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岑池墨。阮缭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开,落在了他身后慢慢悠悠走着的黎令歌身上。刚要开口打招呼。岑池墨蓦地上前几步,眼眸死死盯着阮缭颈侧的那个粉色创口贴,额角绷起青筋,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中挤出。阴沉得有些渗人。“——谁咬的?”“阮缭,我问你,谁咬的?”
小袁从背包里掏出一盒创口贴,递给程闻檀。
男人低眸挑了个浅粉色水蜜桃图案的,慢条斯理走回镜头之下。
阮缭正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出神。
注意到身前阴影投落,她眼睫轻颤,放在腿上的指尖不自觉蜷紧了。
程闻檀用手指勾了勾她的衬衫衣领。
软白细腻的颈侧,此刻正横亘着一个泛红的牙印,就像是在白瓷上落笔绯色,张扬跋扈地昭示着存在感。
程闻檀微微眯眼,盯着那牙印几秒,眼底漫开愉悦。
低头撕开创口贴的包装,男人嗓音微哑,“一个可能盖不住。”
阮缭慢了半拍才道,“没事,我等会儿把衣服扣起来就行。”
程闻檀很轻微地压了压唇角。
水蜜桃图案的创口贴落在颈侧,将有可能露在衬衫领口外的牙印遮住,等程闻檀收回手,阮缭就垂眼扣起了衬衫外套的纽扣。
一站一坐,气氛诡异。
直播间的观众满头雾水。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又上去咬了一口???」
「有没有人管管这对酷爱掐麦的小情侣啊啊啊啊,观众的命也是命,吃不到瓜是会枯萎的懂吗?」
「我会造谣我来说,阮缭说本来也不是蚊子咬的,是你咬得太轻了才会让边韶误会,程闻檀回我怕你疼,不像你,咬我的时候一点儿没收着力气。小情侣拌了两句嘴,阮缭说那你咬回去,程闻檀说咬就咬,然后重新低头咬了一口。」
「你造谣,我信你!」
「没错,我宣布这就是事实了!」
贴完创口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轻响。
阮缭拿出来看了眼,是贺酌在群里发的新消息,通知四组嘉宾,半小时后在餐厅门口汇合。
程闻檀也看见了,长睫微垂,开口询问,“我们的位置离餐厅有点远,慢慢走过去?”
阮缭点点头,起身时,衬衫领口的面料擦过肌肤,让她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这几年来,为了尽早还完钱从岑家脱身,阮缭接过很多的兼职、时常忙得脚不沾地,连足够时间的睡眠都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
更别说给自己添置衣服首饰。
能穿耐穿就行。
这件衬衫是工作室对面小店的打折款,浅米咖色,样子还算好看,就是布料微微粗糙。
下水过了几次,柔软了许多。
可如今,扣紧的领口随着走动微微晃动,布料摩擦过颈侧肌肤,恰好是那个牙印所在的位置。
有些隐秘的疼。
阮缭的脚步慢了下来,身旁男人若有所觉,第一时间垂下了眼,“怎么了?”
“……”
阮缭蹙着眉,很轻地叹了口气,“你咬得太上面了。”
程闻檀愣了下,慢吞吞眨了眨眼,乖巧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阮缭忍不住抬眼看他,脱口而出,“还有下次?”
乌瞳盈水,含着惊诧。
“……”
程闻檀屈指蹭了蹭鼻尖,低眉顺眼,“没有没有。”
又眼巴巴问道,“是疼吗?要不让小袁去买支药膏?”
他态度良好,阮缭抿了抿唇,别开了视线,轻声道,“不用,就是领口正好磨到了,我解开就行。”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细白手指,将最顶上的扣子解开。
衬衫领口软趴趴地歪倒下去,露出凝雪肌肤上泛粉的牙印,又被水蜜桃的创口贴遮住大半。
阮缭自己看不到,秀气眉梢微微蹙着,忍不住问道,“很明显吗?”
程闻檀敛眸打量。
“很漂亮。”
“……嗯?”
“我是说,”程闻檀面不改色,深褐眼瞳微弯,“不明显。”
牙印是真的不明显,毕竟一小半被衣领盖住,又贴了个创口贴上去。
但那创口贴却足够显眼。
程闻檀理直气壮地想,明显和显眼可是两个词,他也不算说谎。
阮缭却不明所以,听程闻檀这么说也就信了,点了点头,着实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的,能望见长欢餐厅建筑物上那个硕大的汉堡模型。
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阮缭下意识看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扛着机器的跟拍团队。
哪一组嘉宾和他们正巧碰上了?
下一秒,一道身影越众而出,西装三件套肃穆规整,细框眼镜后的黑眸狭长漆黑,眸底沉着过于凶戾的阴鸷。
……竟然是岑池墨。
阮缭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开,落在了他身后慢慢悠悠走着的黎令歌身上。
刚要开口打招呼。
岑池墨蓦地上前几步,眼眸死死盯着阮缭颈侧的那个粉色创口贴,额角绷起青筋,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中挤出。
阴沉得有些渗人。
“——谁咬的?”
“阮缭,我问你,谁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