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国连连摇头,“没事儿,就是……副营长,你回去是不是又和嫂子吵架了?你看你额头紧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盛西江舒展了下眉头。刘富国小声嘀咕,“额头展开了有啥用?脸还是黑的。”盛西江:“刘富国!”后者迅速站直,双手紧贴裤缝,整个人紧绷着立正状态,洪亮的应答,“到!”盛西江觑他一眼,“没事出去。”刘富国憨笑着抓抓后脑勺,“副营长,我有仨妹妹,我太了解女人的心思了,您要是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要不跟我说说?”
点点正举着小鸡爪手给周瑟瑟擦眼泪,“娘,不哭不哭。”
周瑟瑟握住点点的手。
梨花带雨的笑着,“娘没哭。”
她高兴着呢。
莫名其妙的手里又多了二十块钱,距离手推车又近了一步。
想到手推车。
对了。
她要赶紧去镇上买猪下水了。
刚把点点从身上放下来,穿着橄榄绿军装的男人就大刀阔步的走进来。
周瑟瑟眼皮都没有翻一下,“点点,娘有事情,要出门一趟,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点点抬着小脑袋看了看周瑟瑟,又转着小脖子看了看盛西江。
奶声奶气的小甜音嗯了一声。
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出去。
把盛西江踢出去的搪瓷杯捡回来,放在桌子上。
然后才去找星星了。
盛西江轻轻的咳嗽一声,他垂眸,凭借身高优势觑着周瑟瑟。
后者只当他不存在。
周瑟瑟把倒给陈婉茹的那杯温水喝掉,抬脚就要离开。
却没想到。
盛西江跨了一步。
刚好挡住了堂屋门口。
两人的身高差异,周瑟瑟目光平视,刚好可以看到盛西江的嘴巴,垂敛下眸子,望着他性感的喉结,周瑟瑟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人有毛病吧!
好狗还不挡道呢。
周瑟瑟气愤的推了他一把,却低估了一个副营长的身体体质,人家站在那里岿然不动,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向后踉跄了两步。
猝不及防的踩到地上的那滩水渍,脚下一滑。
整个人向后仰倒。
周瑟瑟在即将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片刻,瞳孔瞠大,完了,要脑震荡了。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周瑟瑟落入了一个宽阔安全的怀抱中。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清爽淡雅的荷尔蒙在鼻尖萦绕。
只接触两秒钟。
周瑟瑟迅速站稳身子,和盛西江拉开距离,“谢谢。”
怀里猝不及防的空了。
盛西江手指轻微摩挲一下,指尖,竟然不舍刚才的那抹触感。
眼看着周瑟瑟已经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盛西江蹙着眉头,“周瑟瑟。”
周瑟瑟背对着他听住,“有话就说。”
盛西江这才道,“周瑟瑟,五百块钱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既然周瑟瑟并没有去借高利贷,及时止损,没有一味的、毫无底线的帮助温家,他就不能再以以前的目光看待她。
所以什么五百块,高利贷,他当做统统没有发生过。
过去了?
周瑟瑟转过身,冲他微笑,“这么轻描淡写,说明你现在依旧不后悔没有借给我五百块?”
盛西江诚实颔首,“对。”
温知义那样的人,永远是狗改不了吃屎,永远不思悔改。
他不后悔。
周瑟瑟笑容更娇艳。
就像是初夏墙面跃起的第一朵红蔷薇,随风摇曳,娇嫩欲滴。
她轻启朱唇,一字一顿,“过、不、去。”
哼!
看不起女同胞。
知道她要自己创业,劈头盖脸把她痛骂一顿。
现在他说过去就过去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说着。
周瑟瑟洒脱的把头一甩,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弧度,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留下盛西江一个人蹙眉站在原地。
他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明明周瑟瑟也是不想救温知义的,可为什么还是因为温知义这五百块钱的赌债,而tຊ耿耿于怀?
如果像以前一样,周瑟瑟对温家死心塌地,这还说得过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
所以。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眉头紧锁出门。
星星点点和春生在玩老鹰抓小鸡。
何大花坐在树荫下,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正在打毛衣。
盛西江路过。
驻足脚步,微微颔首,“辛苦你看下星星点点了。”
何大花抬起头,阳光刺眼,她眯着眼睛,“甭客气,反正我看一个也是看,看三个也是看,辛苦啥呀?我们女人在某些人眼里不就是只配看看孩子做做饭,打打毛衣生个蛋嘛!”
盛西江:“……”
李峰媳妇儿也不对劲。
在这里讨不了好。
盛西江尴尬的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看着人高马大的背影越来越远,何大花这才放下手里的毛衣,偷偷摸摸的瞟了一眼。
抬手拍了拍胸口。
吓死她了。
这盛副营长长得俊是俊,她长这么大,十里八乡的也没有见过比盛副营长长的还俊的男人。
可是光长的俊有什么用?
那脸黑下来的时候,吓得人手指都哆嗦,她打毛衣都错针了。
也得亏是周瑟瑟。
——
军区
盛西江始终心不在焉。
警卫员刘富国走进来,“盛副营长,刚才政委来找你,说是下午四点半让你过去一趟。”
盛西江随口应了一声。
刘富国眨巴眨巴眼。
盛西江皱眉,“还有其他事?”
刘富国连连摇头,“没事儿,就是……副营长,你回去是不是又和嫂子吵架了?你看你额头紧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盛西江舒展了下眉头。
刘富国小声嘀咕,“额头展开了有啥用?脸还是黑的。”
盛西江:“刘富国!”
后者迅速站直,双手紧贴裤缝,整个人紧绷着立正状态,洪亮的应答,“到!”
盛西江觑他一眼,“没事出去。”
刘富国憨笑着抓抓后脑勺,“副营长,我有仨妹妹,我太了解女人的心思了,您要是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要不跟我说说?”
盛西江声音低沉,不悦的命令,“出、去。”
刘富国哎了声,敬了个礼,转身走到门口。
“等等。”
“副营长,您还有其他指示?”
“回来。”
“是!”
“关门。”
“好!”
“坐下。”
“哎。”
盛西江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敲着太阳穴,“若是一个小姑娘找你借钱,用途不太光明正大,你拒绝了,并且说话语气重了点,这姑娘生气了,你主动说这事儿过去了,这姑娘说过不去,你分析下。”
刘富国恍然大悟,“副营长,如果这姑娘不知道自己拿钱要做的事情是不好的,生气也是应当的,你只要好好和她说,你拒绝借钱的原因。
要是这姑娘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不好的,还生气的话……就是你骂人骂太狠了,伤害到人家的脸面了,小姑娘嘛,脸皮儿都薄薄的,你多哄哄就好了。”
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