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离?大雁离去?晏城,雁,晏?”想的太入迷,竟不小心绊了一下路边的石子。周承山脸色微愠:“别院就不是院子么,为何打扫的这般不干净?”忽然的质问把小怜吓的一激灵。“回少爷,别院本就是多余的院子,多年无人居住也就不曾安排人打扫庭院。”“她若是怀孕了,出来溜达,绊倒了该如何?”小怜瑟瑟发抖,她以前没怎么和少爷接触过,也不知道他的脾气。她试探着回道:“少爷,暗妾是不允许出门的。笑笑姑娘会一直待在屋子里,这是规矩。”
言笑轻轻点了点头,淡然垂眸。
于妈妈说的没错,果然再富裕幸福的地方,女人的地位也总是不如男人。
她又想到了父亲,想到了从前神仙般的日子。
自己怕是上一世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今生才得以成为父亲的女儿。
她甩甩头,过去那些鲜活的画面只会徒增伤悲。
“若是我白天弹奏,会不会打扰夫人的休息?”
小霞摇头, “不会的,夫人住在东苑,离这面很远。
我们府大得很,住在这一面的只有少爷,他早起上朝,晌午以后有要务在身,要到晚饭方才回来。
酉时之后切莫弹奏即可,这个我们会提醒您的。”
“嗯,多谢。”
言笑低头,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小霞未曾学过这些乐器,但是仍然从这曲子中听到了无限的悲情。
下午,小怜便从库房取来了笔墨纸砚。
言笑静坐了一下午,谱出了一首曲子。并为其填了吟词。
曲名曰:雁离
盛世有风光,无人不称许。
南方自有情,北境亦有景。
最乐是勤雁,南去又北归。
雁说那南边,春风似不离。
怎奈生在北,此生不愿弃。
归心似疾箭,不负月之约。
犹记月似纱,帐下歌舞忙。
青青河畔草,莺啼蝶舞摇。
遥见柳絮起,绰约似仙子。
柳下一老翁,似有古来稀。
峰俊且伟岸,不减当年貌。
斯雁若遇之,代问其安好。
对晏城,言笑充满了恨,但是那是她父亲忠骨所在的地方。
父亲在那,她又不得不思之念之。
今夜,有些不同。
四月十五,月光明亮,落地成霜,屋子里比往常要亮了一些。
周承山没有喝酒,就来了别院,经过这些日子,他也不再紧张。
言笑依然坐在床前等他,趁着月光的影子,她有些看清了来人的身量,快有门框高。
每天摸着他的胸膛,她知道他的肌肉有多么结实,很是强壮。
她知道周承山是一个将军,所以每天该是在军营里,身上肯定会有汗臭味。
但是每一天晚上,他都是干干净净地来,想必是来之前有认真沐浴过的。
言笑心想,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尊重对手”,还是有严重的洁癖。
只可惜光线还是很暗,看不清他的面庞。
倒不是说好奇他的长相,她只是想看看他的面相,是不是凶煞之人。
若甚是凶煞,那她就应该再认真配合一些,这般雄鹰猛虎般的人物,没有哪个是脾气好的。
如今还成为了她的恩主,她更该小心行事。
对于言笑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零落成泥,看人脸色生活。
两人正交流着,周承山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言笑喏喏地问,她正恍惚着。
周承山沉声问道:“你哭过了?”
言笑愕然,这人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周承山倾吐一口浊气:“你的眼睛肿到发热了。”
见眼前人不肯多说,他皱眉追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言笑连忙否认,“没有,你多想了,她们对我很好。”
“那是为何?你委屈?”
“没有,我只是有些思乡罢了。”
“哦。”周承山没有再追问,他发现这姑娘不是很爱搭理他。
尴尬了一会之后,周承山不知要如何劝慰她,只得默默又多做了一些前戏。
有这十来天的经验,他已经对这些轻车熟路了,也总算是明白为何军营里的男人总是忍不住讨论温柔乡。
两人双唇碰触间,周承山的大手从腰窝处拂过,言笑一个激灵,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咬到了他的嘴唇。
周承山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瞬间紧绷,他想要更多,也礼尚往来咬住了她的嘴唇,轻轻吸吮。
言笑感觉到嘴唇的痒意,没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
这一下刺激到了周承山的神经,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懂得这般少!
