷。
只是这件事皇帝怎么会知道?
“回皇兄,是西夏的长公主说她想接一出别庄玩玩儿,御史中丞家的薛公子就借臣妹的手借给了她。”
怡和如此蹩脚的辩解,皇帝听不下去了,怒道:“蠢货,你倒把自己择得干净!你知道西夏人用你的别庄干什么吗?他们在那里建了密牢,囚禁了定北王和他的王妃,还差点杀了定北王的王妃!”
听到拓跋娉婷差点杀了定北王妃,怡和公主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脱口而出:“那她死了没?”
“放肆!你果然……你果然……”皇帝震怒,怡和这句话,作准了她参与谋害定北王夫妇的事情,他就是想保也保不住她了。
怡和公主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震怒的皇帝她倒不怕,她只扭头偷偷看了旁边的沈焱一眼,发现沈焱只冷着脸低头站在那,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顿时觉得慌张不已,忙道:“皇兄,怡和一时失言,请皇兄勿怪,请定北王勿怪。”
“哼,臣记得没错的话,臣的王妃被掳走的前几日,怡和公主还带人去王府大闹了一场,不知王妃何处得罪了公主,公主竟联合外敌要置臣和王妃于死地?”
沈焱说得不紧不慢,却句句要把怡和公主推向深渊,一句联合外敌就会给她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怡和公主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她瞬间慌了神,跪行到沈焱脚下,伸手抓着沈焱的衣角,哭诉着:“王爷,你听我说,都是顾千娇那个贱人设计我的,是她,就是她,她嫉妒我喜欢你,处处针对我,设计我,那个拓跋娉婷都看不惯她要对付她,我只是借了一处别院给她,我没想到他们也会对付你,王爷你原谅我……”
沈焱在怡和公主抓住他衣摆的瞬间就伸手扯了下来,避到一边,闻言冷笑一声:“那还真多谢公主抬爱了。”
皇帝实在看不惯怡和继续在这丢人,命令道:“来人,把怡和带下去,看管起来,听候发落。”
怡和公主被人拖了下去,嘴里还不住念着:“王爷,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顾千娇那个贱人害我……”
皇帝气得直咳嗽,内侍及时端来的一盏参茶,服侍皇帝喝下后,他脸色才略好一些。
“焱儿啊……噗……”
谁知,皇帝刚要开口,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内侍们都吓坏了,乱作一团,忙不迭的叫人寻太医,通知太后……
只有站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定北王和威震侯一动不动,看着不停咳血的皇帝,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