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芙枝猛地顿住了脚步。她抖着声音喊:“姐姐?”7良久,耳畔除了凛冽寒风,再无其他声音。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谢家。贺芙枝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院落一侧,幼年时谢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贺芙枝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天,又下起了雪。
落在谢清央漆黑的长发上。
她能感觉到,肚里的孩子在一点点离她而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消散……
谢清央听着贺芙枝粗粝的喘气声,蓦然想起贺芙枝小时候跟在她身后打转的样子,想起两人曾在一个被窝里谈以后,想起贺芙枝出嫁时抱着她哭的不能自已……
眼泪,从她眼中滑落。
芙枝,对不起,姐姐……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从身后响起。
贺芙枝眼中骤然燃起光亮。
她转身,就见一匹骏马由远及近,而马上之人竟是侍君临!
贺芙枝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希冀:“王爷,求您……”
可她话都没说完,侍君临便已策马径直掠过她身边。
贺芙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望着侍君临消失的背影,心头漫起一股窒息的绝望。
死死咬紧唇,她再度迈开脚,走了下去。
“姐姐,别怕,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听着贺芙枝重复着这句话,谢清央想像儿时那般,摸摸贺芙枝的头,可仅仅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贺芙枝感觉到谢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温柔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不舍与留念:“芙枝……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谢清央的手,从她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贺芙枝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抖着声音喊:“姐姐?”7
良久,耳畔除了凛冽寒风,再无其他声音。
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谢家。
贺芙枝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
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
院落一侧,幼年时谢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贺芙枝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
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祖父说过,曾希望姐妹俩如这株梅树一般凌寒而放。
可现在周围所有梅花都开着,只有她手下这株梅树枯败而死。
贺芙枝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红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干枯梅树轰然倒地,贺芙枝奋力将树干劈开,拿着两块木头回了书房。
她在一个上写下:“谢氏女清央之灵位”
另一个则写:“谢氏女芙枝之灵位”
将两个牌位放在一旁,她展开信纸,写下“休书”两字!
侍君临脸上冷意凝结。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因谢家之事弹劾他,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这些人背后想来是小皇帝在试探……
正深思着,侍卫来报:“王爷,王妃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却见一袭丧服的贺芙枝走了进来。
侍君临眉心一皱:“既然回来了,在王府就把这晦气的衣服换了!”
如刀一般的话插入贺芙枝心口,只她胸腔内那颗死寂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他跳动。
她哑声开口:“此来,只为最后求王爷一件事。”
侍君临眼神发冷:“所求为何?”
贺芙枝从怀里掏出休书。
“谢氏女芙枝,犯七出无子,自愿下堂,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
她重重跪在雪地里,将信高高举过头顶:“求王爷准允!”
侍君临猛地攥紧手,将那封休书从贺芙枝手中抽出,声音转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先帝赐下的婚约,岂容你说毁就毁?”
说着,侍君临甚至没拆开那封信,就当着贺芙枝的面,将其撕成了碎片!
贺芙枝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声音极轻:“侍君临。”
她从未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侍君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我姐姐死了。”
“一尸两命。”
侍君临手指一颤,昨日?那真是她?
贺芙枝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眼死寂无比。
“你不肯答应,是觉得还不够吗?”
侍君临心突然一扯,旋即怒气上升,他冷笑一声:“谢家不是还有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