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来寒王府找桀城哥哥,坐的都是这个位置。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你们已经成亲了,以后不会了。”原本坐在一边的众人,一开始还意识到纪云瑶坐在主座上有些不好,可一听她这样说。她们才想到了是纪晚榕抢走了纪云瑶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于是平王妃朝着纪晚榕翻了一个白眼。“云瑶,你别说对不起,若不是某个丑女使了些下作的手段,这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平王妃年龄不大,却十分信佛,因为身边有人生病,就喜欢“福星”星纪云瑶来往,希望能从她的身上沾到些福气。
“我都没来得及找她,她竟自己找上门来了?”
纪晚榕眯了眯眸子,随即道:“你便说墨桀城还没醒,而我在墨桀城身边贴身照顾着,叫她等。”
想必纪云瑶此次前来,可能是为了看望墨桀城,但更可能是为了试探她。
毕竟她一个本该入土的人,此刻又好端端的活着,甚至能在墨桀城的身边贴身照顾。
这怎能不让纪云瑶感到胆战心惊?
见青听到这里,有些自豪的笑了笑:“奴婢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是这么说的,奴婢还特意让人不给她上茶,让她口干舌燥的等着。”
“谁知她等了一个时辰,便叫来了平王妃和瑞王妃,还有几个从前和钟世子关系好的官家小姐,她们说要找来管家的顾女官,一起去看望王爷和世子。这下是拦不住了。”
纪晚榕听闻,却懂得了纪云瑶的厉害之处。
若只是她一个人来看望墨桀城,则名不正言不顺,可叫上平王妃和瑞王妃,还有几个和钟尽格相熟的官家小姐,那就不一样了。
她们一来,便成了皇室和朝堂的人情来往,代表的是皇室和朝堂的颜面,寒王府必须有人出面招待。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让纪云瑶一个人在花厅等着,连盏茶都不上了。
纪晚榕想到这里,冷冷一笑:“既然纪云瑶这么想见我,那我当然要顺她的意。”
等纪晚榕走到了寒王府待客的花厅,就听见里面传来来了众多女子阵阵的笑声。
她缓缓撩开花厅门口悬挂的帘子,就看见了纪云瑶的脸。
纪云瑶的容貌和纪晚榕的是两个极端。
纪云瑶是清水出芙蓉的美,而纪晚榕五官立体、明艳,充满了攻击性。
若是单看纪云瑶这张脸,清雅温柔,可站在纪晚榕的身边,就难免有些寡淡。
纪云瑶此刻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看上去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就像是一个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侯门嫡女。
看着她众星捧月般端坐在花厅中间靠右侧的椅子上,纪晚榕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花厅中间的主座,是留给主人坐的,除了皇帝、皇后亲临,一般宾客都应该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而男左女右,纪云瑶此刻坐着的,是寒王妃的位置。
她还真不客气。
紧接着,纪云瑶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拿帕子轻轻捂了捂嘴。
“姐姐虽从小被说是灾星,容貌又被毁了,甚至被毒药腐蚀的连五官都看不清,可她也是个可怜人。”
“啊?她以前的相貌就普通,如今还被毁了容?简直跟云瑶是云泥之别啊!”人群中有人又是讥讽的笑了一声。
“这次害的桀城重伤,也一定非她本意。她已经够可怜了,一想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我的心都要碎了。”
纪云瑶用帕子掩住了脸上的笑意,继续道。
纪晚榕听着她的话,有些恶心的想吐,她脸色泛冷,走进花厅,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心碎吗?我看你倒是笑的很开心。”
突然的声音,花厅里回荡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皆是一愣。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袭水蓝色的宫装,挽起的发髻露出她白皙的脖颈,犹如精致的白瓷瓶。
精美华贵的衣裳将她的腰肢勾勒的不盈一握,只看身姿,便知道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这……这美人是谁啊?”人群中传来几声暗暗的赞叹。
只有纪云瑶认出了纪晚榕那张带着面纱的脸。
她眼眸猛地一缩,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扶手。
纪云瑶自然见过纪晚榕原本的脸是如何美的惊心动魄,也是她教唆纪晚榕藏起好看的容貌。
此刻她看着纪晚榕脸上的面纱,有些庆幸。
她哄骗纪晚榕藏拙容貌十余年,没人见过她原本美丽的样子,而人皮面具上的毒毁了纪晚榕的脸,让她变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丑女。
可她又懊恼这毒,竟没有带走她的性命!
