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就是!”温小笙年纪比温小琴大了两岁,他虽然不懂什么是陪葬,但是却知道下葬的意思,就是没了,和爹娘一样,他们再也见不到了。温小笙气的直跺脚大喊,“韩狗蛋你胡说,我姐姐才不会嫁到郁家去!”他想的很简单,只要姐姐不嫁到郁家,那么姐姐就不会和爹娘一样没了。只可惜这些孩子压根不怕温小笙,他们的脸上神情有些兴奋,仿佛他们人多势众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一样。孩子们继续喊……“丑八怪,没人娶,死了爹又没娘!”
昨夜的暴雨已经停了,这会天空像是被清洗过一样清澈,万里无云。
温阮顺着喧闹的声音看过去,只见破烂的篱笆院外头站着几个半大的小子,正对着院内的温小笙和温小琴做鬼脸。
其中有一个穿着藕色绸布衣衫的小子,更是嘚瑟的拿着杂草丢进院子里。
乡下的小孩子是天真无邪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们懂的事情少,稚嫩的童言往往更直接,也更能伤人。
“我娘说你们是扫把星!”
“你没了爹也没娘,没人要啦!”
温小琴的眼里蓄了泪水,她站在温小笙的身后,紧紧的抓住温小笙的衣服,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温小笙却捡起落在地上的棍子挥着,“你才没人要,我还有姐姐呢!”
“你姐姐要嫁给郁三哥,会被埋到土里的,我娘说这叫什么,陪……陪……”
“陪葬!”
“就是!”
温小笙年纪比温小琴大了两岁,他虽然不懂什么是陪葬,但是却知道下葬的意思,就是没了,和爹娘一样,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温小笙气的直跺脚大喊,“韩狗蛋你胡说,我姐姐才不会嫁到郁家去!”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姐姐不嫁到郁家,那么姐姐就不会和爹娘一样没了。
只可惜这些孩子压根不怕温小笙,他们的脸上神情有些兴奋,仿佛他们人多势众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一样。
孩子们继续喊……
“丑八怪,没人娶,死了爹又没娘!”
“嫁死人,去陪葬,不如跳进小清河里!”
温阮皱眉,呵斥道,“做什么呢?”
那几个半大的孩子,见温阮从屋子里出来,丝毫没有害怕,还笑嘻嘻的捡起杂草继续往院子里丢。
“丑八怪来啦……丑八怪来啦……”
温阮眯了眯眼,还未来得及开口,温小笙又拿起棍子朝着孩子们挥,“不许骂我姐tຊ姐,我打死你们!”
温小琴明明都吓的掉眼泪了,也跟着温小笙一样拿起一根小木棍,站在最前面,她半闭着眼挥来挥去,“你们瞎说,我姐姐最好看了!”
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身子既瘦又弱,可是即使这样,却依旧要护着她。
温阮瞧着眼前的几个半大小子,越看越觉得真是讨厌——
那个穿着藕色绸布衣衫的孩子越蹦越高,最后抓起一块石子就朝着温家的两个孩子砸过去。
温小琴没有躲,这石子就砸到了她的额头上,“啊——”
温阮顿时怒火中烧,她走上前去,抓住那个藕色绸布衣衫的小子,“韩狗蛋你敢这么欺负人?你家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今儿我非要去见见你爹娘,让他们好好教训你!”
“我丑怎么了?我可没有做坏事,没拿石头砸人!”
韩狗蛋是韩村长的老来子,平日里韩家人待他像个宝贝疙瘩一样,别说动手了,就是碰一下都舍不得。
韩狗蛋哪里见过这场面,他的后劲被温阮这么一抓,顿时就慌了,“你快放开我,小心我告诉我爹!”
他爹可是村长,是村里的人都害怕的存在。
温阮却是冷冷一哼,压根没放手。
她身手虽然一般,但是抓一个孩子却没半点问题。
村里的孩子们淘气这是在所难免的,可若是动手了就是另一个性质了。
韩狗蛋吓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的大嗓门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昨夜刚刚下过暴雨,地里到处都是一片泥泞,大部分村人都想等出太阳再下地。
韩狗蛋一哭喊,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凑上来了。
“温家丫头你这是做啥?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都是正常的,你赶紧把狗蛋给放下来!”
“就是,你别一会把孩子摔了,把人放下来先!”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温家这丫头太过分了,平日里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如今居然敢对村长家的孩子动手了。
韩家就住在离温家不远的地方,不过片刻村长韩大石和妻子程氏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温家丫头你这是做啥!”程氏急的直跺脚,她走到温阮的身前,就要把儿子救下来。
温阮倒是放了手,可程氏没有接好,这韩狗蛋直接摔在了地上,本来干干净净的衣衫顿时沾上了泥巴!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此时立即扑到了程氏的怀里,哭着大喊,“娘啊……”
韩大石瞧着小儿子那惊魂不定的模样,对温阮多少有些不满,虽然温家没有大人,可也不该仗着自己可怜就来欺负人。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温家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阮对着瞧热闹的邻居们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我父母能入土为安,得多谢叔叔伯伯伯娘婶子们!”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眼里多少流露出几分同情。
温阮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没了父母还要照顾弟妹,可在这个时候却依旧懂礼,还谢谢他们的举手之劳。
“诸位今日来了,也帮我评评理,我家虽然没了大人,但是却也没出去惹事。也不知道怎么惹到狗蛋他们了,他们刚才就在我家门口一直骂我们几个没了爹没了娘,还说让我不如跳进小清河里!”
程氏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就算是孩子们之间打闹,也没有咒人去跳河的,这的确是韩狗蛋做错了。
可韩狗蛋是程氏的小儿子,她怎么肯认错,她忙道,“阮丫头,我家狗蛋是个小孩子,他和你说笑来着!”
温阮蹲下身子把温小琴揽入怀里,然后掀开了温小琴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温小琴虽然瘦,但是因为很少出门的缘故,皮肤却很白皙。
此时小姑娘白嫩的额头上,已经隆起一块不小的包了,“王婶,若是狗蛋骂我扫把星,骂我该跳河这也就算了。可你瞧瞧,这是闹着玩吗?”
“我听人说,上河村的覃家当初也说是同窗之间闹着玩,结果呢?”
看热闹的人凑上去一瞧,哎哟,这温小琴额头上的包还不小,若是再偏一些,没准就砸到眼睛了。
这骂人和动手,可完全不一样。
温家最小的温小琴生的又瘦又小,是村里最老实懂事的,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是个小女孩子,这哪能这么欺负人?
程氏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她有些难堪,在心里却把温阮狠狠的骂了一个遍。
温阮也真是,好好的,提上河村覃家做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韩狗蛋的后背,“你这孩子也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
众人都有些鄙夷,这巴掌拍灰都拍不掉,也太装模作样了。
程氏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可站在不远处的韩大石却突然上前抓过韩狗蛋,往他屁股上呼了一巴掌,“爹教你的道理都教到狗肚子里了?你能耐了,还敢打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