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俩也是感情稳定,成婚六年,一次都没红过脸,是多少人羡慕的夫妻,想到这,康氏不免恨自己,恨自己为啥是昨日的生辰,要不是大儿子为了给她过生辰就不会死,如今她的生辰与儿子的忌日竟是同一天,这如何能让她承受得住。康氏越想越伤心,几次哭的差点晕厥。这时,周老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药熬好了。”康氏接过药碗,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又吹了吹,她将一勺汤药喂到刘采薇的口中,只见刘氏的咽喉处似是有了吞咽的动作,总算是把药喝下去了,老两口这才安心了些,只要能喝进去药就是好事。
初冬,寒风呼啸刺骨,下洼村西头周家门口却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
“哎呦,这叫个什么事啊,昨天一家人还好好的,这一大早的竟出了这档子事,真是造孽。”
“说的就是,这周家真是塌天了,唉......”
“我听人说他家娘子还没醒,不知现在是死是活呐。”
众人窃窃私语着,周家是村里的猎户人家,除了种地,平日里靠着上山打猎为生,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倒也能吃饱穿暖。
谁知,昨夜的一场祸事却降临到这个家庭,周民生带着妻子刘氏上山打猎时竟遇到一只黑熊,为了保护妻子,周民生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刘氏面前,跟黑熊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势单力薄的他被那只黑熊咬死,刘氏也在慌忙之中滚下山崖,至今昏迷未醒。
周家老汉得知后痛不欲生,康氏也是知道了大儿子的死讯后晕死数次,好好的一家人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村里的孔大夫给康氏行了针后,康氏才缓慢地睁开了双眼,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泪眼婆娑,他们夫妻是老年得子,本想着能安度晚年,竟没想到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得下去。
“孔大夫,我那儿媳到现在还没醒,会不会?”周老汉有些担心,儿子已然不在了,要是儿媳也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个家真的就彻底完了。
“眼下看来不打紧,只是头上的伤有些重,我开上几副药,你去煎来给她灌下,过两日兴许就能醒过来,如果...”孔大夫捋了下胡须,“如果三日后还不醒,那就准备后事吧...”
闻言,康氏本就在一旁抽泣着,听到大夫的话,她更是哭的凄惨无比,慌忙从床上起身想要给大夫下跪,“孔大夫,求你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媳,她还有两个娃,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老两口真是没法活了!”
孔大夫忙扶起了康氏,“老夫尽力,老夫尽力就是。”说完,他又去了刘氏的卧房,又给她行了一次针,这才离开了周家。
等在门口的村民见大夫走了出来,纷纷上前询问情况,周家的口碑在村里一向很好,他家出了事,村民们大多都是担心跟惋惜,只有一少部分的人是来看热闹的。
得知刘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众人这才慢慢的散开,天气越发的寒冷,要不是周家出了这事,村里平时都是很少有人出门的。
孔大夫走后,康氏在周老汉的搀扶下来到了儿媳的卧房,“他爹,你快去煎药,我给采薇打水擦洗擦洗。”
周老汉应了声后,带着守在床边的两个孩子出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大儿媳,康氏又忍不住留下泪,昨日儿子儿媳出门时还跟她说,等他们回来定给爹娘还有孩子打一只野鸡回来吃,因为昨日是他们娘的生辰,没想到一夜之间竟成了天人永隔,他们周家到底做了什么孽,要遭到如此祸事,老天有眼的话,康氏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她儿子的命。
“老天爷,你睁睁眼,保佑我儿媳刘氏平安才好。”康氏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祈求上天。
“爷爷,娘是不是要死了?”周明月带着哭腔问,虽然她才五岁,但从小就懂事乖巧,从不让大人操心,她知道爹没回来,肯定出事了。
周老汉将孙女孙子揽在怀里,“你们娘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月儿要听话,这几天要照顾好你弟弟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爷爷。”
孙女懂事的样子像根针一样刺痛着周老汉的心,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散了,如今他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卧房里,康氏给刘氏擦洗完,握着儿媳的手跟她说话,“采薇,好媳妇,如今家里全指望你了,若你也撒手走了,让我们这老老小小的怎么过,听娘的话,赶紧醒来吧,好孩子...这个家不能再出事了呜呜呜...”
康氏哭的伤心,自打刘氏十六岁嫁到周家,任劳任怨的干活,对待公婆又孝敬,还给周家生了一儿一女,村里的人都夸她是上辈子积德行善才有这么好的儿媳。
小夫妻俩也是感情稳定,成婚六年,一次都没红过脸,是多少人羡慕的夫妻,想到这,康氏不免恨自己,恨自己为啥是昨日的生辰,要不是大儿子为了给她过生辰就不会死,如今她的生辰与儿子的忌日竟是同一天,这如何能让她承受得住。
康氏越想越伤心,几次哭的差点晕厥。这时,周老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药熬好了。”
康氏接过药碗,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又吹了吹,她将一勺汤药喂到刘采薇的口中,只见刘氏的咽喉处似是有了吞咽的动作,总算是把药喝下去了,老两口这才安心了些,只要能喝进去药就是好事。
康氏慢慢的将半碗汤药都喂了进去,这才放心的离开卧房,眼下她还头晕的厉害,只能先回房去休息。
周老汉带着孙子孙女坐在堂屋里,家里冷冷清清的,儿子的尸首不知是不是被野兽吃了,家里想办白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婆子硬挺着身子还得照顾儿媳,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倒下,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周老汉还是一阵心酸。
中午时,周老汉给康氏熬了稀粥,康氏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吃,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儿媳的屋里,给儿媳喂了小半碗的稀粥,完事以后又回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直到傍晚,周家另外两个儿子才急忙忙的从镇上赶回来。
一进家门,二儿子周民安便看到老父亲带着侄子侄女坐在堂屋发愣,小儿子周民泰也红了眼圈。
兄弟俩一个十七,一个十五,都在镇上的饭庄做伙计贴补家用,要不是村里人去镇上给他们报信,他们兄弟俩恐怕要年底才能回家来。
“爹。”
一声爹喊得周老汉老泪纵横,三个儿子如今就剩下两个,这一刻他也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