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却是紧紧地扣着地面,心中充满了不甘。凭什么呢?她自诩容貌并不差,比之敬姝,倘若叫她也上那样好的妆,穿戴那样好的宫装,她并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输。可偏偏,她和敬姝的地位,却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凭什么敬姝可以靠着一张脸一具身子勾引皇上,她就不行?“皇上,您别在这儿问她一个小宫女什么了,永寿宫那边,贵妃娘娘还等着您呢。”这时候,敬姝又是催促道。她可不想碧池这时候就惹怒了陆瓒丢了性命。
“出去!”陆瓒神色冷峻地道。
碧池还跪在那里不肯动。
王忠直接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袖青有些担忧地看一眼敬姝,随后便神色凶狠地瞪着碧池,也跟着退了出去。
殿内这才又安静下来。
敬姝被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这会儿就双手把陆瓒连同身上的锦被一并给退开:“既然大皇子病了,那皇上快过去吧,想必贵妃都等得心急如焚,恨不得亲自过来把皇上从嫔妾的床上给抓过去呢。”
她这话说得多少有点拈酸带醋的。
陆瓒桃花眼中犹含着几分欲念,闻言便微挑了挑眉,一手勾起她的下颌,地睨着她:“不想朕过去?”
“嫔妾才没有呢。”
敬姝实话实说。
虽然做这种事正上头的时候被打断,是有点难受,不过一想到狗皇帝必定比她难受十倍,她就心情颇好。
说着就又推开陆瓒的手,娇声道:“嫔妾伺候皇上穿衣。”
陆瓒没再说什么,知道贵妃那里自己必须过去,便只得起身由着她伺候。
然而很快,两个人都发现了问题。
以往敬姝侍寝,都是完事以后要么她睡着了,要么陆瓒上早朝去了,要么环境昏暗。
她居然一次也没有伺候过陆瓒。
而对于这古代男子的衣物,这看起来颇为复杂的玉带等物,她着实搞不明白。
半晌,她搞得满头大汗,最终决定放弃。
敬姝干脆有些委屈地撇撇小嘴,无辜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皇上,嫔妾不会,嫔妾从来没伺候过男人穿戴这些东西。”
她这么一说,陆瓒想起之前两个人玩的角色扮演,莫名脸黑了一下。
想起敬姝在宫外时,那些世家勋贵之后,一个个为了她要死要活的。
这会儿,他心里就不免有些怀疑。
“皇上干嘛这么看着嫔妾?”
敬姝见他眼神不对,想到什么,顿时没好气地道,“皇上可不能因为那床上的情话怀疑嫔妾!
“嫔妾那都是玩笑话!”
“玩笑话?”陆瓒却抠字眼似的,抓住她这几个字,脸上一黑,又要发作的样子。
“皇上!您欺负嫔妾!您明知道嫔妾虽然说的是玩笑话,可嫔妾的夫君,不就是皇上您吗?嫔妾也是真心爱着皇上的呀!”
敬姝一面解释,一面甜言蜜语随手拈来。
陆瓒看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最终,敬姝自己把自己捯饬好了,陆瓒则是自己动手,穿好了衣物。
两个人收拾好走到殿外,已经又折腾过去半天。
外头,碧池正跪在那里。
一见到陆瓒和敬姝出来,就连忙又是梨花带雨地哭着求饶,说辞嘛,还是之前在殿内的那一套。
陆瓒听到她这么说,便抬手打断。
只语气冷漠地问她:“你一口一个永寿宫、一个贵妃娘娘,朕且问你,你是永寿宫的人,还是这倚翠宫的人?”
碧池一怔,随即有些心虚地止了哭声,老老实实地答道:“奴婢是倚翠宫的人。”
却是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敬姝一眼。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压根没把敬姝当一回事。
敬姝也不生气,陪着陆瓒坐在一旁,端起袖青刚泡好的茶,浅浅地饮了一口。
“既是倚翠宫的人,为何从头到尾,都在为永寿宫说话?”陆瓒的话语,一声比一声冷。
他眸色更是锋利如刀。
碧池一开始还敢当着胆子,拿自己那张脸勾引他。
可这会儿被他这般看着,却是怂了,恭恭敬敬地低下头,不敢再直视这位传闻中脾气并不怎么好的帝王。
她双手按在地上,藏在袖子里。
指甲却是紧紧地扣着地面,心中充满了不甘。
凭什么呢?
