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脸上也血肉模糊,一道道刀痕血肉翻飞,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当见到陈闵的时候,他眼中恢复了光彩,用尽全力说话。“闵哥!我没有和他们说,我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说。”他声音嘶哑,全身颤抖,用尽全力也仅仅是让众人听到。陈贺用肩膀擦去脸上的泪水。其他人亦是红着眼睛。这一下,他们并不觉得杀的那些护卫有什么愧疚了。都是该死的!陈闵将手放在陈展的手背上:“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出卖我们。兄弟,你先休息,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馆,给我撑住了!”
农庄内。
七八个护卫正围在一起,一脚踩着长凳,脱了衣服,面红耳赤。
“大大大!!”
坐庄的护卫摇着骰子,最终安稳地放在桌子上。
“买定离手了!”
“开!”
盖碗打开,大家都往骰子看去。
“二三三,小!哈哈哈哈,给钱!”
哚!~
就在有人狂喜有人愁的时候,大门打开,一根弩箭射穿了坐庄护卫的身体。
众人脸色一顿,回头去看。
噗噗噗~!
陈闵带着众人站在房门口,对着里面的护卫一顿乱射。
虽说在村口的时候说得非常好。
山林战术,脖子脑袋这些致命的地方。
可真到了实战,众人打开门的一瞬间,除了陈闵射中坐庄护卫的那一箭。
其他的弩箭都是乱射。
只不过射击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息之间,二十多支箭如暴雨般激射。
将这七八个护卫都扎成了刺猬。
“啊~!!”
哀嚎声不断。
陈闵全身都在颤抖,双脚发软。
他可是第一次杀人,一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不适让他几乎蹲在地上呕吐。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二牛脸色铁青,愣是忍着。
片刻之后,陈闵缓过劲来,对众人说道:“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说着,自己先踏入房间。
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陈闵几乎又有一种呕吐的感觉出现。
不过这一次他忍住了,来到还没死的护卫面前,抬起连弩。
嘣~
弩箭将对方的扎了个对穿。
还有的护卫,陈大狗他们自行解决。
“留个活口!”
陈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正将弓弩对着护卫的陈哲。
陈哲听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不断颤抖。
陈闵强撑着来到这个还未死的护卫面前。
转头对二牛说道:“将陈展带回去,找镇上的大夫,一定要救活了!”
二牛二话不说,转身拉着陈贺去了关押陈展的房间。
陈闵拉了长板凳坐下来,盯着这个嘴里吐着鲜血的护卫。
“屋子里关着的人,王莽抓的?”
护卫满脸惶恐,望着围过来的众人,嘴里只有求饶。
陈闵将连弩对着护卫。
“不说,现在就死。”
他的双手已经不再颤抖地厉害,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护卫赶紧说道:“是王公子让两个外面的人抓回来的,那两个人以前是做衙役的。”
“王莽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一般是午时之后。”
“今夜除了你们,还有人会来吗?”
“不…不会了。”
陈闵点头,将连弩收起来。
“谢谢你的回答。”
说完,他带着众人离开了屋子,到外面喘口气。
大狗缓缓走上前来,嘴唇有些颤抖。
“闵…闵哥,我们回去了吗?”
“里面的弩箭,我们要拿回来,不能让别人见到。”
陈闵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从死人身体里拔出来?”
陈哲有些害怕,回头望了一眼。
屋子门口,大家的鞋子都多多少少沾了鲜血,此时在门口的地上凝固。
借着月光,就好像有鲜血溢了出来。
“对,从死人身上拔出来,这些弩箭要是不拔,衙役来了,会知道我们的武器。”
“仵作通过伤口也可以知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吧?”陈哲眼中带着不安。
陈闵摇头:“我们的箭头,和羽箭一样,若只通过伤口,仵作只会认为是弓箭。”
陈哲犹豫再三。
大狗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你丫的那么胆小就不要跟着过来了,杀人的事情都做了,收尾的事不敢做?”
“你要是不敢,就给我滚回家去!玩你的布娃娃!”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入房间里。
只听到细微的声音传来,陈哲咬着牙,最终大吼一声,这才钻入屋子里。
陈闵不断深呼吸,缓了许久,心里稍稍缓和了一些,手不抖了,腿也不软tຊ了,这才一头走入屋子里。
再看这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他心中只剩下愧疚。
毕竟这些人和他没有任何仇恨。
只不过各司其主。
他们收人钱财,替人卖命而已。
陈闵目光落到那个刚才还活着的护卫身上。
此时护卫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大狗和陈哲将所有的弩箭都拔了出来,正用尸体上的衣服擦干净血液。
大家的表情并不好,但却依旧咬着牙做着自己的事情。
陈闵看着没有遗漏,这才招招手让大家离开屋子。
到了大门口,他又从一个尸体身上扒了一件衣服,将地上的所有鞋印抹掉。
做完这些事情,他对着众人招招手。
二牛和陈贺已经抬着陈展出来,陈展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到处血肉模糊。
“闵哥!陈展还活着!”陈贺对陈闵喊道。
“太好了!赶紧送到镇上医馆去!”
“他有话要对你说!”
陈闵听着,走上前。
陈展脸上也血肉模糊,一道道刀痕血肉翻飞,他努力地睁开眼睛。
当见到陈闵的时候,他眼中恢复了光彩,用尽全力说话。
“闵哥!我没有和他们说,我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说。”
他声音嘶哑,全身颤抖,用尽全力也仅仅是让众人听到。
陈贺用肩膀擦去脸上的泪水。
其他人亦是红着眼睛。
这一下,他们并不觉得杀的那些护卫有什么愧疚了。
都是该死的!
陈闵将手放在陈展的手背上:“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出卖我们。兄弟,你先休息,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馆,给我撑住了!”
说完,他帮着抬陈展往外面走去。
其他人也赶紧上前来帮忙。
将陈展轻轻放在驴车上,陈闵特意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下方。
板车太硬了,只能用衣服垫起来,尽量不要有太大的颠簸。
众人一路往镇上赶去。
天际多了一抹鱼肚白,陈闵他们也来到了镇上。
医馆还未开门,大狗直接跑上前去,大手猛拍大门。
“开门!开门啊!救人啊!”
大门打开,大夫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解地问:“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啊?”
但见到驴车上一身鲜血的陈展,大夫瞳孔一缩,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了啊?怎么伤得那么重?”
“大夫,赶紧救人啊,问那么多干嘛?!”
大狗说着,跑到了驴车上,和众人一起将陈展抬到了医馆之中。
大夫也只能赶紧处理伤口。
陈展的脸色苍白。
已经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
陈闵一看就知道极为严重。
大夫将工具拿出来,正在包扎,可陈展身上的鲜血如何都止不住,用来包扎的布帛都被浸湿了。
大夫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这不行啊,这小伙子伤得太重了,我这里没办法救治了,你们…你们还是抬到县城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