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他是知道的,或者说...这家伙以后的名字,会更加出名!礼部主事齐德,字尚礼,因为官九年无过失而被自家皇爷爷赐名‘泰’!再往后,就是自己那个败家子弟弟继位,齐德与黄子澄同参国政,对朱棣削藩,也是这家伙提出来。更加厉害的是....自个儿那个四叔,打出来‘奉天靖难’的旗号,指的就是齐、黄二人。刚确实是刚,但没脑子...也确实是没脑子!朱雄英手指轻轻敲打案桌,已然隐约动了杀心。然而....傅友德这种脾性的人,会惯着一个满嘴胡诌的臭老九吗?(元朝之时有等级排列,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
朱雄英这一番话说出口,简直就是比方才蓝玉的话还要赤裸。
早就定好棺材?
还数目一致?
这哪里是什么匪盗劫掠,分明就是有意谋杀!
朝堂之上的文官,尽皆色变。
这位皇太孙殿下...太狠了啊!
这才刚刚监国,第一天杀了扬州知府杨宪,第二天廷杖百官,第三天就将应天府的三百多北元遗留之人尽数杀了。
这种杀伐之心,便是与洪武陛下相比,都不遑多让啊!
然而,
“哈哈哈!”
一道笑声响起。
傅友德笑得很开心,
他就是喜欢这位皇太孙殿下的脾性。
这些个北元余孽,老早就看不顺眼了,就如同那杂草一般,非但没用,还占着土地,不让长粮食!
杀得好!杀得好啊!
岂料,原本就对此事极为不满的文官,听到傅友德此等笑声,当即大怒。
“启禀殿下,颍川侯听闻北元人被杀,非但不悲,还以之狂喜,此乃于礼大悖!”
“诚不知,”
“天下当以仁政,以德治!”
“昔年汉朝之末,川蜀之地,那名相诸葛孔明以‘南抚夷越’之策,安抚外民,故而川蜀安定。”
“时至草原异族入侵中原,其祖辈亦是拼死反抗。”
“我大明当怀柔以对,岂能杀伐了之?”
“臣恳请殿下,治罪颍川侯!”
一连串的话语声响起,语气之中,满满的愤怒与指责。
正是如今的礼部主事,齐德!
而他的官职品轶是....从五品!
满朝文武,顿时面色一滞,皆是目光凝视齐德。
一个从五品的官员,朝堂之上请求治罪颍川侯,足可见其人性格刚烈。
但,
齐德的刚烈,并不是如此简单。
所有大臣凝视他的原因在于....这家伙在指桑骂槐!
明面上是在说颍川侯大笑,应当治罪。
但是这口中所言,一口一个德治,一口一个仁政,这分明就是冲着高台之上的监国太孙朱雄英去的!
明知道这位太孙殿下手段狠辣,还能这么刚,这齐德也确实厉害。
朱雄英眉宇微微一挑,深深看向齐德。
这家伙他是知道的,或者说...这家伙以后的名字,会更加出名!
礼部主事齐德,字尚礼,因为官九年无过失而被自家皇爷爷赐名‘泰’!
再往后,就是自己那个败家子弟弟继位,齐德与黄子澄同参国政,对朱棣削藩,也是这家伙提出来。
更加厉害的是....
自个儿那个四叔,打出来‘奉天靖难’的旗号,指的就是齐、黄二人。
刚确实是刚,但没脑子...也确实是没脑子!
朱雄英手指轻轻敲打案桌,已然隐约动了杀心。
然而....
傅友德这种脾性的人,会惯着一个满嘴胡诌的臭老九吗?(元朝之时有等级排列,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臭老九是对于读书人的贬低之语,排位在娼妓之后。)
“放你踏娘的八辈子祖宗狗臭屁!”
傅友德一声大喝,便是直接出列,一脚踹了出去。
“砰!”
闷声响起!
这一脚踹得,那是分毫不留情面!
“啊!”
齐德被这一脚踹到肚子,直接成了大虾,飞出去十步开外。
“殿下,俺不过就是想到好笑的事情,家中的小妾要生了,笑了两声,这混账玩意儿就扯了一堆什么德治啊的狗屁玩意儿的,砸在俺的头上!”
“俺不服!”
“这一脚,俺踹的很开心,殿下要廷杖俺,就廷杖吧!”
傅友德一昂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说白了,他傅友德生平犯的错比猴子身上的虱子还多。
但是....劳资笑两声你也跳出来吵闹两声,
怎?
觉得你从五品的破官很大吗?
这一脚不踹,他傅友德晚上都睡不着觉!
此话说出,一些原本想着去扶齐德的官员也不敢动了。
开玩笑,这位颍川侯那是真的混不吝,你去扶,那就记恨上了!
这憨货是真的会退朝之后提着刀在皇宫门口等你的!
“胡闹!”
李善长气得胡须乱抖,看向齐德,面色更加难看。
只见齐德此刻面上痛苦不堪,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傅友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德是江南士族最为看好的青年官员,将来说不定就是执掌朝政的。
如今傅友德一脚,算是将齐德踹了个颜面扫地。
“殿下,颍川侯方才大笑暂且不论,但在这奉天殿耍起威风,动了拳脚,此乃违背我大明御前之仪,理应惩处!”
李善长气得腮帮子都抖了!
前面蓝玉帮着这位皇太孙殿下跳坑,已经是够不给他李善长面子的了。
现在傅友德又是如此对待文臣,这简直就是这群淮西武将在向文官集团示威!
“臣,附议!”
“李相言之有理,臣附议!”
“无论如何,殿前失仪,此乃铁证也!”
“....”
随着李善长直接站出来,不少官员纷纷起身。
其中除了胡惟庸这类的中书省嫡系之外,还有一些北方世家和南方士族新晋官员。
此刻,他们都开始同气连枝了。
刘伯温微微皱眉,没有说话,但却是仔细得观察着一切。
待到朝议结束,他自然会入宫面见朱雄英,密谈一些事情。
高台之上,朱雄英眸光流转。
看着齐德这个家伙这么痛苦,他居然有一丝丝畅快的感觉。
毕竟...刚刚这家伙才阴阳怪气他了一顿。
“颍川侯,你可认罪?”
朱雄英淡淡开口。
傅友德也是个铁汉子,直接行了个礼,声音比方才那些请求治他罪的文官加起来都多:“俺认罪!殿下请罚,俺都认!”
就这一句话,让徐达都没脾气了。
就傅友德这脾性,就是个铁弹丸,水煮不开,火烧不化的。
齐德也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双目怒视傅友德,眼神之中满是愤恨!
在他这样传统的儒家读书人眼中,天下之乱,跟这种性格的武夫脱不开关系,他自然恼怒!
而且...
方才那一脚,差点把他胆汁都踹出来了。
“既然你认罪就好。”
朱雄英微微点头,而后在文武百官的殷切目光之中,‘严厉’开口惩治:
“这一脚怎么踹踹得?就踹了个十步开外?”
“你颍川侯傅友德是我大明出了名的猛将,腿功退步这么多!”
“罚你退朝之后吃一整只烤羊腿,吃不完,就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