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缭蓦地站起身,仓促问了声洗手间怎么走,连背影也透着落荒而逃。办公室内就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她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脸颊,试图转移开注意力,却总忍不住回忆起刚刚。严格意义来说,那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吻。隔着指尖,气息短暂交融。起身抽离时,唇角若有似无的触碰,轻得像是羽毛般的幻觉。“……”阮缭喉间溢出一声低低呜咽,咬住唇,试图用手背给脸颊降温。不过,程闻檀竟然也说自己没接过吻?
淡淡清苦茶香氤氲。
阮缭捧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唇瓣染上水意。
她还在犹豫。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阮缭拿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滑动接听,“你好?”
有些耳熟的温润男声落入耳中,失了以往的从容,语调有些幽冷和烦躁。
“阮缭,你怎么敢拉黑我……”
阮缭垂敛眉眼,神色淡淡,将电话挂断。
又让这个陌生号码,步入和岑池墨和他周围人的所有联系方式一样的命运——拉入黑名单。
程闻檀离得近,不可避免听了一耳朵。
“岑池墨?”
“……嗯。”
阮缭轻轻应声。
程闻檀懒洋洋笑了下,声线隐隐发冷。
不等阮缭察觉,又飞快敛起讥讽神色。
深褐眼瞳折着明亮光线,浓密长睫撩起,眸光漾开浅浅笑意。
“他还要纠缠你?”
男人摇了摇头,挑眉似是十分讶异,暗戳戳上眼药,“他不会觉得,你离开就没别的地方去了吧?”
“……”
想到一大早看到的手机消息。
阮缭垂下眼,想,岑池墨还真是这么觉得的。
指尖摩挲着茶盏,阮缭又低头抿了口清茶。
岑池墨的这个电话,反而让她下定了决心。
“照片被拍到,也是因为程老师你帮了我。”
阮缭放下茶盏,乌瞳认真注视着程闻檀,“如果上恋综可以解决你的麻烦的话,我答应了。”
程闻檀眉梢微动。
他缓缓眨动眼睫,不动声色绷直了脊背,定定地注视着她。
“阮小姐,我需要提醒你,那是恋爱综艺。”
“和我一起上恋爱综艺,就意味着——靠近、牵手、拥抱。”
程闻檀倏地往前倾身,手掌压在沙发上,往阮缭的方向逼近,唇边挂着蛊人笑意,连嗓音都放得喑哑勾缠,“还有……亲吻。”
阮缭的脊背撞上了沙发扶手。
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后背发麻,尤其是在感受到耳旁贴近的温热吐息时,更是连指尖都蜷紧在了掌心。
耳尖上的温热一触即离。
暧昧咬字的最后两个音节,带着缱绻尾音,低低哑哑卷入耳廓。
让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阮缭,你可以接受吗?”
程闻檀双手撑着沙发,以俯身的姿态实行禁锢,微微抬起头,拉开一点距离,低声询问。
他问得温和又体贴,像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收拢手臂禁锢的力道却没有半点收敛。
言语和行为产生了矛盾,便如同狡猾又轻挑的猎手,游刃有余地布下陷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浅淡的苦橘香都变得无比浓郁,浸染在身体各处。
阮缭颤着眼睫,“……我可以。”
程闻檀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
他抬起了手,掌心贴上了瓷白细腻的侧脸,垂下的眼睫抖落浅浅阴影。
语气压低到近乎气音,“这样也可以吗?”
阮缭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发软,目光虚虚落在男人高挺鼻梁侧的一颗小痣上,小声应道,“可以。”
程闻檀很轻的笑了声。
胸膛微震,又在下一刻,愈发往前靠近。
拢在脸侧的指尖下滑,压在了嫣红唇瓣边。
像是在拨弄一片娇艳的花瓣,时轻时重地摩挲着。
“阮小姐。”
程闻檀敛着眉眼,研磨唇瓣的动作极尽暧昧,偏偏语气仍旧客气礼貌。
“接吻,也可以吗?”
“……”
心跳几乎失了序,在耳边震响,连带着思绪都乱七八槽成一团。
接吻。
可以吗?
阮缭的视线微微下落。
靠得太近了,连那绯色薄唇也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她说一声可以,就会代替微凉指尖,重重地压上来。
阮缭眼瞳轻颤,唇瓣微动,“我……”
接受还是拒绝,她惶然淹没在滔天的情绪波动中,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回答。
下一秒,程闻檀就率先动了。
光线骤然被遮挡,触目所及,只有一个他。
苦橘的气息缠绵接近,轻飘飘的,短暂交融后又逐渐离去。
那是一个吻。
一个隔着指尖的吻。
“阮小姐。”
程闻檀眼尾轻弯,指尖蹭过柔软唇瓣,轻轻撤离。
“合作愉快。”
“……”
门口骤然传来了细微动静,像是有人接近开门。
阮缭蓦地转头,眼睫急促眨动,低低说了句有人来了,就推开了身前的程闻檀。
扭头时,红到几乎滴血的薄软耳廓就擦过程闻檀的下唇。
程闻檀喉结滚动,抬手拉住了阮缭的手腕。
“你耳朵好红。”
他微微侧头,像是单纯好奇的发问,“没接过吻吗?”
那红意已经完全晕染开,在脸颊上恣意涂抹,连带着一双乌黑眼眸都盈了浅浅的水。
阮缭垂着眼睫,含糊应了一声,“……嗯。”
程闻檀微愣。
她没接过吻吗?
心尖像是被软绵绵的小猫爪子挠了下,在指尖传来轻微的挣扎力道时,程闻檀从善如流地放了手。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
看着低着头的阮缭,低磁嗓音不紧不慢。
“好巧,我也没有。”
“……”
阮缭蓦地站起身,仓促问了声洗手间怎么走,连背影也透着落荒而逃。
办公室内就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
她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脸颊,试图转移开注意力,却总忍不住回忆起刚刚。
严格意义来说,那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吻。
隔着指尖,气息短暂交融。
起身抽离时,唇角若有似无的触碰,轻得像是羽毛般的幻觉。
“……”
阮缭喉间溢出一声低低呜咽,咬住唇,试图用手背给脸颊降温。
不过,程闻檀竟然也说自己没接过吻?
可他明明那么游刃有余——
办公室内,程闻檀坐在沙发上,沉默几秒,垂下眼,将合拢的手翻转抬起。
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冰凉冷汗,昭示出主人远没有面上从容的真相。
“……对不起。”
尾音轻飘飘消弭在唇齿间,仅有他自己能听到。
蝴蝶本应飞向高空。
是他私心作祟。
想要试着……让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