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看见时念身上的那朵宝相莲花,初时不以为意。后来却接连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甚至在梦中也不住去追寻这抹倩影。他用这句诗劝时念清心自省,到头来,其实是他自己平静无波了数年的心被染上了红尘的颜色。但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没搭理江若黎的问题,顾清宴继续走向内室茶桌。江若黎只得迈步跟上,落座在客位。看着顾清宴行云流水一样的煮茶动作,她不禁遥想之前。她被邀请来商议订婚,而时念却被拒之门外。只是今时今日,恐怕两人就要从此处境逆转。
顾清宴说完就径自离开了病房。
时念回过神来,赶紧想要追出去,结果就被两个护士客气却强硬地请回了房间。
没过几分钟,门口还来了两个魁梧的保镖看守。
无奈,她只能老实待在房中,再做打算。
另一边,离开医院后,顾清宴去找了一个人。
江若黎。
眼下江若黎已经脱下礼服,换上了她最常穿的干练职业套装。
见顾清宴突然来访,她有些意外。
接着她露出一副解语花为人忧虑的模样,看着顾清宴目光关切:“清寒,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清宴审视着她,神色冷淡:“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江若黎微怔,这才察觉顾清宴对她的态度不似以往。
心念转了几转,她幽幽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道:“你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海边风大,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说话间,江若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
顾清宴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特意为难人,微微颔首:“也好。”
在江若黎的提议下,两人回到了顾清宴的禅室。
禅室清净依旧,檀香袅袅间,好像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像它的主人一样,分毫不曾改变。
江若黎却注意到,大门正对的那堵墙上,原有的“静”字画轴已经换成了一句诗。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0
她看着诗句,不禁喃喃出声。
顾清宴听到,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过来。
江若黎从容笑笑:“是为了晚眠?到头来,你还是对她动心了。”
顺着她的目光,顾清宴也看向了墙上诗句。
这幅字确实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夜,他看见时念身上的那朵宝相莲花,初时不以为意。
后来却接连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甚至在梦中也不住去追寻这抹倩影。
他用这句诗劝时念清心自省,到头来,其实是他自己平静无波了数年的心被染上了红尘的颜色。
但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
没搭理江若黎的问题,顾清宴继续走向内室茶桌。
江若黎只得迈步跟上,落座在客位。
看着顾清宴行云流水一样的煮茶动作,她不禁遥想之前。
她被邀请来商议订婚,而时念却被拒之门外。
只是今时今日,恐怕两人就要从此处境逆转。
知道了真相的顾清宴,绝无可能再愿意和她订婚。
想到这,江若黎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有了破碎的迹象,僵硬笑了笑道:
“清寒,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顾清宴手上动作不停,平淡道:“她怀孕了。”
江若黎闻言有些惊诧,但她仍然想要负隅顽抗:“你就这么笃定,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顾清宴不为所动,语气淡淡:“我还查过了酒店监控。”
接着,他递给江若黎一杯茶,抬眸正视对方的眼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若黎摇摇头,脸色灰败接过了茶。
她费尽心机,想要取时念而代之,但凭她一己之力,终究难以周全。
见她这样,顾清宴心中有些叹息。
他本来不识情爱,也无意婚姻,只是需要找一个帮手搪塞父母。
如果没有那天的意外,他属意的人选原本也就是江若黎。
在他眼中,江若黎身家清白,勤奋上进,为人知分寸、懂进退,是他工作上得力的助理,也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伙伴。
只是他不知,江若黎背后竟然有这么多小心思,又做了这么多小动作。
等江若黎一杯茶饮尽。
顾清宴不紧不慢道:“订婚取消,从明天起,你调离总裁办。”
最后,他带了点善意劝道:“江若黎,回头是岸。”
江若黎苦笑一声,点点头,沉默着告了别。
只是走出禅室前,她又凝视了墙上的诗句片刻。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中自语:
“回头是岸?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