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依旧没有开。宋洵依旧是醉的。宋洵依旧会拥着她,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喊着婉枫的名字。而她依旧会在他熟睡之后,忍着浑身的酸疼,按着肋骨那处,逃离他的怀里……这样的循环,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沈禾语甚至熟悉了、习惯了,甚至没那么怕了,也不会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了。像这样静静地穿过大厅,步伐也不会那么别扭了。这时,门外有灯照了进来,随后,宋洵的爹白泰山和管家福叔也走了进来。
问题的答案,沈禾语没能给。
她抱着一盒烫伤药,一路跑回了白公馆,刚回到房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很久,颤抖的身体依旧没能停下来,她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沈禾语,你就是贱。改了名字还是一样贱,为什么明知道云婉枫嫁的人是宋洵,还要答应做陪嫁丫鬟,为什么明知道那个人是宋洵,还要答应圆房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将头埋了起来,良久,呢喃了一句,“当年,不如饿死在南城城外。”
……
“书意,你怎么睡在地板上?”
沈禾语别过头,看见了云婉枫,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
“小姐。”
云婉枫将书意从地上扶起来,故作埋怨,“书意,你太见外了,叫我婉枫就行。”
这样热情的云婉枫,让沈禾语觉得怕。
上一次云婉枫对她热情,是在求她代替自己去跟宋洵圆房的时候。
果然……
“书意,晚上你先去宋洵的房里吧。”话说的不是太详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又是昨晚的勾当。
沈禾语想起白日里,宋洵说过的话。
“书意,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你是婉枫的丫鬟,你这样不检点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连累婉枫的,也会毁了你自己。”
七年了,清楚宋洵到底没能认出自己,沈禾语不知是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是难过?还是呕了一肚子气?好像都有吧,五味杂陈的……
“婉枫,我想离开。”她一向听宋洵的话,不是嘛。
什么?
云婉枫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怒意,“书意,你不能走。”话说的明显有些急,“我根本就不喜欢宋洵,我喜欢的人是苏世渊,书意,你都知道的。”而且她还没看够这样“可怜”的沈禾语,怎么舍得放过她。
这门亲事,云婉枫起初是拒绝的,她在宛城可是天,连宛城首富苏世渊都对她倾心,凭什么因为宋洵,就被迫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再说,她早就同苏世渊走到了一起,也尝到了鱼水之欢。
为此,她对宋洵,甚至生出了厌恶。
加上苏世渊也追着她来到宛城,让她如何愿意轻易地躺在宋洵的怀里。
云婉枫故作委屈的泪花都涌了出来,抓着书意的手道:“宋洵是少帅又怎样,这个人我根本不爱,也不想去爱,看在云家当年救你的份上,所以,书意,帮帮我吧。”所以书意,再去被宋洵睡一次,这可是我云婉枫施舍给你的,反正一辈子都没有男人要你的。
这些话语,让沈禾语心口疼得愈发厉害,揪着的那种。
她那么爱宋洵,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他赶出了南城。
白婉枫不爱宋洵,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他心心念念的爱着。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好过分!
……
当夜,沈禾语还是去了宋洵的房间,是熬不过云婉枫的多番请求;还是放不下那根深蒂固的爱情;还是有些许期待,待事情败露了,宋洵看她的神情。
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哪一种更多一点?
都罢了……
夜。
灯依旧没有开。
宋洵依旧是醉的。
宋洵依旧会拥着她,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喊着婉枫的名字。
而她依旧会在他熟睡之后,忍着浑身的酸疼,按着肋骨那处,逃离他的怀里……
这样的循环,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沈禾语甚至熟悉了、习惯了,甚至没那么怕了,也不会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了。
像这样静静地穿过大厅,步伐也不会那么别扭了。
这时,门外有灯照了进来,随后,宋洵的爹白泰山和管家福叔也走了进来。
沈禾语急忙低头,恭敬喊道:“老爷。”
白泰山看着昏暗的楼梯,还有夜深人静出现在客厅的丫鬟,精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是谁?”声音透着令人害怕的威严。
沈禾语没有慌,心底想着,连宋洵都没能认出自己,又何必遮掩,老实道:“云小姐的陪嫁丫鬟,沈禾语。”
“书意”两个字,让白泰山扶着拐杖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大了眼珠。也让福叔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推进河里的女子,那个一直黏在宋洵身边的乞丐,她的名字也叫——书意。
这个名字……还是宋洵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