“姐姐?你怎么来了?既然你脸被腐蚀了,还生着病就不要出来乱跑了。”
纪云瑶说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纪晚榕面纱上的眼眸。
听见来人竟然是纪晚榕,人群中的夸赞声再次戛然而止。
“我作为王府管家的人,自然要来招待你们啊。若不是我来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这样想坐寒王府王妃的位置。”
纪晚榕笑眯眯的说着,将视线挪到了她身下的椅子上。
众人的目光随着纪晚榕的话,也纷纷望向了纪云瑶身下的椅子。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她心头一紧,有些难堪的抱歉一笑,脸色还有些发白。
“我从前来寒王府找桀城哥哥,坐的都是这个位置。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你们已经成亲了,以后不会了。”
原本坐在一边的众人,一开始还意识到纪云瑶坐在主座上有些不好,可一听她这样说。
她们才想到了是纪晚榕抢走了纪云瑶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
于是平王妃朝着纪晚榕翻了一个白眼。
“云瑶,你别说对不起,若不是某个丑女使了些下作的手段,这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平王妃年龄不大,却十分信佛,因为身边有人生病,就喜欢“福星”星纪云瑶来往,希望能从她的身上沾到些福气。
让那人的病能快些痊愈。
纪晚榕也笑:“是啊,我娘死得早,小妾后娘言传身教,让我们姐妹俩都喜欢用下作的手段,抢别人的东西。”
随即她又转向纪云瑶:“你和你娘在南阳侯府就喜欢抢,你娘抢了我娘的位置,到了寒王府,你自然就情不自禁的抢了我的位置。”
纪晚榕这话说的直白又难听,让纪云瑶楚楚可怜的握紧了帕子,眼眸直接闪出了泪光。
在场的人都被纪晚榕的话惊呆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人群中的官家小姐怒斥出声:“丑人多作怪!”
纪云瑶也十分屈辱的从椅子前站了起来,神情隐含着几分倔强和受伤。
“姐姐,你再想坐这把椅子,再喜欢桀城哥哥。也不该骂阿娘,阿娘含辛茹苦养你长大,对你比我还好!”
可能是因为一直都没睡好,此刻的纪晚榕还有些头晕。
她见纪云瑶站了起来,就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纪云瑶的身边,丝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没有坐纪云瑶站起来的位置,而是坐了左边,墨桀城该坐的位置。
众人有些错愕。
她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纪云瑶,眼眸泛凉,她轻声道:“你坐过的位置,我嫌脏。”
纪云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平王妃怒道:“明明是你没有家教,不懂的尊卑分明,辱骂主母。你说云瑶坐错位置,你自己却坐在夫主的位置上,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云瑶难堪!”
“是的,我没家教的事情众所周知,毕竟南阳侯府没人教,才会培养出我和纪云瑶这么个东西。”
纪晚榕破罐子破摔,人们甚至能从她语气里看出几分诡异的坦诚。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纪云瑶紧紧咬住的嘴唇,笑眯眯道:“如果纪云瑶不赞同我的想法,想要证明她是有家教的,那就要身体力行了。”
“我是寒王正一品的王妃,而纪云瑶却是个没有品阶的白身,若是她有家教,懂得尊卑分明,一见到我,就该起身向我行礼问安。”
“云瑶,你说是不是呢?”纪晚榕似笑非笑的看着纪云瑶,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却把问题又重新抛了回去。
纪云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感受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紧紧咬住了下唇,心中含恨。
她自诩清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和纪晚榕不同。
可纪晚榕的话挑不出一点错处,她若是要继续保持温柔有教养的形象,就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纪晚榕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