这一晚十分激烈,周承山找到了诀窍,兴致大发。
小怜烧水累到崩溃。
最后,周承山从后面抱着言笑睡觉,言笑未敢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
这是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感受到佳人在怀,他心中竟出奇地出现了一种叫满足的情绪。
卯时,木易准时出现,叫醒了周承山。不过因为昨夜因为太累的缘故,言笑并没有醒来。
天蒙蒙亮,屋子里亮堂了许多。言笑依旧是背对着门口的姿势睡着。
屋子里的案桌和古筝忽然映入周承山的眼帘。
他走过去,发现了言笑写完的曲谱。
他是不懂音律的,对乐曲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研究。
出于对她的好奇,他仍旧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也并未看出什么名堂。
放下谱子的时候才发现下面还有一首曲词。对着某一束稍微亮一点的光,他仔细读了一遍。
“呵,还说自己未曾读书,小骗子。”周承山对着言笑的美背嗤之以鼻,然后拂袖而去。
一路上,周承山开始仔细回想那曲词的内容。
“雁离?大雁离去?晏城,雁,晏?”想的太入迷,竟不小心绊了一下路边的石子。
周承山脸色微愠:“别院就不是院子么,为何打扫的这般不干净?”
忽然的质问把小怜吓的一激灵。
“回少爷,别院本就是多余的院子,多年无人居住也就不曾安排人打扫庭院。”
“她若是怀孕了,出来溜达,绊倒了该如何?”
小怜瑟瑟发抖,她以前没怎么和少爷接触过,也不知道他的脾气。
她试探着回道:“少爷,暗妾是不允许出门的。笑笑姑娘会一直待在屋子里,这是规矩。”
周承山蹙眉:“不允许出门?那不得憋坏了?
“是,毕竟她不是我们武陵人,若是被外人发现,周府是要招致祸患的。”
“……”
周承山气结,不满地瞥了一眼小怜。
“你是不知把人一直关在屋子里会出问题的么?”
“所有的暗妾来武陵,皆要尊崇这个规矩……”小怜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显然被周承山吓的不轻。
“少爷,听闻别家暗妾生产前都是只能待在屋里刺绣。
笑笑姑娘可是与她们不同的。夫人给了她筝,还允许她读书写字弹唱,比旁的暗妾好过许多……”
周承山面露不虞,冷喝道:“周家可不同别家一般,不把人当人看。以后你们让她出门,只是别出这院子即可。”
小怜忙摇头道:“少爷,万万使不得啊!这也都是夫人亲自交代的。”
“如若母亲问起,就说是我允许的,让母亲找我问责便是。”
周承山转身疾步离去,留下小怜不知所措。她跑去厢房把小霞喊起来,一起商量。
“怎么办,小霞姐姐?”
小霞在周夫人身边待得久,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
“我们先准备姑娘的饭菜,然后等夫人起身了,我去找夫人商量一下,不要担心。”
“嗯。”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夫人起床的时辰,小霞第一时间跑到东苑求见。
周夫人听完面色不显:“他当真那般说了?”
“是的,您看怎么办?”
周夫人倒是没有多震惊,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是最了解的。
从小就心地善良,虽然为人冷漠,却从不滥杀无辜。路见不平也总是能拔刀相助,若是去流浪江湖,定然也是侠之大者。
周承山除了婚姻观,其他各方面都是周夫人的骄傲。
身形高大,容貌甚伟,武功高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
虽是武将,却是文采不错,若不是选择做了将军,他也一定能成为比他父亲还要厉害的才子。
“就随他吧,若不依他,他心里会不舒服。
且别院周围也是高建筑,完全挡住了周府的样貌,倒也无碍。”
小霞心中有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