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皇帝也不再问,只让人铺设钉床。御前伺候的人,手脚麻利。很快,钉床就已铺好。文武百官看着锋利的钉尖,没人相信姜若榆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会有如此胆量。可下一秒,姜若榆便赤着脚,毅然决然走了上去。踩上去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长钉穿透皮肤,直接扎入了骨肉!霎时,血流如注!钻心的疼瞬间袭来,姜若榆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毫无血色。可她一声都没叫,泰然躺倒在钉床上,朝着御前的方向滚了过去。第一圈,她那身素白的衣裳就开出了数不清的血花。
可此时,墓前已经没有了姜若榆的身影。
只剩下那座简陋的新坟。
烈烈寒风中,木碑都被吹得有些歪斜。
盛司景看了好久,默然上前轻轻将墓碑扶正。
……
姜府。
姜若榆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着吴伯给的那些纸张。
然后花了一整夜将证据整理好,写了一纸诉状。
她心知肚明,太子一党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
为今之计,只有进宫告御状,将此事在皇帝面前捅破!
让太子一党,再无法官官相护!
抱着这样的念头,姜若榆在第二日早朝时,借着昔日同僚好友之力顺利到了大殿。
金灿灿的殿堂里。
一身素衣,墨发披散的姜若榆,显得格格不入。
她却只是跪了下来,双手捧着诉状高喊:“陛下!臣女姜若榆,有冤情要禀奏!”
听到这话,众朝臣脸色皆变。
尤其是以翰林院大学士姜父为首的太子一党。
不等姜若榆再说话,姜父就先开口:“御状岂是你想告就能告的?自古以来,告御状者在面圣前,必须肉身滚过钉床。”
“姜若榆,你如此胡闹,是觉得姜府之罪还不够深重吗?!”
这话一出,其他朝臣也跟着议论纷纷。
“姜大学士说的对啊!再说那四五尺长的钉子,恐怕滚过去也会没命。”
“姜家就剩她一个人,估计是受不了,疯了吧!”8
这些言论,姜若榆充耳不闻。
她只是对着皇帝,再次叩首:“陛下!臣女姜若榆,有冤情要禀奏!”
闻言,盛司景的眼里多了些别的情绪。
他没想到,姜若榆竟然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来告御状。
这时,高台之上传来皇帝威严的问话。
“姜若榆,你想好了吗?你就不怕,你父真的有罪?”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姜若榆就给出了答案:“禀陛下,臣女心意已决。”
话落,皇帝也不再问,只让人铺设钉床。
御前伺候的人,手脚麻利。
很快,钉床就已铺好。
文武百官看着锋利的钉尖,没人相信姜若榆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会有如此胆量。
可下一秒,姜若榆便赤着脚,毅然决然走了上去。
踩上去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长钉穿透皮肤,直接扎入了骨肉!
霎时,血流如注!
钻心的疼瞬间袭来,姜若榆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毫无血色。
可她一声都没叫,泰然躺倒在钉床上,朝着御前的方向滚了过去。
第一圈,她那身素白的衣裳就开出了数不清的血花。
朝堂上,抽气声此起彼伏。
旁人光是看着,都浑身战栗,背脊发凉。
可姜若榆却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一声没吭。
纵然脸色惨白,额前疼出的冷汗豆大一颗,她前进的动作都丝毫没有停顿过。
不知多少圈过去,姜若榆的衣裙已然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盛司景看在眼里,面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
漫长的钉床滚完,整个朝堂都一片死寂。
姜父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姜若榆跪着,一步步艰难地挪到了御前,深深叩拜。
很快,便有太监将状纸呈到皇帝眼前。
良久的沉默过后。
皇帝沉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彻查太子一党结党营私之罪!”
“大理寺卿姜靖远无罪,姜靖远之女姜若榆官复原职。”
天子一怒,朝臣立刻跪地:“陛下息怒。”
盛司景却没动,他只看着姜若榆身上还在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眸色越来越沉。
而守在一旁的太监,见姜若榆一直没有动静,忍不住提醒:“姜姑娘,还不赶快谢恩。”
可她还是维持着深深的叩拜姿态,一动未动。
只有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在青黑色的地砖上不断蔓延。
这样的安静,让人心悸。
盛司景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疾步走过去就想将人扶起。
可刚伸手碰到她时,姜若榆整个人便朝另一旁直直栽倒下去。
墨色长发之下,她面色如纸,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