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激动,容昭裳脖颈处越发血流如注,生疼不已。心口猛跳不止,她听见程玦洲的声音——“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我!”容昭裳心神骤凛,透过模糊泪眼,她看见程玦洲举起弓箭。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神态。这一刻。眼前的程玦洲彻底和前世的程玦洲重叠。心脏好似再度涌出被贯穿的痛楚。她喃喃着:“你又要杀我了吗?”程玦洲一怔。容昭裳泪水滑落脸颊:“程玦洲,你可知前世我嫁给你时有多欢喜?我曾以为觅得佳婿,憧憬着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落下最后一笔。
容昭裳将其压在桌上,拿上房契和盘缠,趁着夜色逃出了程府。
一路逃出城。
马车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容昭裳才抵达之前买的那所宅院。
她拿着房契,怀着期待的心打开门。
可抬眼却见程玦洲正坐在院中,语气一如既往冰冷。
“玩够了吧?”
容昭裳僵住,浑身血液在此刻凝固发冷。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夫人忘了,锦衣卫做的就是探查情报之事,你找郡主买房之事,如何瞒得了我?”
容昭裳脸色煞白,哑声辩驳:“我们已经和离了!”
和离书被男人轻飘飘丢在她脚边。
她听见程玦洲冷冷嘲讽——
“你觉得你写这么一张破纸,就能结束婚契了?”
“活了两辈子,你难道不知道和离要双方签字去官衙盖印,两家见证才算数吗?”
“怎的如此愚蠢可笑!”
他每说一句。
容昭裳的心便重重一颤。
她感到绝望窒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她真的不想再跟程玦洲搭上半分关系!
“我不会回去的!”
容昭裳瑟缩着往后退,随即头也不回奋力朝外跑去。
她能感受到程玦洲大步追了上来。
不敢停歇半步,路过暗巷,她转身跑进去,躲在了木堆里。
看着程玦洲掠过暗巷离开。
容昭裳正要松口气。9
下一刻,容昭裳却觉脖颈冰凉,低头看去,竟是被人用刀刃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
身后男人恶狠狠怒斥。
容昭裳身子一僵,随即便被匪徒推着走出了暗巷,与返回来的程玦洲撞了个正着。
程玦洲脸色一沉。
这时,却听那匪徒直接叫出程玦洲名字:“程玦洲程大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玦洲眉头一蹙,只冷冷说:“你既然是冲我来的,就放开我夫人!”
匪徒大笑,刀刃却越发逼近,容昭裳几乎能感受到脖颈被划破。
匪徒带着恨意的声音高声响起——
“我是前几日被你剿灭的黑风寨二当家!”
“我不过出门一天,回来竟全寨覆没!程玦洲!我们黑风寨何时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赶尽杀绝!我大哥又何时得罪了你,你竟将他人头挂在墙外示众,连具全尸都不留!”
匪徒越说越激动。
容昭裳脖颈已经往下流出血来。
她遥遥看向程玦洲,却见他没有分出一丝眼神予她,只是冷冷一笑:“你想如何?”
匪徒牙呲目裂,愤然大吼。
“你现在就自挑四肢经脉!不然我就让你的夫人跟我大哥一样人头落地!”
他说得激动,容昭裳脖颈处越发血流如注,生疼不已。
心口猛跳不止,她听见程玦洲的声音——
“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我!”
容昭裳心神骤凛,透过模糊泪眼,她看见程玦洲举起弓箭。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神态。
这一刻。
眼前的程玦洲彻底和前世的程玦洲重叠。
心脏好似再度涌出被贯穿的痛楚。
她喃喃着:“你又要杀我了吗?”
程玦洲一怔。
容昭裳泪水滑落脸颊:“程玦洲,你可知前世我嫁给你时有多欢喜?我曾以为觅得佳婿,憧憬着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死过一遭后,我才知我错得离谱。”
这番前世之论一出,她身后的匪徒都不觉愣了。
容昭裳却恍若未觉,死死盯着程玦洲。
“你知道吗?我嫁给你后就没有一天过得轻松自在。”
“我小产时你不闻不问,我娘家几十口人被你无情灭口,我缠绵病榻时你冷若冰霜,那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爱上你,后悔嫁给你!”
“若你天性无情我便认了,可是程玦洲,前世今生,你都能将秦雪薇母子照顾得万分周全,足以见你并非不懂感情,你只是偏偏对我狠心绝情,无情无义罢了!”
程玦洲面色一沉,却是依旧沉默。
见状,容昭裳凄惨一笑:“看,永远是这样,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在痛苦在绝望!你永远那样冷静!就像我对你来说永远都是无关轻重的!”
“可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重来一世,我本只想离你远远的!可为什么,你连这点都不肯成全我?”
容昭裳歇斯底里的质问响彻在风中。
程玦洲眼底微颤,张嘴欲说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他脸色冷沉,重新举弓。
匪徒的刀亦瞬间刺入容昭裳皮肉。
这一刻。
容昭裳心如死灰。
她唇角上扬,眼中流尽了最后一滴泪。
“程玦洲,你我夫妻两世,缘分也该尽了。”
“下辈子,我只求与你永不相见。”
话落的一刻,程玦洲瞳孔骤缩。
箭在弦上还未发,就见容昭裳竟是直直撞上了匪徒刀尖!
再一次,红色侵蚀他的眼。
容昭裳最后听见的,是程玦洲从未有过的恐慌声音:“昭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