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心里是有愧的。若不是因为他,秦雪薇也不必沦落至此。因此,他对秦雪薇母子接济着,也无限容忍着。程玦洲只是觉得,她们本不该如此。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点愧疚心,却又会生出新的问题来。容昭裳的质问和痛苦才让程玦洲清醒明白过来。愧疚和容忍也该是有限度的。可惜,他前世今生都并未把握好这个度。但现在,还好一切补救都还来得及。程玦洲深深望了秦雪薇一眼,眼里升起冷意来:“我的愧疚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秦雪薇,你明日便搬出程府,我会给你在外面找住所,每月给你接济金,但多余的事就不必来寻我了,我也不会再去见你。”
秦雪薇被推得往后趔趄,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会被程玦洲拒绝,紧咬下唇,眼眶一瞬便红了:“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接我回程府,对我好,难道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丝别的情愫吗?”
“没有。”
程玦洲斩钉截铁否认。
秦雪薇神色一怔,眼眸深处涌上痛意:“那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以为你该清楚的,”程玦洲眸色轻眯,静静注视她,“自然是因为愧疚。”
“愧疚?”
秦雪薇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她定定望向面前的男人,笑了出来:“是,你是该愧疚的,表哥,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也该知道我是因为你才会嫁给你堂哥那个废物。”
提及过往,程玦洲眉头微拧。
她说得确实没错,秦雪薇自幼便喜欢他,也曾说过非他不嫁。
只是程玦洲也从来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因此也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
直到后来,他的堂哥求娶秦雪薇。
秦雪薇生母早逝,父亲对她的关心少,因此她自幼便跟程家来往最是密切。
因此对于她的婚事,秦父是来问过程玦洲的意向的。
可那时,程玦洲是以兄长的身份劝秦父应了这场婚事,他认为秦雪薇和堂兄门当户对,应该会是一对美满婚约。
正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秦雪薇和堂兄的婚事就此定下。
然而程玦洲没有想到。7
堂兄会犯案,还是被他亲手查封的。
上门查封堂兄家的时候,他看见了抱着孩子楚楚可怜的秦雪薇。
那一刻,他心里是有愧的。
若不是因为他,秦雪薇也不必沦落至此。
因此,他对秦雪薇母子接济着,也无限容忍着。
程玦洲只是觉得,她们本不该如此。
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点愧疚心,却又会生出新的问题来。
容昭裳的质问和痛苦才让程玦洲清醒明白过来。
愧疚和容忍也该是有限度的。
可惜,他前世今生都并未把握好这个度。
但现在,还好一切补救都还来得及。
程玦洲深深望了秦雪薇一眼,眼里升起冷意来:“我的愧疚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秦雪薇,你明日便搬出程府,我会给你在外面找住所,每月给你接济金,但多余的事就不必来寻我了,我也不会再去见你。”
“什么?你要赶我走?”秦雪薇一愣。
程玦洲神色泛冷:“我对你的愧疚,在你孩子推我夫人导致小产后,也该扯平了。”
“可你那日分明还在维护我,说枫儿没错,不是吗?”秦雪薇怒问。
提及这事。
程玦洲的神色微怔,他脸色更冷了几分。
旋即,他沉声开口:“那日是我气上心头,故意跟我夫人闹脾气,也是出于愧疚想护你,才这样说的,不然你当以我母亲的怒火,你和枫儿还能安好走出程府吗?”
这话一出。
秦雪薇无话可说了,她怔怔望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
良久,她看看榻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又将目光落回男人身上,冷笑一声。
“程玦洲,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落下这句话,秦雪薇大步离开。
程玦洲眉头微蹙,神色冷然。
他将视线落在仍然在昏迷中的容昭裳身上,在脑海深处,忽地记起容昭裳很久以前也似乎说过这样的话。
——“程玦洲,你没有心的。”
那时的容昭裳说这话时神色疲倦无力,当时他并不理解,可如今想来,心脏却隐隐传来钝痛。
程玦洲趴在床榻前,守着容昭裳,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他再度醒来,正要喊人带药进来,该给容昭裳换药了。
可当他撑起身子,往床榻看去时,睡意一扫而光,神色涌上恐慌——
只见床榻上空空如也。
重伤昏迷的容昭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