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即跪了下来,冷汗连连,“王爷……”萧墨白修长的手撑在书案上,意难平,“本王那么罚她,是本王错了么?”管家诚惶诚恐,“是王妃负王爷在先,王妃若不贪墨虚荣,落井下石,王爷也不会遭此大罪,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罚她是理应的……”萧墨白垂了眸,“可本王不觉得高兴。”初时,他迎娶她回来,将她羞辱一番,再打落破院,见她狼狈见她伤心,他高兴了一阵子,后见她毫不在意,他便又怒意盎然,于是娶了她最恨的人回来。
萧墨白回到了书房,管家一路小心跟着,不敢开口说话,姜雨烟并不了解萧墨白,以为他脸上没怒气,便是不生气,拈着手帕随他进屋。
“王爷,您走那么着急,妾身追着您腿都酸了,”她扭着腰肢走到他的身边,与他道:“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比较不服输,方才若是顶撞了您,您可别往心里去。”
话落,姜雨烟便得到了男人冰冷的话语——
“出去。”
姜雨烟一怔,“王爷……”
萧墨白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她顿时不敢多言,急忙俯身行礼退下了。
等走出了门外,姜雨烟恨恨的咬牙,与身边跟着的丫鬟说:“姜梨月伤的重,必定会再请大夫,你去给我盯紧了,要是有什么江湖郎中进来了,本夫人便打断你的腿!”
丫鬟赶紧应话:“是是,奴婢这就去好生看着,绝不会让王妃有求救的机会,请小姐放心!”
书房内。
萧墨白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案前,管家小心翼翼的给他沏茶,刚把茶杯放下,脸色难看的男人忽然甩手,书案上的东西全都被甩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伴随着砰砰的声音,无比刺耳。
管家立即跪了下来,冷汗连连,“王爷……”
萧墨白修长的手撑在书案上,意难平,“本王那么罚她,是本王错了么?”
管家诚惶诚恐,“是王妃负王爷在先,王妃若不贪墨虚荣,落井下石,王爷也不会遭此大罪,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罚她是理应的……”
萧墨白垂了眸,“可本王不觉得高兴。”
初时,他迎娶她回来,将她羞辱一番,再打落破院,见她狼狈见她伤心,他高兴了一阵子,后见她毫不在意,他便又怒意盎然,于是娶了她最恨的人回来。
她痛苦万分,他如愿以偿。
只是为何走到今时今日,他却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了?
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她浑身是血,眼里是痛的模样。
管家见状,刚想劝两句,却又听萧墨白喃喃的道:“罢了,我与她之间,她永远都是赢家……”
管家诧异的抬眸看他,只见萧墨白深深的闭了闭眼,“给她找最好的大夫瞧瞧,她怕疼,让那大夫上药的时候轻点。”
管家回道:“是,老奴这就去。”
“慢着,”萧墨白紧紧的抿唇,“我也去。”
……
姜梨月不知道怎么撑着回来的,怜儿扶着她坐在床上的时候,她猛地吐了一口血,身子瘫软,直接倒在了床上。
怜儿脸色大变,“小姐,小姐您的伤——”
姜梨月抬了抬手,示意她安静。
她擦掉唇上的血,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怜儿瞬间滚出了眼泪,“小姐,莫要说胡话,您……”
“你听我说,”姜梨月道:“我心悦他,所以能等他那么久,但我这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活不了多久的,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咳咳咳……”
怜儿上前替她顺气,她又吐了口血,怜儿急的眼泪狂掉,“小姐,奴婢给您请大夫,您……”
“别找大夫了,送我一程吧,”姜梨月抓着她的手,有气无力的道:“怜儿,我想去找娘亲了……”
怜儿狂摇着头,眼泪不要钱般往下滚,“怎么可以,小姐,不可以的……”
“成全我吧。”姜梨月的脸色惨白,后背压着床,血不断的流出来,弄湿了被褥,“我太疼了……”
‘我太疼了’这四个字,说的轻飘飘的,怜儿哭的不行,手一直在抖,“小姐……”
姜梨月轻声道:“我走以后,便将我烧成灰,撒在山姜间,有娘亲作陪,我不会孤单……”
怜儿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姜梨月推了推她的手,目光几近哀求,怜儿只能把泪擦干,跪下,给姜梨月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拿了一瓶致命毒药出来。
那是她家小姐在几年前便想服下的毒药,只为等萧墨白回来,才一直没碰。
以往,她家小姐最常说的话便是——
“我怕我死了,他会好难过。更怕我死了,他会随着来。”
怜儿给姜梨月喂下那颗药丸的时候,手抖的险些拿不住药丸,姜梨月含泪笑着,将毒药咽了下去,她吃力抬手,抹掉了怜儿的眼泪。
“别哭了,日后寻个好夫君,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嗯?”
怜儿点着头,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腹内开始作疼,姜梨月的唇边溢出血来,她死死的揪着床褥,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淡淡的笑了,“我终于……不怕我死了以后,有人会随着来了……”
话落,她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怜儿死死的抓着姜梨月没了脉搏的手腕,大哭,“小姐——”
萧墨白还没进姜梨月的院子,便听见怜儿凄厉的哭声,他脸色一变,冲进了屋内,“姜梨月——”
只见怜儿趴在床上,哭的眼睛红肿,而姜梨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鲜血遍布……
萧墨白冲过去,“姜梨月,梨月!”
随行的管家伸手探了探姜梨月的鼻息,大惊:“王爷,王妃她……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