她自诩容貌并不差,比之敬姝,倘若叫她也上那样好的妆,穿戴那样好的宫装,她并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输。
可偏偏,她和敬姝的地位,却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凭什么敬姝可以靠着一张脸一具身子勾引皇上,她就不行?
“皇上,您别在这儿问她一个小宫女什么了,永寿宫那边,贵妃娘娘还等着您呢。”
这时候,敬姝又是催促道。
她可不想碧池这时候就惹怒了陆瓒丢了性命。
这宫女她还有大用处呢。
“若是换做别的妃嫔,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得想方设法地不让朕走,你倒好,一个劲儿地把朕往外头赶。”
陆瓒闻言便冷笑着道,也不知是玩笑,又或是其他意思。
“什么呀?皇上又欺负嫔妾,嫔妾这明明叫贤惠,皇上不喜欢吗?”
敬姝撇撇小嘴,不以为然地道。
这回陆瓒倒是没说什么,似乎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起了身准备走。
敬姝也跟着起身相送。
然而陆瓒刚走到殿门口时,忽然觉察出什么,猛地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碧池,指着她道:“你叫什么?抬起头来,让朕再看看。”
碧池一听,连忙有些惊喜地抬头答道:“回皇上道,奴婢叫碧池。”
“碧池?”陆瓒听着这名字,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名字有点像是在骂人。
“是,奴婢的名字是娘娘取的,原本叫碧月。”碧池又赶紧解释了两句。
陆瓒闻言,没再理会她。
只看向敬姝,道:“这是你让她到殿内伺候的?”
“对呀。”敬姝点点头,一脸天真的样子。
“你不觉得,她长得太好看了些吗?”陆瓒见她半点没发觉什么似的,不由提醒了句。
碧池一听这话,顿时浑身一僵,心里冒出一丝冷意。
然而,敬姝却好像什么也不曾察觉,没事人一样说道:“觉得啊。
“正是因为她好看,嫔妾才叫她到殿内伺候的呀,皇上您知道的,嫔妾喜欢长得好看的。”
敬姝说着就又笑了起来,贝齿微露,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则又带上一丝狡黠。
陆瓒看着她这般神色,就想起之前她故意勾引自己时,说他长得好看,不睡可惜。
眼神不由又暗了暗。
身体里那股之前被撩拨起来却没发泄出去的邪火,在这一刻不但没有熄灭,反而一下子被撩拨得更旺盛了。
“你呀。”
他又捏了捏敬姝的鼻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强行压下去这股火气,提步转头走了。
陆瓒带着人走了。
倚翠宫一时又安静下来。
碧池还跪在地上,这会儿子看一眼敬姝,才忽然有些后怕,可又觉得今晚便是拼了性命,也值得了。
至少,圣上看到她了,还问了她名字。
敬姝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只道一句“起来吧”,就走到一旁坐下。
袖青却已经不能容忍了。
碧池刚起来,就被她用力推倒!
“好你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贱蹄子!竟敢趁着娘娘侍寝时闯进内殿!坏了娘娘的好事!还敢那般明目张胆地勾引圣上!真是不要脸!你信不信我今晚撕了你!”
袖青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还朝她脸上啐了一口。
碧池一脸耻辱地咬了咬唇:“奴婢不懂袖青姐姐的意思,什么勾引圣上?是圣上自己看上了奴婢!要奴婢抬起脸给他看,还问了奴婢的名字!
“袖青姐姐若是想趁圣上不在就欺辱奴婢,等明日圣上想起奴婢来,姐姐怕是交代不清楚!”
敬姝听得这话,便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讽笑。
袖青一见她还敢这般还嘴,还说得有头有脸的好像圣上真的瞧上她了似的,就气得又要再骂。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本宫都困了,散了吧。”
然而,敬姝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招呼袖青伺候自己安寝。
袖青只得忍住,恶狠狠瞪了碧池一眼,指着她骂道:“滚出去!”
另一边。
陆瓒出了倚翠宫没多久,想起什么,就语气淡淡地对一旁的王忠交代了句:“那个叫碧池的,找个机会,悄悄处理了吧。”
一句话,令人不寒而栗。
“奴才遵旨。
王忠只觉身上一冷,连忙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