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快把美人给我找出来,”是那钱二老爷,跑的气喘吁吁的,说话也急喘。被打扰到的人突然止住了动作,扭头朝外大喝一声“滚!罗甲,你死哪去了!”怒喝声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啊哎呀呀的痛呼声,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咯吱一声,有人把门关上了。屋里又暗了下来,安全了。我深伸手推他,刚刚只顾着躲闪,还没来的及看他,“起开”两个字刚说出口,又被他堵了唇。我伸手掐他胳膊下的软肉,虽然力道不大,但是也听他哎呦一声。
站在地头,看着梁勇弯腰拉着犁地的铁犁,像一头勤恳的老牛,一趟趟来回往返,被犁起的土地,泛起一道道隆起,伸手摸了一下,松散了很多,可以下种子了。夕阳的红,照着前方弯腰的身影,让我想起了,在梦回楼里和他相处的日子,那真是一段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好日子。
时间回到他救我那天……
等我再次醒来,天色已晚,没了阳光,屋里暗的已经看不太清楚。下了床,四处张望,摸索着往前走,想去喝点水,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的稍微清楚了一些,发现那只缺了半条腿,被砖块垫起桌子上,放着一碗米粥,还有一个馒头,一碟咸菜。
我摸了摸饿瘪的肚子,不知道这身体已经多少天没有吃饭了,闻到饭菜味整个胃都灼烧起来。
想了想,还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拖拉着一双穿着不太舒服的鞋,走向桌子,在绿子坐过的那张凳子上坐下,拿起粥碗喝了一口,还是温的,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粥碗,拿起馒头掰开,用筷子夹起咸菜放在馒头中间。这就是正宗的馍夹菜,吃了几口,发现没有什么味道,为了肚子,还是坚持吃光了饭菜。
又拖拉着鞋子,走回床上,开始思考我现在境况。第一点,看看能不能回去,这样的地方,我不想待,我感觉摔到那处会让我回去,毕竟我就是那会跟这个世界连接上了意识。我还是喜欢现代,虽然不是绝对的大美女,但还是喜欢那个身体。毕竟这个看着啥都缺的地方,哪里有现代的那份享受啊,
第二点如果不能回去,我能不能逃跑呢?这梦回楼是个什么地方?我得好好打探。
想明白眼前要做的事,心里也不那么慌了,我要先试着逃出去寻找那个地方,确定不能回去了,在接受这个世界。这个地方我一无所知,陌生的地方让我没有安全感。不同的思想和做事方法也让我担心,这要是古代,被卖身的都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太慌了。我准备先假意服软,取得他们的信任,试着找到机会外出,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摔到后脑勺那里,回到现代。
想好了一切,给自己鼓了鼓勇气,下定决心,起身下床。说做便做,我打开门,刚准备走出去,那两个瞪眼大汉立马堵住了门口,我差点被吓到,连忙后退一步,试着笑了笑,对着他们说“我不是要逃跑,我是要去见李大娘子”两位壮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互相对看一眼就见其中一个转身朝外走去,另外一个则又把门关上了。哎,我又转身走向床,刚刚看了一眼外面,墙头很高,至少有2.5米,而且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树或者石块可以供我垫脚,看来爬墙不行了。这个屋子只有一扇窗户被封住了,即使打开也是出去到院子里,根本就没必要费力,门口的这两个壮汉看着也像是练家子,打不打的过不说,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跑到院门外,肯定就会有人来了,况且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过了一会来了三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妇人,直接拉着我的手,就把我绑了起来,我问什么他们也不说,挣扎了几次挨了打,我便先省些力气,出门再说。出了这间屋子,走了十来步一拐弯去了另外的一个院子,拐过去一面花墙,推搡着我进了一间,看上去稍微好一点的房子,我一路假装害怕,左右乱晃,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还好没有逃跑,院墙外都是破碎锋利一些碎瓷器和带有尖棱的石头,这要是跳下来,那脚真的要废了。几步便有一个站立的侍卫,我肯定逃不了。
进了屋里,其中一个妇人直接去扒我的衣服,我吓得往后一跳,又被另外一个人拉了回来,啪的一声打在背上,我,哎呦一声,也太疼了,“别耍花点子,外面都是咱们的人,老老实实的洗干净了,去见大娘子”那位身着灰麻色短打年纪更长一点的妇人开口道,原来是要去见大娘子,那我就不慌了,顺从的被扒了衣服,推进一个木桶里,另外两个年轻的妇人,拿起布巾在我身上洗洗刷刷,我感觉皮都要刷掉一层了。
终于洗完了澡,被从水桶里捞了出来,又痛又热的洗完一个澡,我已经被泡软了腿,正准备顺势坐在床上,却被两个妇人架起来,站在挂衣服的屏风前,身上水渍慢慢干了,热意褪去,感觉好受了一点。想要伸手去取屏风上的衣服穿上,这个天气还是有些微凉的,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衣服放在哪里,赶快扯了被子盖住身子。
