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指尖微蜷,“若是控制不住,施术者会如何?”贺同添耸肩,“无外乎就是要么死,要么和你现在的情况一样呗。”这么说,宁骄阳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残疾?她那样鲜活的人,一直坐在轮椅上?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画面,商阙心底就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甚至超过他能重新站起来的喜悦。“砰!”商阙一拳砸在了茶桌上,上好的紫檀木茶桌瞬间四分五裂。贺同添被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不久,一辆马车驶离了皇宫。
到了自己人的地盘,贺同添也不再勉强自己,立刻从指尖的储物戒指里找了瓶药吞下,然后像没有骨头的软体虫似地瘫倒在软榻上,一个劲儿“哎呦哎呦”地叫唤。
“哎呦~这一趟可是消耗了小爷不少的灵气哟,我不管,姓商的,你得补偿小爷!”口气活像是街上讹人的地痞无赖。
商阙直接无视,问道:“如何?”
听到这话,贺同添一秒坐起,正了脸色,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发现了极其感兴趣的事。
“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今天亲自见识到了,才知道远比你说的更加玄妙。”
商阙淡漠地看向他,表情无甚波澜。
贺同添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也不觉得扫兴,兀自兴奋说道:“你不知道,那术法不仅变幻莫测,还极其霸道,带有极强的反噬之力,可以吞噬任意元素的灵力,转而为自身增强力量。”
见商阙露不解,似是没听懂,贺同添想了想,换了个方式解释。
“这么跟你说吧,别人的术法离开施术者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但此人施下的咒,是会不断成长的。这么多天,商海青那倒霉蛋吃下的所有灵药还有灵医传输到他体内的灵力,包括当日魔医那只吞噬虫体内的毒素,全都被那术法吸收,壮大自身了。”
“啧啧啧,一门会自己成长的术法,真是想想都可怕。”虽然这么说,贺同添脸上却不见半分惧意,反而跃跃欲试。
“既然你将它说得如此厉害,这么多时日,商海青为何还活着?”商阙问道。
贺同添整张脸顿时又亮了几分,“这就是最精彩的地方了,商海青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术法的主人还不想让他死,故意只让商海青受皮肉摧残之苦,就是不要他的命。你敢信,今天就算本神医不来,商海青最少还能苟延残喘一个多月,直到活活疼死才算罢休。”
说着,贺同添又想起了床幔后商海青的惨状,没忍住抱着胳膊抖了三抖,“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人却就是要商海青受尽折磨而死,真真是狠毒至极啊。”
听着贺同添对宁骄阳的评价,商阙不禁勾起了唇角。
狠毒?那小丫头确实狠毒。
商海青那蠢货自作聪明,不按时出现,她就让对方好好尝尝不出现带来的后果;苏家那对父女用石头充嫁妆,还在她面前演戏,她就让对方在众人面前声名扫地,犹如丧家之犬。
心肠歹毒,睚眦必报。
只是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旁人往往还都看不出来,哪怕最后被她坑死了,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偏偏这人还没什么气节,关键时刻,能屈能伸得很。
商阙眼前渐渐浮现起魔兽森林里,宁骄阳求着自己吸血的模样。
“呵呵······”
贺同添顿时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恐得好似见了鬼。
他是不是灵力耗费过多,眼睛花了啊,姓商的这是······笑了?
他可是跟在商阙身边好多年了,此人打小就不爱笑,一张脸淡漠得就像木头,双腿残废之后更是加了几分冷意,一动不动看着你的时候,几乎能将人冻死。
贺同添曾经想法设法都不能博君一笑,眼下此人竟然自己莫名其妙地笑了。
是因为那个神秘的施咒人?
一时间,贺同添心头几乎被好奇填满,他迫不及待地问,“殇王殿下,您这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人了吗?”
下一秒,商阙立刻恢复了冰块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依你看,施术者到达一定境界之后,是否有可能解开本王体内的火焱之相?”
没错,他今天进宫才不是因为关心商海青的死活,只是为了让贺同添验证一下宁骄阳这话的可行性,以防她哄骗自己罢了。
见他如此,贺同添知道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只能嘟囔了一句“无趣”,随后一本正经地回答:
“如果施术者境界足够再施以此类术法的话,完全有可能将你体内的火焱之相吞噬,然后带离你的身体。至于到时施术者是彻底控制火焱之相,还是反而被火焱之相反噬,那我也说不好了。”
商阙指尖微蜷,“若是控制不住,施术者会如何?”
贺同添耸肩,“无外乎就是要么死,要么和你现在的情况一样呗。”
这么说,宁骄阳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残疾?
她那样鲜活的人,一直坐在轮椅上?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画面,商阙心底就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甚至超过他能重新站起来的喜悦。
“砰!”商阙一拳砸在了茶桌上,上好的紫檀木茶桌瞬间四分五裂。
贺同添被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
五天后,铁猛小队顺利到达莫城。
原本日夜兼程两天就能到,只是为了照顾叶元兵的身体,队伍不得不放慢了脚程,小队的人正好利用夜间的时间跑进深山挖点灵药,猎点妖兽,想着带到莫城找家交易行一块卖了。
用铁猛的话说,天下第一灵丹师的药指定不便宜,他们能多攒一点也就多一点求药的把握。
一进城,铁猛就吩咐千瑶和小队的其他人找间客栈落脚,自己则带着要卖的东西,一路打听着朝莫城最大的交易行走去。
宁骄阳前世只顾着研究功法,还真的没去过交易行这种地方,心里好奇,便央求着跟着铁猛一起去了。
交易行在城北,宁骄阳和铁猛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周围往来的百姓和摊位才逐渐减少,更多了些东张西望,步履匆匆的人。
铁猛出声解释,“这些有的是要去交易行买卖宝贝的,有的是等着合适的买家,想要私下交易的,总之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知道了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铁猛已经完全把宁骄阳当成了自己小队里的人,自然是要护着的。
宁骄阳欣然点头同意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一座足有五层高的建筑之下,宁骄阳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匾,小声念道:“擎、天、交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