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带着春桃春兰接着往正屋走去。其余人闻言都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只有莲香笑吟吟地凑了上来,“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伺候小姐沐浴。”定国公府离陈家不过七八条街的距离,算什么舟车劳顿?裴清张了张嘴正欲反驳,转念一想,她今日早早起来,这会儿的确有些乏了,于是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裴清沐浴时习惯用玫瑰花露,许久未回国公府,净室里原先开封过的都不能用了。
吃完早膳后,春桃就领着府里的绣娘过来了。
裴清打算绣一对鸳鸯。初捧起绣绷时,满怀雄心壮志,还没动手呢,只看了一会儿绣娘繁杂的针法,就打了退堂鼓。
面色讪讪地说:“要不,我们还是绣几根翠竹吧。这颜色也太多了。”
绣娘说:“可这是要送给小姐未来的夫婿的,绣鸳鸯的寓意才好。”
裴清说:“心意到了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绣娘只好答应,换了绣绷,教裴清绣翠竹。
可事实证明,甭管是鸳鸯还是竹子,只要是绣活,都注定与裴清无缘。
从早上忙活到天黑,一双芊芊素手都快扎成筛子了,别说竹子,连片叶子的形状都没出来。
无奈,裴清只能使出她最后的招数,让绣娘先给她打个底,然后她再照着一针一线绣上去。
三天后,裴清收拾东西准备回定国公府。
陈知衍、孙氏、姑姑和王氏都过来送她。
一行人走到影壁,裴清趁着孙氏不注意,悄悄把荷包塞到陈知衍手里,小声说:“给你的。”
大掌中突然被塞进一团绸缎,陈知衍十分意外,小姑娘竟然在短短几天内,绣了一个荷包给他。
勤勉有加。
只是……
陈知衍拿起荷包翻来覆去地看,都没看出来她绣的什么图案。
裴清发觉他眼中布满困惑之色,指了指荷包右下角小小的“知”字。
“喏,你的名字,我亲手绣的。”
陈知衍恍然大悟。
她倒是机灵,把读书时偷懒的劲头都挪到做绣活上了,还选了一个最简单的字。
裴清仰着头,一脸骄傲的等他夸奖。
陈知衍凝视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浅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
闻言,裴清低下头偷偷扬起唇角,难掩得意。
要早说用最简单的办法,就能赢得陈知衍的称赞,她还费劲绣什么鸳鸯呀。
与此同时,孙氏亦满面笑容。
刚才,她故意拉着裴姝和王氏走到前头,就是为了给这害羞的小两口制造说话的机会。
没想到,还真你一言我一语说上了,不由老怀安慰。
上了马车后,孙氏从车窗拉住裴清的手,叮嘱她经常回来看看。
裴清应了声好,随后将目光落在姑姑脸上,对她说:“姑姑在家中闲来无事,可要记得常回国公府陪我说话。”
裴姝怔了怔,瞥了一眼一旁的王氏,笑着说:“好,姑姑记下了。”
裴清又和其他人道了别,放下帘子,鼻尖飘过一阵草药味。
……
也不知道陈知衍都说了什么。
当裴清的马车抵达定国公府时,裴敬忠和邹氏竟带着下人齐齐站在大门外迎接她。
一时间让裴清有些“受宠若惊”。
她下了马车,对着他们极度扭捏的笑容问了声“叔父,叔母好。”
而后不等他们回应,便仰着头提起裙摆,像只骄傲的大孔雀,跨进了定国公府的门槛。
气得邹氏在背后狠狠剜了她一眼。
裴清在定国公府的闺阁叫玉华堂,占地起码是邀月阁的三倍大,仆役众多。
一踏进院子,十几个丫鬟分站两侧,整整齐齐地给她行礼。
“恭迎小姐回府。”
裴清的视线从她们笑靥如花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在为首的大丫鬟莲香身上停了片刻,摆出一副端庄贤良的模样:“我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一会儿下了值,每个人都去春兰那领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又惊又喜。
要知道,做到大丫鬟,每个月也就二两银子。
“奴婢谢过小姐。”
裴清:“行了,都散了吧。”
言毕带着春桃春兰接着往正屋走去。
其余人闻言都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只有莲香笑吟吟地凑了上来,“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伺候小姐沐浴。”
定国公府离陈家不过七八条街的距离,算什么舟车劳顿?
裴清张了张嘴正欲反驳,转念一想,她今日早早起来,这会儿的确有些乏了,于是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
裴清沐浴时习惯用玫瑰花露,许久未回国公府,净室里原先开封过的都不能用了。
春兰记着小姐的喜好,特去库房找找是否还有存余。
回到正房时,小姐已经在净室里了,莲香正站在柜子前给小姐准备衣裳。
莲香听见动静,转过头,浅笑着问:“春兰姐姐你来得正好,你觉得小姐是会想穿这套桃粉色的还是这套湖蓝色的?”
春兰没有应她,冷着脸快步走到她面前,“这儿没你的事,我来准备就好,你去小厨房看看给小姐准备的燕窝熬好了没有。”
莲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回应时声音也小了许多。
“是,我这就去。”
春兰一直盯着莲香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走到柜子前取了一套淡粉色的寝衣出来,叠放在黄花梨木托盘上,和玫瑰花露一起送到净室里去。
裴清坐在浴桶里,垂着小脑袋瓜快要睡着了。
春兰把东西放在长几上,在角落的洗漱架上净了手,往手心倒上玫瑰花露,走到裴清身后,一边抹一边给她揉按。
舒服得裴清打了一个激灵。
“小姐今日怎么突然学会笼络人心了?”春兰好奇地问。
往常这种事,都是老国公爷替小姐做的,老国公爷走后,便是她与春桃了。
她们呆呆傻傻的小姐,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啊。
裴清没有应声,闭上眼指了指脖子后的这块肉,让她用力捏捏。
沐浴tຊ完后,裴清穿上寝衣坐在梳妆台前让春兰给她绞干头发,好先美美睡一觉。
莲香端着燕窝走了进来。
“小姐,您的燕窝。”
清甜爽口的燕窝,正适合睡前垫肚子。
裴清接过瓷碗,正好春兰绞完了头发,去搁巾子。
莲香见状,立即顺手拿起台上的牛角梳,站到裴清身后给她梳头。
“小姐听说了么?二小姐前几日被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送去永州外祖母家避风头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不过奴婢想,她应当是没脸回来见人了。”
裴清表情淡淡的:“这不挺好的。周夫人当时为了顺利摆脱裴茵,并没有泄露她在陈家的丢人事迹,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她还是可以回来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