那几个妇人笑嘻嘻的出去了,还把门关上了。安静的屋子里,除了我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让人觉得瘆的慌。没穿衣服,总是觉得不安全,拥着被子,不敢乱动。
打量了一遍屋子,又坐了好大一会,也不见人来,我起身把床帐撕下来两截,当做抹胸和裙子。不能就这样等着,得试着逃出去。
围着房间转了一圈,窗户都从外面关上了,后面一间洗漱室并没有窗户,一扇小门也是从外面锁死了,房梁太高,就算踩着桌子,我也够不到。该怎么办?围着屋子团团转,直到脚酸腿软,没了力气,又躺回到床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也不见人来送饭,门口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天越来越暗,屋里的光线跟着消失,靠近门边才能看到一点点东西。
没有食物和水,胃里空荡荡的,灼热的胃酸一股股往上涌,我伸出手揉揉胃,好受了一点。算起来,除了早起那几口吃食,现在已经快一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我放轻了脚步,慢慢朝门口靠近。唯一的出路在这里,我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守着。
刚靠近门口,外面就渐渐亮起来光,还有人影映在门上,约摸有四五人。我赶快后退,跑到床后躲起来,这里最暗,进屋之后,最后看到的才是这里。
铁锁咔吱咔吱的发着脆响,应该是要打开锁进来了,我把自己的身子又往下沉,缩成一团。果然,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接着便是有男有女的声音一起传进来,“在里面等着您呢,哎呦,那样貌,那身段,包您满意……”“安排好了吗?”一个尖利的女声,听着应该是这楼里的,还有一个粗糙的男声,又柔又慢,一听就是中气不足。应该就是来这消遣的。我的处境不妙啊!
“缘香,你去把灯点上,好让钱二爷好好看看美人,还有钱二爷就喜欢的那个香,手脚麻利点!”那尖利的女声又一次响起,紧跟着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应了声是,便有脚步声传来,离床边越来越近。我掩住了口鼻,那香绝不是好东西。
桌子上的烛火被点亮,整个房间都慢慢亮了起来,接着小几上的烛火也被点亮,屋子已经如下午一般明亮了,整个屋子里的人与物,清晰可见。
那点灯的女童约摸十一二岁,十分瘦弱,从衣袖里伸出的手臂仅有两三指宽,还不如成年人手掌的一半,趁着灯光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下巴尖都是骨头,整张脸几乎没什么肉感。穿的一身淡粉衣裙也不合身,似乎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勉强能撑着不掉下来。她抬脚慢慢往门口处走去,那里站着两女两男,都是中年的打扮。女子穿的衣服颜色鲜艳又暴露,脸上的脂粉也遮不住眼角的皱纹,跟着的一个仆妇模样的人,低着头,看不清样子,身材圆润,看着手掌肥厚宽大,应该是有些力气的。
“美人在tຊ哪呢?”那男声又响起,果然如我所想,肥胖的肚子把一身豆绿色圆领锦袍撑的紧绷,腰间的一条白玉带,堪堪在小腹下露出一点颜色,若不是玉带和衣服颜色相差太大,估计一般都看不到那玉带。双脚在衣摆下挪动,或许是太胖了,走的缓慢,双脚外八,露出的鞋子样式虽然好看但是被挤压的变了一个矮趴着的大船。上面绣的祥云也成了一条白色线束,完全失了形状。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厮,狗腿的伸出双手搀扶着这肥胖男子的右臂,抬起的尖嘴猴腮脸上带着傲慢,“人呢?快把美人给我家老爷带来,敢糊弄我家老爷,有你们好看的!”狐假虎威的又切了一声,倒三角的小眼里全都是威胁与嘲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装腔作势。我看了看他们身后还没关上的门,默默的算着距离与时间。寻机会,总要试一下。
“快去把人找出来,钱二老爷都等急了!”尖利女声抢着说话,又引着让那钱二老爷在桌边坐下,殷勤的端上茶水。小丫头和那仆妇都动作了起来,从门口往里一点点的翻看寻找。眼看着就要到我这边了,若是被抓住,想想那后果,拼一把。
拿开放在鼻子处的手,摸索着抓住床头,慢慢的站起来,抖动两下腿脚,让血脉通畅。“在那里!”小丫头看到了我,还指明了我站的地方,所有人都转头向我看来。就现在,双脚猛的发力,绕过桌子往小丫头那边跑去,那仆妇一看就是有力气的,我不一定能打过,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从那边逃最安全。所有人都没想到我的速度那么快,一愣之下,我已经踹倒了小丫头,跑到了门前。刚刚约过门,便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哎呦着在地上打滚,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撞的半边肩膀都酸麻。这一个耽误,屋里的人和院门口的人都看了过来。我也没看清楚,朝着一个黑着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可能是我运气好,墙上有一个狗洞,伸头看过去,竟然是一处开着门的院子,我弯着腰从狗洞里爬过去,在墙角蹲了一会,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声响,不敢往屋里去,便贴着墙角,朝着墙根的方向往前挪动,直到一个狭窄的缝隙里,卡住了,前进不得,抬头看像高墙,体力已经不能支撑我爬过墙头,就暂时在这里躲藏一下,看着附近都是黑的,应该是没有人居住的。
