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自己不仅蠢,莽撞,还很菜,被人跟踪了一路,居然都毫无察觉。沈灼不由沮丧起来。看到沈灼垮下一张脸,陆婉儿一把揽住沈灼的肩,拍着胸脯,一脸义气干云:“娇娇,我师傅可是我爹手下最强的斥候。以后你想跟踪谁,只管来找我,保准不让人发现。”沈灼眼一热,道了声:“好!”她摘下朵玉兰花,插在陆婉儿的发间,配上那涂得乌漆嘛黑的脸,她只觉得这漫山的玉兰,都不如陆婉儿眉眼灿烂。得挚友如此,夫复何求?
“闹着玩?”萧清蕴更加不解。
“回殿下,我们在玩躲得快的游戏。”温明芸自然而然接口,一本正经。
“我们几人说好的,各自躲进林子里,如果谁被抓到,就要替对方完成五日的课业,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找到。”
“为了方便在林子里行动,所以才都换上这身衣服。”
萧玉淑一点头,煞有其事:“是的。”
萧清蕴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犹疑道:“那你们谁输了?”
温明芸温柔一笑:“当然是娇娇。”
陆婉儿一脸懵,正要开口。
孟清莲猛地一脚踩她脚背上,陆婉儿痛得咧嘴,一时忘了说话。
萧承轻笑出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目光在温明芸身上停了停,这小姑娘真是心思敏捷,才智过人。回头得让人去打听,看是谁家小姐。
萧承笑道:“既然沈四小姐输了游戏,那就按规矩来,由她替你们五人完成五日的课业。”
萧承的话一锤定音。将这次擅闯皇家园林的事定了调。罚沈灼完成五份课业,也算是小惩大诫。
沈窈忙谢过萧承,然后拖着一脸不甘愿的沈灼往院外走。
沈窈一干人离开禅院后,萧承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然后脸色淡下来。
他手里把玩着颗白玉棋子,眼眸低垂,冷声道:“今日护卫谁当值?”
院中忽有微风吹过,紧接着庭中蓦然多了一个黑衣人,他跪在萧承面前,声音微颤:“燕七护卫不利,请主上责罚。”
萧承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六个人,埋伏在距本宫不足二丈的地方。你担护卫之责,既未第一时间擒拿,又未示警。依规应当如何处置?”
燕七将头伏于tຊ地上,咬着牙道:“护卫不利,若初犯,当筋骨错断十日,再犯,杀无赦。”
“噗”“噗”“噗”几声轻响,十来颗白玉棋子挟劲风打入燕七全身的要穴。
燕七闷吭一声,倒地不起。一时间院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
萧承看着燕七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眼里似有不忍,叹气道:“燕七,你跟我十年有余,从未犯过大错,五日后便去找陈老吧。”
燕七闻言,忍着剧疼,艰难地一头重重磕在地上:“谢主上。”
分筋错骨是极严酷的刑法,它以点穴的方法使人体主要筋脉错位,骨穴滑落,会让人全身筋骨剧疼难忍。只有用陈老的针灸秘技来正骨续筋才能恢复正常。
十天的刑期减半,这是萧承法外开恩。
燕七一瘸一拐地退下。
“阿兄为何罚得这么轻?”一直没出声的萧清蕴这才开口。
“蕴儿,御人之道得恩威并重,不能一味处罚。”
“再说燕七并非没发现树上之人,只不过他认出了那是沈家四小姐,知道于我无害。”
黑鹰卫是他精心挑选培养的暗卫,极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折损这些人。
“今日闹了一场,白白坏了你兴致。走,阿兄陪你赏花去。”
萧承微微一笑,又是一派儒雅公子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冷厉威严只是一场幻像。
沈灼一行人离开禅院有段距离之后,沈窈才拉着她仔细打量,担忧问:“可有伤到哪里?”
“屁股疼。”沈灼苦着脸。
沈窈默了默,随后道:“疼了也好,省得回家再挨顿板子。”
“噗嗤~”
“哈哈~”
走在二人周围的几人都笑出声来。
“对了,你们怎么来了?婉儿,你不是该在府里听戏吗?”沈灼缓过劲儿后问几人。
“婉儿说你只带了兰草一人就要出门办大事。小豆子觉得不靠谱,于是大家一合计,便偷偷跟着你来了。”张静宜抢着说道。
“这不是怕你万一有个啥事,到时人手不足嘛。”
“所以,你们把五天的课业全塞给我?这就没人觉得我人手不足了?”沈灼冲着温明芸皮笑肉不笑道。
“娇娇,今天你可得好好谢谢明芸。”沈窈正色道。
“你可知擅闯皇家园林,若严格论起来可视同刺客。纵是四皇子不想追究,但也不可不罚。幸好明芸机灵,想说这么套说辞,既帮了你,又解了殿下的围。”
沈灼可没想到就翻个墙,逛个林子,居然后果有这么严重。
见沈灼一脸茫然的样子,沈窈叹气:“娇娇,你还是少看点话本,多看些书吧。至少把天盛律法看看。”
“律法我家齐呀,我哥的书房里有最完整的天盛律法。娇娇,你要不要借一套去手抄?”温明芸笑眯眯。
沈灼默默地推开温明芸那张幸灾乐祸脸。她这才想起,温明芸的兄长,正是大理寺卿温道远。
前世加今生,两辈子以来沈灼第一次深感自己不学无术,难怪前世萧屹一直嫌她蠢笨又娇纵。
沈灼之前忙着找人,在花林中来来回回几次,根本就没心思赏花。现在把沈窈从萧承那里拉出来,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便和陆婉儿她们在花树间打打闹闹起来。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没觉察到?”沈灼问。
“你一出陆府,我们就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呀。”孟清莲攀折着一花枝,回首娇笑。
“我就说我跟着斥候学过嘛,娇娇肯定发现不了我们!”陆婉儿满脸得意。
好嘛,自己不仅蠢,莽撞,还很菜,被人跟踪了一路,居然都毫无察觉。
沈灼不由沮丧起来。
看到沈灼垮下一张脸,陆婉儿一把揽住沈灼的肩,拍着胸脯,一脸义气干云:“娇娇,我师傅可是我爹手下最强的斥候。以后你想跟踪谁,只管来找我,保准不让人发现。”
沈灼眼一热,道了声:“好!”
她摘下朵玉兰花,插在陆婉儿的发间,配上那涂得乌漆嘛黑的脸,她只觉得这漫山的玉兰,都不如陆婉儿眉眼灿烂。
得挚友如此,夫复何求?
沈灼心里的郁闷,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沈灼一行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不期然间又遇到了萧承和萧清蕴。
清蕴含笑道:“我陪阿兄出来走走,听着此处热闹欢快,想着也许是你们,过来一瞧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