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吧。”他说。时觅沉默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他忙碌地布菜,而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把热好的牛奶放到她面前:“先喝点牛奶。”“谢谢。”时觅轻声道谢,端起牛奶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又看向对面的傅凛鹤。傅凛鹤也正在吃早餐,左手端着牛奶,右手叉着片面包。时觅看着他咬了口面包,不紧不慢地嚼着,又喝了一小口牛奶,他吃饭的动作永远是优雅且赏心悦目的。傅凛鹤咽完口中的面包才看向她:“吃不下吗?”时觅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时觅依然只是轻轻点头。
“如果我不在这边,我会另外安排人照顾你,你不用担心。”傅凛鹤说,帮她把行李搬进了主卧,抬腕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时觅沉默点头。
“你也早点休息。”
傅凛鹤轻“嗯”了声,出去时顺便帮她带上了门。
时觅在家里已经洗漱过,她熄了灯上床。
五星级的酒店床垫舒服又柔软,但时觅毫无睡意。
才短短半天,一切又似乎绕回了原点。
这种感觉并不好。
时觅手掌不由轻轻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她知道,所有的症结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重走以前人生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抗拒。
后半夜时她在这种抗拒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的,一闭上眼就是做梦。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时觅仿似回到了傅凛鹤西城的房子里,常年一个人住在里面,又大又空,没有半丝人气,却也没有她想象中的自由随意,傅凛鹤妈妈方万晴优雅得体的脸不时在梦境里闪现,在她夹枪带棒的言语内涵里,时觅冷汗涔涔地醒来,往窗外看时,天色已大亮。
时觅手掌从额前刘海往脑后爬过,指腹下能感觉到发根明显的微湿。
她静默了半晌,打量着这空荡美丽的房间,不过才一夜,她反而开始想念她那个并不宽敞却温馨异常的小单间。
房间配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时觅木然地洗漱完,整理好头发,换完衣服,这才拉开房门。
隔壁次卧的房门已经打开。
时觅视线从敞开的房间移向客厅方向,开放式的厨房里,傅凛鹤正在准备早餐。
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深色的家居常服,少了几分平日里西装下的凛冽气场,反而多了几分平和的烟火气。
傅凛鹤会做饭,而且手艺还很不错,时觅一直都知道。
但她并没有多少机会能吃到傅凛鹤做的饭,也很少有机会看到这样在厨房里忙碌的傅凛鹤。
人间烟火气从来都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的人生只有那张方寸大的办公桌。
以前周末他不上班,两个人一起在家的时候,傅凛鹤还是会偶尔做个饭,但很少,时觅不知道是他本身没兴趣,还是因为她已经抢着把活儿都干了,导致他无从展示。
在她常年不上班的时间里,她养成了到点去做饭的条件反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是一无是处。
但时觅一直很讨厌这样的条件反射。
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画面了,上一次印象深刻的时候还是在刚结婚时,那时她还怀着身孕,下厨的事全成了傅凛鹤的事。
没想到时间又过了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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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鹤敏感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煎蛋的动作一顿,而后回头,看到正盯着他出神的时觅。
“醒了?”他问,顺手关了燃气灶。
时觅轻轻点头:“嗯。”
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气神。
傅凛鹤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昨晚没睡好?”
时觅迟疑了会儿,而后很坦然地点了点头:“嗯。”
“床不舒服吗?还是不习惯?”他问,抬手替她撩开了垂下的头发。
时觅轻轻摇了摇头:“都不是。”
傅凛鹤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追问。
“先吃饭吧。”他说。
时觅沉默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他忙碌地布菜,而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把热好的牛奶放到她面前:“先喝点牛奶。”
“谢谢。”时觅轻声道谢,端起牛奶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又看向对面的傅凛鹤。
傅凛鹤也正在吃早餐,左手端着牛奶,右手叉着片面包。
时觅看着他咬了口面包,不紧不慢地嚼着,又喝了一小口牛奶,他吃饭的动作永远是优雅且赏心悦目的。
傅凛鹤咽完口中的面包才看向她:“吃不下吗?”
时觅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也喝了一小口牛奶,这才看向他:“我昨晚做噩梦了。”
傅凛鹤看向她:“什么噩梦?”
时觅:“我梦到我们还没离婚,觉得很窒息。”
傅凛鹤看着她没有说话。
“傅凛鹤,你知道吗?和你结婚的那两年,我其实过得并不快乐。”时觅也看着他,声音很轻。
“有时我会忍不住想,当时那个孩子之所以保不住,是不是因为她体会到了我的不快乐,她知道在这个家里不会幸福,所以她才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