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次见她还是三个月之前,她见到他时,弯着眉眼,眸子里亮晶晶的,欢喜唤了他“渊哥哥。”彼时他一袭月白的锦衣,领前袖口绣着银色的竹纹,挺拔俊逸,颇有玉树芝兰的风姿,就是那张已经轮廓分明的脸上覆着层寒霜,眸子里若住了整个黑夜,“苏姑娘还是唤孤殿下吧。”如此亲密的称呼他实在不习惯。小姑娘眸子里的光倏忽慢慢淡了下去,唇瓣因为笑着而起的一个小小的梨涡也瞬间没了,她恭敬朝他行了一礼,唤了他一声“殿下。”
只不过不论苏眠怎么找,怎么移动手机,网络那里一直显示无信号,苏眠只得暂时放弃。
过了很久。
待洞外再次响起找人的声音时,顾北渊立马出声。
“陆子皓,孤在这,你赶紧滚进来。”
陆子皓听到顾北渊的声音,欣喜若狂,“臣这就来。”
“你一个人进来。”
陆子皓不明所以,一进洞里看到顾北渊衣衫凌乱、面沉如水。
陆子皓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陆子皓虽然吓着了,可看到平时清隽巍峨的太子殿下人前永远衣袍整齐,风光霁月的模样,此刻竟然难得染上一丝凌乱和狼狈,他还是特别不厚道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顾北渊甩给他一个刀眼,“孤如此,你很高兴?”
陆子皓大喜,“高兴、太高兴了!”
顾北渊:………
“北域可是退兵了?”
“殿下斩了北域王子头颅,他们退兵了,殿下可是立了大功了。”
顾不得多说,陆子皓赶忙问,“殿下的缠情醉如何了?好在还有两个时辰,臣找不到解药,只有给殿下找了一个姑娘,殿下可是要立即解药?”
太子沉着脸,接过陆子皓递过来的衣服,沉默的穿上,“回营。”
“殿下不解毒吗?”
“解了。”
“殿下宠幸了姑娘解的毒?姑娘人呢?”
“孤有解药 。”
陆子皓不懂了。
不是说这解药只有北域人才有吗?若太子殿下有解药,何必跳悬崖?
刚回到营地,顾北渊的贴身侍卫便严羽急匆匆的跑来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信了,加急。”
顾北渊撩袍坐下,接过信,脸瞬间寒下来。
“简直是胡闹,母后说苏眠离开了京都,来北域来找孤,算着时日也该到了,她真的就喜欢孤到如此地步?”
陆子皓啧一声,“谁不知道那护国公府的苏姑娘爱慕殿下到痴狂地步,来追太子殿下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北渊却沉着脸呵斥,“胡闹,这是打仗,若被北域人抓了,便是人质,是她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严羽脚步顿下来,“往日在京都时,苏姑娘时常去东宫探殿下消息,想必最近是因为担忧殿下战事,再加上她哥哥的事情,想见殿下吧。”
苏眠对顾北渊单方面的好,让他们这些常伴东宫的人看着都不忍。
奈何殿下是一块捂不热的硬石头,一心只有朝政。
“她二哥苏璟贪墨灾银可是重罪,人证物证俱在,她来求孤有何用?”
“皇后娘娘让殿下找到苏姑娘一起进宫,娘娘怕是又要催殿下娶苏姑娘。”
顾北渊将信往桌子上一拍,“多派点人赶紧去找,找到了你派些暗卫护送她回京都,战事结束,孤要先回去禀明父皇。”
最主要,他要回去下令找到那个在洞里羞辱他的女人。
实则顾北渊没见过几次苏眠,实在是自他记事起皇后娘娘便一直在他耳边提醒他将来要娶苏眠,听得多了,便起了逆反的心理。
再加上苏眠自幼身体不好,看着弱小刻板,每次见他时都是小心翼翼模样,头永远低着,实在无趣.
他又忙于政事,每次苏眠去东宫时,他都在皇帝那里,便是生生错过了。
最近几次见她还是三个月之前,她见到他时,弯着眉眼,眸子里亮晶晶的,欢喜唤了他“渊哥哥。”
彼时他一袭月白的锦衣,领前袖口绣着银色的竹纹,挺拔俊逸,颇有玉树芝兰的风姿,就是那张已经轮廓分明的脸上覆着层寒霜,眸子里若住了整个黑夜,“苏姑娘还是唤孤殿下吧。”
如此亲密的称呼他实在不习惯。
小姑娘眸子里的光倏忽慢慢淡了下去,唇瓣因为笑着而起的一个小小的梨涡也瞬间没了,她恭敬朝他行了一礼,唤了他一声“殿下。”
自此她见他时不再唤他渊哥哥,和所有人一样,唤他殿下。
他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敢抬头看他,他却兜头给了她一盆冷水。
严羽犹豫了,“皇后娘娘那?”
“孤自有交代。”
上次他都跟母后说得那么明白了,母后还想着他娶,怎么可能。
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还不如按部就班,依规矩要一个太子妃,管好东宫,相敬如宾,互不打扰,也不麻烦,挺好。
苏眠性子胆小懦弱,不合适。
因为北域王子死了,北域战败,退出边境,顾北渊便起身回京都。
一回到东宫,大太监总管全福公公立马迎上来,老脸全是笑,“太子殿下,总算平安回来了。”
顾北渊走路带风,嗯一声,“笔墨纸砚伺候。”
“好嘞。”
太子回东宫,东宫立马忙碌起来,这些天全东宫上下无不提心吊胆,盼着顾北渊平安归来。
“殿下打了胜仗,皇上龙颜大悦,刚来宣旨让殿下等下去面圣呢,殿下要不要先沐浴?”
太子喜洁,往日在外面回来总要先沐浴再做其他事情,何况全福公公看着太子身上的衣服不怎么合身,又马不停蹄的赶路那么多时日,身上必不利索。
却见太子脸绷着抿着唇,回了句不必。
他掀袍,在那张梨楠木前坐下,铺开一张宣纸,拿起狼毫便开始作画,须臾时间便画好了,顾北渊看着画上女子顾盼生辉的灵动眸子,呼吸一窒,“将此画交给宁路,让他去查此人来历,详细些。”
全福发现太子画的是一位姑娘,那双眼睛会说话似的,清澈勾人得很,就是那脸被东西遮住大半,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来是一位倾城之姿的姑娘。
就是那双眼睛有些眼熟,全福公公一时想不起来。
宁路拿到画便退下了。
顾北渊这才起身去沐浴,在战场上耗了将近两个月,日兴宿寐、衣不解带,着实累得。
全福瞧见自己主子瘦了一圈,赶忙去厨房吩咐厨子多弄些补的给补身体。
顾北渊泡在水里,脑海里却全是那日解缠情醉时的种种。
实在是可恶,虽然救了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为何与自己在深山老林里,还知道他是元国东宫太子?
什么都不要,只要银子?
还威胁他签什么承诺书,还敢威胁他?
顾北渊睁开眼睛,水珠凝在他肌理分明的肌肉上,他墨发散在背后,因这些时日宵衣轩食,清瘦了些,脸上轮廓却是越发凌厉。
他沐浴好以后,着四纹龙太子袍立于窗前,手上捏着一朵海棠花瓣,眸子墨若苍穹“不论你跑到天涯海角,孤都要找到你。”
太可恶了,于顾北渊来说,山洞那一段简直就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