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总还在后面坐着呢，自己不能喜形于色。毕竟吧，男人都好面子。这红灯，太漫长。没见到她的时候，刻意压制的情绪仿佛消失了一样。他又回到之前的生活，可以无所顾忌的离去。但现在，小小就出现在他面前。那剧院，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她怎么能，同意和其他男人一起去观影？帝夜寒眸色阴沉，他蓦地合上笔记本：“拐弯。”“啊？”“靠路边停下。”林助理愣了一下，连忙照做。
宿舍里，只有小小一个人。
她最近在考虑搬出去住，姐姐之前电话里催促她，想让她去S市发展。
直到回来，小小的手心里都有着微微的汗意。
她没想到会遇到帝夜寒。
桌面上的小镜子，她看着自己的脸色微微发白，幸好没在他面前失态。
帝夜寒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明明都已经分手了，明明说好了不要再联系……想到这，小小连忙摇头。
好了，到此为止。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他来参加校庆应该是因为有别的安排，与自己无关。不要做无谓的联想。
从决定分手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小打开笔记本，开始剪辑之前录制的视频。
手机震动。
扫了一眼，是莫飞白发来的讯息。一连几条，有校庆的新闻播报，还推荐了一些有趣的电影。
小小礼貌的回复了一个表情包，继续埋头工作。
一直到傍晚，接到了三三打来的电话。
唐婉芯那边有点吵，汽车接二连三的鸣笛。她叹气：“我在中山路口堵了两个小时了，这份合同肯定送不过去，回去又要挨骂。今天校庆怎么样？热闹吗？”
“人挺多的，主持人生病了，我去顶替了一下。”
“可以啊！！没出啥问题吧？”
“没，顺利结束。你呢，什么时候有空，我最近想出去旅行……”
手机里又传来一声刺耳的鸣笛。
唐婉芯幽幽道：“我琢磨着辞职呢，最多干到月底。”
“这地方天天加班不说，职场关系太差劲了。小小，我现在大概能理解你的想法。我其实这两天也一直在考虑，尤其是看了那部话剧以后，我发现我们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小小沉默了片刻，问：“你现在这份工作，不喜欢吗？”
三三实习的地方是Z市最大的传媒公司，她当时投余历就直接进去了，很多人都羡慕。
“也不是不喜欢，忙起来的时候倒不会胡思乱想，可一闲下来就觉得很这样的生活很没意思。”
“要是做的不开心，就辞职吧，反正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
唐婉芯的声音变得轻快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这边其实有一个想法，想跟你分享一下。”
“什么想法？”
“我们一起做新媒体吧？”
听到这，小小的眼睛微微一亮。新媒体，她最近也在疯狂查阅资料。唐婉芯实习后搬出寝室，她也没来得及跟三三说。
“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新媒体的门槛儿提高了，想进去的人大多数都扑在门外。所以，还有点犹豫。”
唐婉芯听到这话，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其实现在自媒体行业发展的更成熟了，这几年依然是最好的加入时代！可能刚开始会辛苦一些，但我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内容啊！”
“而且，我们可以找一家推广公司，我哥前两天还给我推荐了‘盛世工作室’，在业内名头响亮。”
“我听说过。”
傍晚，宿舍有些昏暗，小小打开了台灯。
小范围的光亮，照着她的书桌，笔记本里是自己正在构思的职业规划。
她的心情就像是被风卷起了浪花的大海，激情逐渐澎湃。
未来是未知的，但一定是好的。
充满希望。
“就是……”唐婉芯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盛世工作室的地点是在S市，而且以后参加行业内的活动，可能都避免不了要过去。”
小小沉默了一会儿。
她笑道：“这有什么，我还跟他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呢，不还是得每天照常呼吸。”
S市那么大，真要过去，也没什么机会遇到他。
自媒体行业想打造一个热门IP，难度指数爆表。
要是她们运气好，真的走出一条路，也不过是半只脚进入娱乐圈。
距离帝夜寒，依旧遥远。
哪那么容易遇到。
“你不介意就好，这个等回头详说。我先挂了啊，前方的车开了，等我送完这份合同，也可以递辞呈了。”
“好，拜拜。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看了下时间，六点十七分。
话剧是七点半的，小小起身去洗手间，想要冲个澡。
-
夜幕降临。
林助理的车子就停在剧院入口处的街道。他低头看手机，尽量不发出一丝噪音。
车内，可以听见帝夜寒在敲击键盘。
中午离开食堂后，回到了住的地方处理公务。晚上十点四十点的飞机，要前往A城，参加夏日电影节。
