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丫头,你回去告诉标儿,让他继续帮咱理政。”“这....”当看到常氏有些犹豫,朱元璋当即拿出长辈的姿态,故作威严道:“怎么?丫头你不愿意?”“不是不是!”常氏连忙摇头否认,“臣妾没有不愿,只是臣妾以为,父皇应该当面和兄长说清楚。”“兄长还有.....”“对!”不等常氏说完,旁边的马皇后也跟着说道:“就应该你自己过去。”“你也不想想,本来你去太子府是为了什么?”“怎么事儿没办成,反而给标儿头上开了个洞!”
此话一出,老朱瞳孔微缩,盯着常氏连忙说道:
“丫头,你说清楚些。”
“是!”
常氏深吸口气,继续说道:
“兄长监国理政多年,深知勋贵武将多有不法。”
“兄长也多次告诫过他们,可这些人不过是安生个十天半个月,之后便又为非作歹起来。”
“对于这点,兄长很是头疼,有时甚至还打算杀一两个人,以正视听。”
“所以兄长认为父皇会斩杀功臣勋贵,并非兄长认为父皇乃是过河拆桥的无义君王,实在是兄长认为这些勋贵武将逼的父皇不得不严惩。”
此时朱元璋心头陡然一惊。
他自然清楚大明开国以来,勋贵部旧多有不法。
特别是洪武三年,赏赐给他们丹书铁券之后,这些勋贵部旧愈发无法无天。
譬如强占百姓农田,欺压良民,甚至劫掠民女的事都时有发生。
因此在洪武五年。
老朱亲自撰写《申诫公侯文》,还命刑部打造铁榜,上书九条严惩之法,为的便是敲打那些勋贵部旧。
可是老朱也很清楚。
无论是他亲自撰写的《申诫公侯文》,还是打造的铁榜,最终都是收效甚微.....
“丫头,你刚刚说老大也想找出一两个典型出来,杀一儆百?”
“是!”常氏郑重点头,“太子也对勋贵部旧多有不满,太子也认为应该杀一儆百,震慑其他勋贵部旧。”
“父皇,勋贵不法,臣妾也有所耳闻。”
“难道按我大明律法,严惩勋贵部旧,也能算是兔死狗烹吗?”
“难不成那些开国功臣犯我大明律法,也要姑息不惩吗?”
“臣妾虽不懂什么朝政大事,可臣妾父亲在时治军极严,若有违法军法者,哪怕是副将亲信也要依照军法论处。”
“难道仅凭这点,就能说臣妾的父亲也是过河拆桥之人吗?”
常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杀勋贵武将,那是这些勋贵武将自己作死,逼得老朱不得不动刀。
和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起码。
在马皇后未死之前,朱元璋所杀的那些勋贵武将,都是他们乱法害民自己作死。
见常氏说得有理有据,朱元璋眼前一亮。
对自己这个儿媳也是愈发喜欢了起来。
“看吧,老大监国多年,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思?”
“老大又怎会认为你是兔死狗烹的无义君王。”
被马皇后这么一说,朱元璋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不过见常氏还在,老朱忙躲开话题,继续问道:
“丫头,那你可知老大准备拿谁开刀?”
“这....”常氏眉头微皱,想了好大一会儿后这才说道:
“兄长对永嘉侯朱亮祖、德庆侯廖永忠似乎多有不满。”
“臣妾也不敢断言,只是听兄长的意思,好像这二人做事最为荒唐。”
“廖永忠吗?”
老朱低声喃喃,当即便明白朱标此举的弦外之音。
无论朱亮祖、廖永忠,还是其他开国功臣,但凡朝廷要追究,他们哪一个都有杀头的罪过。
朱亮祖自然不必多说,为人鲁莽、蛮横,在天下未定之前是个悍将,可在大明建立之后便是个祸害。
至于廖永忠....
老朱相信,朱标拿他开刀定然有别有深意。
毕竟当年正是廖永忠护送小明王韩林儿,后来什么样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
船只沉江,韩林儿溺水,廖永忠精通水性,安然无恙。
甚至老朱还曾听闻。
一次酒醉,廖永忠竟说是他朱元璋下令溺死了韩林儿....
“嗯,回去告诉老大,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而且不必考虑的太过周全,就算他把天捅出个窟窿,咱也能帮他补上!”
朱元璋面沉似铁,当即冷声喝道。
只不过下一秒。
当注意到马皇后和常氏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时。
老朱顿时感觉有些难堪。
“咳咳,咱不是要屠戮功臣,咱也没想过卸磨杀驴,要处置跟咱南征北战的开国功臣。”
“常丫头刚刚不是说了吗。”
“是那些勋贵武将自己乱法害民,理应被国法绳之。”
“咱总不能为了保全自己善待功臣的名声,就姑息养奸,纵然这些勋贵武将继续祸害咱大明的百姓吧。”
“是呢,陛下!”
马皇后拖长嗓子,故作调侃道:“现在陛下不生太子的气了吧。”
“那是那是!老大说得没错,不是咱要杀功臣,是这些功臣自己犯法。”
“大明律法只惩处那些欺压百姓的人,和他们是否是开国功臣没有关系。”
语罢,老朱看向常氏振奋说道:
“常丫头,你回去告诉标儿,让他继续帮咱理政。”
“这....”
当看到常氏有些犹豫,朱元璋当即拿出长辈的姿态,故作威严道:
“怎么?丫头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
常氏连忙摇头否认,“臣妾没有不愿,只是臣妾以为,父皇应该当面和兄长说清楚。”
“兄长还有.....”
“对!”
不等常氏说完,旁边的马皇后也跟着说道:
“就应该你自己过去。”
“你也不想想,本来你去太子府是为了什么?”
“怎么事儿没办成,反而给标儿头上开了个洞!”
被马皇后这么一说。
老朱自觉理亏,起身慢悠悠朝殿外走去。
“咱.....咱当老子的,怎么能给儿子赔不是。”
“咱告诉你们哈,咱不会去给找老大赔不是。”
当走到殿门口,老朱转头看向马皇后道:
“妹子,你刚才不是说想吃碗白粥吗?咱现在命人去给你做。”
尽管老朱的借口很是蹩脚,但马皇后还是笑着点头道:
“是呢,多谢陛下了。”
闻言。
老朱大步流星便朝门外走去。
毕竟是他对不住朱标,上午还着剑追看朱标不说,晚上还给朱标头上砸了个洞。
就算不是去给朱标道歉,老朱也想看看朱标头上的伤是否有大碍。
而等老朱走后,马皇后看了眼老朱离开的方向,对着常氏出言调侃道:
“你们这位父皇就是爱面子,这不,去找老大赔不是,还要找个借口。”
“父皇要给兄长赔不是?”
见常氏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马皇后也不由一愣。
“不是你刚才说,要让你们父皇去找太子吗?”
“是啊.....”
常氏愣了一会儿,随即连忙摇头道:
“娘,儿媳怎么敢让父皇给太子赔不是啊!”
“儿媳刚才是想说,兄长正在寻找新的制度,好取代丞相制。”
“让父皇亲自去找兄长,也是觉得父皇和兄长有事要商议!”
被常氏这么一说,马皇后微微一愣,随即便直接笑出了声。
“不管他们,让这爷俩自己操心去吧。”
“丫头,你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