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想着医生的话,拎着药走到病房,却闭上眼疲惫靠在冰冷的白墙边,不敢进门。重来一次,为什么阿妈还是受了伤?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时,耳边忽然响起清冷的一句:“你阿妈好些了吗?”宋晚意闻声睁开眼,只见贺时振站在黄昏的余光内,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有种圣洁的味道。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给了她假的准考证。视线相对,贺时振被对方眼中的死寂刺的心头一惊,当即又开口问:“很严重吗?”宋晚意仔细凝着他,发现他此刻的神情竟真的像是关切。
宋贝贝缓慢溢出的话,带着几分虚情假意的怜悯,一字一句像把刀一般,杀进了宋晚意的心里,让她溃不成军。
宋晚意脑海自动浮现着贺时振这几天给的温柔,心口好像被反复撕裂。
不想被她缠着,他为什么不直说?
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希望?
很快,维护考场的人将宋晚意从学校里拖了出去,扔垃圾般丢在门口。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围了上去,议论纷纷。
“这人犯了什么事,怎么被赶出来了?”
“我看看,是谁啊?”
“哟,这不是宋晚意吗!她被赶出来了!”
不远处,宋母本来还跟人夸着自己的女儿,咋然听见宋晚意的名字,立马冲了过来。
却见宋晚意呆滞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样。
“晚意?这是咋的了?”
“你说话,别吓阿妈!”
宋母抱着人,急得发冷汗,却见宋晚意茫然抬头,双目空洞着喃喃:“阿妈……准考证是假的,我考不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落井下石——
“我就说宋晚意没有真本事吧,还撒谎说丈夫给她报了名,我呸,这种爬床的破烂货还想考大学,做梦!”
“瞧瞧,人家老师连门都不让进!宋晚意,你这辈子就是呆在农村的命!”
“我可是听宋奶说,人家首长孙子早就不耐烦了,宋晚意要是继续纠缠,他不但要离婚,还要让宋晚意后半辈子不得孤苦凄惨,不得好死!”
越听,宋晚意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上辈子,她确实离了婚,也确实孤苦一人,最后不得好死……
难道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宋晚意抱紧自己,整个人瑟瑟发抖。6
宋母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松开宋晚意就朝人群冲去:“你们这些丧良心的!我要撕了你的嘴!”
她们很快扭打在一起,混乱间,宋母猛人被人推了一把!
“嘭!”
人狠狠砸在了宋晚意面前的石头面前!
鲜血涌出,刺目的红刺得宋晚意脑海嗡的发颤。
“阿妈——”
可躺在地上的宋母脸色青白,无法回应。
“救人!快救人!”
人群却一哄而散,生怕走得太慢宋晚意找麻烦:“可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也不是我!谁叫她自己冲过来打人的……”
宋晚意用瘦弱的手托着宋母的脖颈,颤抖着抽噎。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错了,她不要考大学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求阿妈好好的……
“你们帮帮忙,把我妈送到卫生院去。”
“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
到了卫生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而宋母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两天,高考都结束了。
“宋同志,你阿妈今天若是还不醒,我建议你带人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拖着晚了,她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宋晚意想着医生的话,拎着药走到病房,却闭上眼疲惫靠在冰冷的白墙边,不敢进门。
重来一次,为什么阿妈还是受了伤?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清冷的一句:“你阿妈好些了吗?”
宋晚意闻声睁开眼,只见贺时振站在黄昏的余光内,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有种圣洁的味道。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给了她假的准考证。
视线相对,贺时振被对方眼中的死寂刺的心头一惊,当即又开口问:“很严重吗?”
宋晚意仔细凝着他,发现他此刻的神情竟真的像是关切。
但现在这个局面,难道不是他间接造成的?
自己爱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此刻,宋晚意悲哀发现,她竟从来没有看透过贺时振。
按下胸腔翻涌的情绪,她头一次冷漠质问:“贺时振,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考上大学,就会缠着你不放?”
“你什么意思?”
贺时振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他是听到宋母受伤的消息,请了假匆匆赶了回来。
消息被中间人传了几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听宋晚意又问:“你前段时间突然对我很好,是因为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从前的执拗。
贺时振皱眉,以为她好了一段时间又故态复萌,神色也冷了下来:“我不想在这里讨论私事。”
什么不想讨论私事,他是根本不喜欢吧……
至此,宋晚意眼中名为‘爱’的火焰,彻底熄灭。
既然他不想被她缠着,那她就成全他,只求他以后放过她,也放过阿妈。
宋晚意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和贺时振有关的事情,怎么喜欢的,又是怎样盼着他回来的……
但最后,她却说:“贺时振,我放你自由,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