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杂乱中带着喊声,应该是在找我了。身上奔跑的热汗被风一吹,只打颤,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受了寒,头晕脑胀,四肢无力,这会只能倚着墙蹲着。身上也越来越难受,应该是那香,虽然我掩了口鼻,多少还是吸了一些进去。我得换个地方,至少要有水的地方,不然一会要是药效上来,我不知道自己控制力能有多强。就看这一会的反应,这药力就应该很强。摸索着砖缝,借力站起来,往外移动。
出了藏身的缝隙,撬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木窗,用力爬了进去。神智慢慢迷离,就感到一阵风声,被人抓着扔到一处柔软的地方,一个身子压了下来。张嘴才发出一个字,就被掩住了口。外面逐渐亮了起来,嘈杂喧闹的声音传进来,是他们,他们找过来了。
一阵窸窣声,身上的人竟然解开了衣服上扣子,连带着我的身上的床帐绑成的衣裙也被扯去了。我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意图再拽些衣物遮挡,拽了几次都没能拽回来。
“这里,这里”门被打开了,光亮充满了房间,凌乱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踏在房间里,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冲着他的额头亲了上去,他低下来的头刚好挡到我的脸。那人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动作,愣了一下,居然抬头吻住了我的嘴唇,我急得直拍他,喂,只是做做样子啊!你还占我便宜。
“人呢?人呢,快把美人给我找出来,”是那钱二老爷,跑的气喘吁吁的,说话也急喘。被打扰到的人突然止住了动作,扭头朝外大喝一声“滚!罗甲,你死哪去了!”怒喝声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啊哎呀呀的痛呼声,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咯吱一声,有人把门关上了。屋里又暗了下来,安全了。
我深伸手推他,刚刚只顾着躲闪,还没来的及看他,“起开”两个字刚说出口,又被他堵了唇。我伸手掐他胳膊下的软肉,虽然力道不大,但是也听他哎呦一声。
张口欲出的骂声,被一个灼热又凶狠的亲吻堵了回去。所有挣扎对他无效,被钳制的双手,高举在头顶,呜呜咽咽的咒骂,他权当做调剂,越来越凶。
缺氧让眼前迷离,大脑失去了思考,被迫跟着沉沦……
突然一股尖痛从身下传来,瞬间拉回了我的神智,我还是有点怕了,“不,不要,求求你……”,胡乱的挣扎,下意识抬起膝盖,往上一顶,“嘶”一声呼痛声传来,我被蒙上一层带着凉意的柔软的蚕丝被,遮住了视线。我整个人团在一起,躲藏在被子里,头越来越晕,我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失去了意识。
等第二天醒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天,中间几次醒了一会又睡过去了,屋里只剩我自己了,我看了身上,各种红的紫的痕迹,又摸了摸破了的唇,轻吸一口气,想起发生的事,抬起软绵绵的手,我却是连张口的力气也没了,不像之前,还有力气走路,这里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转动眼珠,看向四周,没人,昨天那人去哪里了?
那人正在看大夫,“啧啧啧,”大夫一脸坏笑,惹得坐着的男人脸黑如铁,“你放下药,滚吧!”语气里的冷意,让站在门外的小厮罗甲都打哆嗦,嘴里嘟囔着“要倒霉了,要倒霉了”,上一次见主子这样生气,还是好几年前呢。
“别啊,我给你换药吧”,八字胡的中年大夫,拿着药膏跃跃欲试,在男人的底线上来回试探,终于惹怒了男人,“罗甲,给我把这人丢进池塘里喂蛤蟆”,罗甲听到这声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推开门,三两步就走到了准备逃跑的大夫身边,两只手抓起腰带,扯着人就往外走去,那方向直奔静波湖。
屋里的梁勇气的掰断了桌子一角,又被那个嘴欠的家伙取笑了,以后,不,没有以后了,再也不会找他看病了,永不!
冷静下来后,低头看着双腿间,单薄的里裤,遮不住,不敢动,昨天夜里还只是一点疼,到了早起,又肿又痛,若不是不能小解了,自己才不会去看大夫,给那人看笑话。
看了桌子上的药膏,气的只想扔掉,咬咬牙,还是拿起来,往伤处涂抹。冰凉的药膏,火辣的痛感,两种感觉相遇。既凉又痛,那感觉,只想跺脚,但是这会不敢动,只能生生忍着。“该死的!”一声低咒,也不知道在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