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同他们谈了一会儿,合上资料夹说:“再密切关注吧,也有可能是高三学业压力太重。”孟承丙也只能这样去猜测。当医生走了后,安澜走了过去,喊了句:“爸爸,妈妈。”洛禾阳和孟承丙回头,看到安澜,洛禾阳问了句:“你怎么来了?”安澜却表现出一脸担心问:“哥哥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孟承丙安抚着安澜说:“哥哥没事,正在休息。”安澜很是奇怪,怎么她刚出去还好好的,这会就进医院了,之前他身体也没看出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安澜上楼后,周寅也跟着上楼,等到安澜的房间,房间内没看到安澜人,她在浴室内洗澡,里头传来她快乐的歌声。
周寅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目光落在安澜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上。
周寅走了过去,他在沙发旁站定了一会儿,手动了两下了,最终伸手将安澜的手机从沙发上拿了起来,安澜的手机似乎习惯性的没有设置解锁,可以被直接打开。
周寅查看了安澜的所有通讯工具的聊天记录,都是同学之间的玩笑和对话,还有一些群聊,周寅一一查看着,查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停在一个叫周小明的对话框上,
他正好发来消息,问安澜这个星期的周六,要不要去野炊。
周寅将手机放下。
这时,安澜正好哼着歌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周寅站在自己房间,她喊着:“哥哥。”
她没有任何的发觉,只是跑到他面前,抱着他,在他身上撒娇耍赖说:“哥哥,我好想你啊。”
她哪有想,这三天她几乎快要把他忘光光了……如果刚才不是在客厅看见他回来了,她都已经忘记他出去了三天。
周寅随她抱着。
安澜抱了一会儿,问:“哥哥,你想不想我?”
周寅嗯了声,难得的回了安澜一句。
安澜圈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问:“真的吗?”
他再一次回答:“想。”
安澜欣喜的笑着问:“那,你帮我做作业好不好?”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
这可能是她唯一想他的理由。
周寅再次点头。
他现在对她百依百顺,没有什么是不答应的。
安澜便拉着他去自己书桌,把自己的作业全都拿了出来,开始同周寅卖惨:“哥哥,这些都要做,老师这几天布置的可多了,我从下午回来,就开始写,你没在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家写着作业。”
她把自己说的很惨,周寅在那安静的听着,翻着,发现她给自己的作业其实是两天的量。
安澜卖着可怜,周寅还是伸手摸了摸她刚洗的头发,轻声回了句:“嗯,好。”
安澜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台自动写作业机器,接着便跑到沙发旁,自顾自去玩手机了。
周寅坐在那看了她一眼,他的神情有点忧郁。
星期六的那天早上,安澜一早准备溜出去玩,周寅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扣住她。
安澜回头,没想到是周寅,她喊着:“哥哥。”
周寅问:“要出门吗。”
安澜是偷偷背着洛禾阳出去,她对周寅说:“同学约我,哥哥,我晚上就回。”
她想要拨掉周寅的手,周寅问:“男生吗。”
安澜说:“有男有女。”
安澜很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问她这么多,她看向他。
周寅逐渐放开她手说:“嗯,那……早点回。”
安澜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安澜本就玩心重,不再同他多说,因为眼看着洛禾阳就要起了,为了哄一哄周寅,她走过去,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说:“哥哥,我先走了哈,我会早点回的。”
安澜亲完,转身就跑。
等她跑到楼下,看到一个保姆便同保姆说:“阿姨,中午和晚上不回来吃饭,你同我妈说,我十点就回。”
说着,安澜就冲了出去。
周寅一个人站在二楼走廊,许久,周寅回了房间,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房间里。
那一整天,周寅都没有出门。
下午的时候,保姆想让周寅下楼用晚饭……可是她推门进周寅房间时,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保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再次用力嗅了两下,若有似无的又像是没有,而且周寅此时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保姆便说:“周寅,先生在楼下问您今天下楼吃饭吗?”
周寅回头看向保姆说:“不太饿。”
是拒绝的意思,保姆又说:“那我端上来。”
周寅收回视线,没在看保姆。
保姆离开时,好像又闻到了一丝血腥,可是太微妙了,好像又不太像,她便出去了。
之后保姆送饭进来,周寅还是坐在那。
保姆将饭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后,她忽然看到椅子脚下好像有一两滴什么,保姆凝眸一看……她看到周寅垂在椅子扶手处的手腕上蜿蜒而下的血珠,保姆整个人跌坐在地下。
周寅却平静的看向她。
保姆蹒跚的从地下爬了起来,朝外爬去,厉声喊:“先、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呼喊声是从周寅房间传出来的,孟承丙和洛禾阳都在楼下,忙全都起身朝楼上跑去。
安澜并不知道周寅割腕自残的事情,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在外面,在回来的路上,她在一处巷子口,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几乎是一晃而过。
小道士,是小道士!
安澜疯了一样冲了过去,不顾马路的车流,那巷子里站了许多的小混混,都是些早早辍学,偷鸡摸狗的小年轻,安澜的目光就紧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她冲到那个黑色瘦弱的后面,将他用力一拽:“小道士!”
