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就算是跟着梁今殊很久的松竹也弄不明白,自家世子对那云小姐,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梁今殊随手赠药,却惊了云家一众人。云老爹拿着那药只觉烫手。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闻了闻,皱了皱眉,又对自家夫人使了使眼色。肖氏心中也没底的很,他们商户人家眼力还是有的,这药可是名贵无比,就算是贵人也要小心使用,一瓶价值千金的疗伤神药,怎么就被那梁世子随手赠了出来!“女…女儿啊!”云老爹小心翼翼的把那药瓶递给云卿之,表情苦涩。“这般贵重的礼物,我们收的不安心啊。”
总算解决了。
云卿之松了一口气,内心十分无奈。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招惹这位郡主,可又不能眼看着兄长被欺负,只好强冒头。
好在以她家的地位,跟这位郡主撞见的机会也微乎其微,她惹不起,还是躲的起的。
正想叫上自家兄长一起回去,云卿之迎面,又对上了梁今殊的目光。
他微微倾身致歉。
“云小姐与令兄,今日也算被在下连累。”
“世子说笑了。”云卿之垂眸行礼,“此事对世子也是无妄之灾,您无需记在心上。”
随即她就越过他,向家人方向走去。
她步履轻盈,体态端庄,眼角余光,却吝啬分给他半分。
倒像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梁今殊诧异抬眸看去,只看到了这女子的背影。看她身边很快就围上来嘘寒问暖的家人,还有……那个手足无措的白衣书生。
梁今殊微眯起眸。
“世子,那白衣少年是陈御史家的二公子,今年要下场考举人,也算是青年才俊。”察觉自家世子的目光,他身后的侍从松竹道出了那白衣小公子的身份。
随即,想起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世子让他去查过这云家小姐。便补充道。
“手下是在查云家之时顺便查到的这家身份,据说,今日陈御史就是当朝参奏孟家的御史。而今日下朝之后,陈御史就去寻了云大人,今晚,陈云二家便巧合的在这家酒楼碰面了。”
这哪里是巧合,看那陈家二郎手足无措的模样。怕是对那云小姐有些心思的。
两家看上去似乎有结亲相看的意思。
梁今殊神情不变,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陈二郎。转身吩咐tຊ,“走吧。”
看上去,像是丝毫不把手下说的话放在心上。
松竹不解,自家世子若是全然不在意那云姑娘,又何必打量半天那个陈二公子,可若是在意,又为何现在离开。
却见梁今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你去帮今日酒楼中的客人买单,就说镇南侯府为了给诸位压惊的赔礼。”
随即,他又淡然从怀中找出一瓶药,递给松竹:“这个给云家送过去。”
松竹一惊,他可知道这药的价值,千金难买!上好的伤药,竟然给了云小姐?
“女子不宜留疤,这也是镇南侯府的赔礼。”
一时之间,就算是跟着梁今殊很久的松竹也弄不明白,自家世子对那云小姐,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
梁今殊随手赠药,却惊了云家一众人。
云老爹拿着那药只觉烫手。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闻了闻,皱了皱眉,又对自家夫人使了使眼色。
肖氏心中也没底的很,他们商户人家眼力还是有的,这药可是名贵无比,就算是贵人也要小心使用,一瓶价值千金的疗伤神药,怎么就被那梁世子随手赠了出来!
“女…女儿啊!”云老爹小心翼翼的把那药瓶递给云卿之,表情苦涩。“这般贵重的礼物,我们收的不安心啊。”
他都怀疑这世子是不是看上自家女儿了,出手这么大方!
可云卿之则反应平淡,并没有把这药放在心上,只吩咐小喜收起来。
“梁家说是谢礼,我们便当谢礼收下,镇南侯府哪里差了这点东西。”
她知道侯府家底,这种药物虽难得,但对侯府来说也不算什么珍贵之物。
他们小心翼翼的琢磨,其实人家不过是随意出手,以此划清界限,不给他们借机攀交情的机会罢了。
肖氏听了,不仅略微安心,随即又叹息。
“今日确实也是无妄之灾,来吃个饭,差点被波及。”想到女儿还因此受伤,肖氏又忍不住心疼,一边亲自拿起药为女儿涂抹,一边又想起了刚才场景。
不免叹气。
“欸,本以为陈御史家风清正,没有那纳妾的污糟事,陈二郎是个极好的亲事,可如今看来,却是委屈了卿儿。”
关键时候,这陈二郎也太软弱了些,卿儿都敢不卑不亢的迎上去,可那陈二明明在卿儿身前,却只顾自己逃开。
云卿之却笑着安抚母亲。
“人无完人,您女儿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又不是高门贵女,母亲何必非要找世间最完美的男子来匹配。定亲之事虽不急,但母亲可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对陈二郎有了偏见。”
人家只是来相看,又不是真的夫妻,他又有什么义务来保护她?
更何况……
想起前世那被称为世间难得佳婿的梁今殊,危难时,不也没管她这妻子,一心只顾着他那表妹吗?
她又何必非要执着于一个男人保护?
肖氏难过的捧着女儿的手,心疼无比,口中喃喃,“没关系,我们再看看,再看看,我儿这般好的女子,娘定要给你找一个疼你爱你的如意郎君。”
云卿之心中叹息母亲的期待太高怕是要落空,可随即也乖巧的应下。
“好,再看看,卿儿不急。母亲也不急。”
总归她已不在意情爱,这样也好。
*
是夜。
梁今殊在迷蒙之中,又陷入了那梦境。
梦境中,嘉柔郡主依旧带了那叫香儿的丫鬟逼迫上门污蔑他的清白。
可不同的,却是他那位娘子,在他还未赶过来时,就站在门前。
向来只在那嘉柔面前逆来顺受,甚至称得上软弱的女子,却敢不顾受伤也要持剑护在侯府门前,用她那单薄的身躯,为他守住名誉。
鲜血很快就染上了她的衣服。在那象牙色的衣裙上,尤其刺目。
平日里那柔弱的样子哪里去了?他一个七尺男人,需要她不顾受伤的危险去护吗?
嘉柔又是什么样的东西?满府这么多的侍卫,需要她一个侯府世子夫人拼着受伤的危险也要去亲自动手吗?
事情解决后,他冷声吩咐府中侍卫。
“所有人,都领罚!”
这么多人保护不了一个女人,都是废物!
“夫人禁足三个月!”
那么多方法非挑了个最蠢的!总该让她自己好好想明白,这种事情怎么应对才好!
他心中第一次,对嘉柔生了戾气。
“平西王那边的安排,等这次嘉柔郡主回去之后,就启动吧。”
本是一步早下晚下都无伤大雅的棋。
如今,既然有人非要上门来闹腾,那么提前动一动,也无妨。
数月之后,平西王谋反,柔嘉郡主死于阵前用来祭旗。
梁今殊奉命出征,最终带回平西王的人头。
而他归家之后,圣上下旨,要他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