可现在已经快七点了，帝总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剧场在大学城附近，海报上贴着今晚的话剧——《绮丽丝小姐》。
这是一部小众话剧，黑色幽默。
起初网上关注它更多是因为主演苏秀禾。但因其质量过硬，很快口碑席卷全网。
过了一会儿，林注意清了清嗓子：“咳，帝总，现在是七点十分，我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机场距离这边很远啊。
帝总是在等小小吗？
车内灯开着，帝夜寒坐在后排，无框眼镜折射微光。看电脑的时间过久，眼睛微酸。
他转头看了一眼车外，剧院门口挤满了人，有一些粉丝手里拿着横幅。
这个剧院他跟小小来过一次。
那天，上映着文艺影片《路过白夜》，狭窄的座椅上，小小手里捧着一大份爆米花，时不时递到他嘴边。
那是一部非常生涩难懂的影片，导演晦暗的说了一些道理，观众却云里雾里。
末尾的时候，小小眼角有一道浅浅的泪痕。
她问：“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注定孤独的吗？”
“嗯。”帝夜寒嗓音低沉沙哑：“没有例外。”
人类，生而孤独。
真是一部荒凉的影片。
十分合他口味。
小小的眼神流露出不甘，字幕放到最后，剧场里的人都散了，幕后工作人员忘记开灯。
荧幕关灭。
周遭一片黑暗。
小小转过头，看着帝夜寒认真的说道：“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底是被温热填满的。”
“因为你，我不孤独。”
她的眼睛很亮，像黑暗里唯一的星星，因为刚哭过而黏在一起的睫毛，像迷雾中的小鹿。
他始终记得那句话——
因为你，我不孤独。
小小手中的盒子倾斜，爆米花散了一地。她浑身酥软，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唇齿之间的空气逐渐稀薄，她就像一块蜜糖，令人上瘾。
回忆戛然而止。
路灯照不进车窗。
帝夜寒面色严肃，他低头，继续工作。
目前看到的照料，是一份有关于收购“盛世工作室”的预估。
烟云集团最近在找一些专注营销推广的工作室。
想要稳步发展，舆论战场不能拉胯。
“走吧。”帝夜寒终于开口：“去机场。”
这两天，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计划轨道。他不能再耽搁更多的行程。
林助理应下：“好的，帝总。”
等了一下午，终于要走了。
哎，如果帝总真的是在等小小，直接打电话多好。就算小小不接，也可以在学校门口等嘛。
车子慢慢发动。
帝夜寒的心逐渐下沉，像是溺水了一般，闷的透不过气。
林助理忽然踩了刹车：“……小小！”
他出喊了声。
再听到这个名字，帝夜寒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抬头，透过车窗看到正在过马路的女生。
她穿着一件余单的格子连衣裙，长发微卷，余单干净的妆容像初夏的风，清爽柔和。她从车前走过，目不转视，清纯的气质引来路人侧目。
和白日的干练不同，这时的小小是他所熟悉的，却又前所未有的陌生。
林助理几乎看呆了。
小小真是天生丽质啊，随便打扮一下，都这么好看。
可是，她就要跟别的男人一起看话剧了。
林助理连忙扭过头，正视前方。
帝总还在后面坐着呢，自己不能喜形于色。毕竟吧，男人都好面子。
这红灯，太漫长。
没见到她的时候，刻意压制的情绪仿佛消失了一样。他又回到之前的生活，可以无所顾忌的离去。
但现在，小小就出现在他面前。
那剧院，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她怎么能，同意和其他男人一起去观影？
帝夜寒眸色阴沉，他蓦地合上笔记本：“拐弯。”
“啊？”
“靠路边停下。”
林助理愣了一下，连忙照做。
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帝夜寒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给电影节的负责人打电话，说这边有事，走不开。”
“——好、好的！”林助理赶紧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拨通了那边的电话。表示好情况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帝夜寒。
帝总，又一次改了行程啊。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小小，两个人之前应该是恋爱关系？看小小的态度，可能已经跟帝总说了分手。
是不是应该，把那天在公寓里撞到的情况告诉帝总？
这样，帝总还能回忆一下，自己最后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小小心灰意冷。
“我们，要去看吗？”林助理尝试性问道。
“嗯。”
林助理开始联系话剧导演，表明了来由。导演十分热情的邀请他们过去，说是有特约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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