那人被安澜拽着回头,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那些小混混瞬间全都朝着安澜围了过来。
安澜下意识往后退着,被安澜拉着的人,冷厉着一张脸问:“你他妈干嘛啊,找死?”
安澜才发现自己看错了,她往后退着,这才发现身边围着的都是些社会人士。
安澜是见惯这样的场景的人,立马诚恳道歉说:“对不起,我以为是我哥哥。”
那黑色衣服的小年轻,见她还是学生模样,又说把他认错成了她哥哥……倒是没怎么为难她,只说了句:“小妹妹眼睛长好些,自家哥哥都能认错,是亲哥哥吗?”
安澜忙说着对不起。
对方也懒得跟她计较,继续朝巷子深处走。
安澜自然是立马往来的方向跑。
那些人便全都从巷子口消失。
居然不是,背影太像了,安澜说不清楚那种失落感,她本来还算好的心情,一落千丈,她是走回家的。
回到家,却发现房子内空荡荡的,她四处看着,这个时候一般孟承丙都会在客厅看电视的,她瞧见一个保姆,便走了过去问:“阿姨,我妈呢。”
那保姆沉默了半晌,还是同安澜说着:“太太和先生去医院了。”
“医院?”
保姆说:“周寅出了点问题。”
“哥哥?!”
安澜暂时还不知道周寅出什么事了,那保姆也没有说,安澜只问了医院的地址,便朝医院赶。
等到那,安澜正好看见医生在和孟承丙还有洛禾阳说着什么,她走近了些,正好听到到医生问:“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有周寅最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那医生说着,拿着手上的病历夹翻看着,他说:“这几年周寅的情况都很稳定,如果生活上没有变化,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承丙在面对医生的询问,他仔细回忆,同医生说:“这段时间,好像生活一直都很平静,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医生疑惑的问:“是吗?”
孟承丙确定的说:“是的。”
确实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他再婚这件事情以外……但是周寅在他再婚后,情绪也一直都很稳定,对禾阳和安澜也是接受的,甚至还有点点好转的现象,他是在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发生这样过激的事情。
医生又问:“学校呢?”
孟承丙问:“您指的是哪方面?”
医生说:“比如情感方面。”
孟承丙连忙否认,他说:“没有没有,周寅在学校也很少和人接触……至于情感这方面,也绝对没有,我已经问过他们班上的老师了。”
“那这件事情就来的蹊跷了。”
洛禾阳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医生同他们谈了一会儿,合上资料夹说:“再密切关注吧,也有可能是高三学业压力太重。”
孟承丙也只能这样去猜测。
当医生走了后,安澜走了过去,喊了句:“爸爸,妈妈。”
洛禾阳和孟承丙回头,看到安澜,洛禾阳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安澜却表现出一脸担心问:“哥哥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承丙安抚着安澜说:“哥哥没事,正在休息。”
安澜很是奇怪,怎么她刚出去还好好的,这会就进医院了,之前他身体也没看出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安澜问:“那我可以去看看哥哥吗?”
孟承丙想了想说:“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三人便一起进病房,病房内很安静,只听到点滴滴水声,安澜跟随着他们进去,护士正好在周寅病床边给他手腕换着纱布,安澜毫无防备的看到周寅手腕上的割伤,她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下。
洛禾阳没有靠近,连同拉着安澜。
孟承丙走了过去,周寅正安静的靠在病床上,眼睛却是透过人群,平静的看向安澜。
安澜的手紧攥着洛禾阳的手。
孟承丙倒是没怎么注意周寅的视线,而是笑着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吗周寅?”
周寅视线从安澜身上收回来,他看向孟承丙,淡声:“嗯。”了声。
他们都不提割腕自残的事情,孟承丙又看向护士在给周寅换纱布的手腕,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周寅很少跟孟承丙吐露什么,孟承丙也猜不到,所以他很想认真的和他谈一谈。
周寅很疲倦的说:“没有,挺好。”
孟承丙试探性的问:“学校呢?”
“也挺好。”
孟承丙完全从周寅身上问不出什么,他不再问,便对门口站着的安澜说:“安澜,来跟哥哥说会话。”
安澜看着却有些迟疑,周寅也看着她。
安澜看向洛禾阳,洛禾阳轻推了她一下,安澜朝只能朝他走过去,喊着:“哥哥。”然后在他床边站定问:“你……怎么了?”
周寅望着她,目光却是不再动。
孟承丙看向安澜,洛禾阳立马走了上来,推了推安澜说:“一天到外就知道去外面野,你们是同龄人,你陪哥哥说会话。”
安澜忙点头,便在周寅的床边趴下问:“哥哥,我给你削苹果怎么样?”
周寅嗯了声。
这时医生又过来了一趟,像是有事情同孟承丙说,孟承丙让安澜陪着周寅,带着洛禾阳出去了。
安澜正要去拿苹果,周寅却主动问了句:“吃饭了吗?”
安澜手在果盘上顿住,她声音有些抖说:“我、我、”
周寅脸上没有情绪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