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去那边凉亭吃去!”顿时,殿内殿外的侍卫去了七七八八。只有一两个,在角落里,打着瞌睡,流着口水做春梦呢。一直藏在角落等候的兰溪,看到这一幕后,将手中的灯笼吹熄,带着神色忐忑的凝霜,大大咧咧地进了养心殿。殿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兰溪点了盏烛火,来到御榻前。萧烨睡得正沉。似乎梦见什么好事了,唇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和他那虚伪的五官交织在一起,让兰溪厌恶不已。
子时三刻。
养心殿已熄了灯。
御前侍卫们闲散地迈着步子,打量着这十年如一日般沉默的午夜。
有时候,他们也会怀疑这份差事的价值在哪儿。
哪个不长眼的会大半夜过来刺杀皇帝?
这夜巡养心殿的差事,已经不知道有千年百年了,可历朝历代的皇帝,可有被刺杀身亡的?
打了个瞌睡,正准备换岗休息,侍卫们鼻尖一动,忽然闻到一股酒味。
接着,便看见一个眼生的,换班的侍卫,提着烧鸡和酒,由远及近走过来。
“御膳房那边送来的,说是犒劳咱们弟兄的宵夜。”
侍卫们眼睛一亮,全围了过来。
“走走走,去那边凉亭吃去!”
顿时,殿内殿外的侍卫去了七七八八。
只有一两个,在角落里,打着瞌睡,流着口水做春梦呢。
一直藏在角落等候的兰溪,看到这一幕后,将手中的灯笼吹熄,带着神色忐忑的凝霜,大大咧咧地进了养心殿。
殿内。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兰溪点了盏烛火,来到御榻前。
萧烨睡得正沉。
似乎梦见什么好事了,唇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和他那虚伪的五官交织在一起,让兰溪厌恶不已。
“药给我。”
兰溪冲凝霜招手。
凝霜急忙将装药的罐子递过去,忐忑不安。
“主子,这绝育药,真的要给他喝了吗?”
刚才去太医院拿药时,她还以为避子药和绝育药都是为自己熬的,没想到……主子只让她喝了避子药,这绝育药……竟然是……
“怎么,你不忍心?”
兰溪挑眉。
凝霜赶紧将药放到兰溪手中,头摇得似拨浪鼓,“绝对没有!”
若非身份限制,她不仅想让萧烨断子绝孙,更想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拿着灯。”
兰溪将烛火给她,接着,抓着萧烨的长发将他从床上揪起来。
掐着萧烨的下巴,正准备往里灌,萧烨忽然睁开眼。
兰溪手一抖,吓了一跳,绝育药洒出不少。
可奇怪的是,萧烨睁眼后,跟没看到兰溪和凝霜一般,木然地从床上起来,接着走到书架处,翻转了一下书架后的山水画,很快,一个暗格出现……
暗格中,装了个罐子。
他打开罐子,一股腐朽腥臭的,令人作呕的味道铺面而来。
萧烨仿佛闻不到一般,连鼻子都没皱一下,往那罐子里扫了几眼后,复将那罐子合上,再次放回暗格中。
做完这些,他复又躺回床上,眼一闭,陷入昏睡。
还起了淡淡的鼾声。
兰溪懵了。
和凝霜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底的惊骇之色。
这是梦游吗?
她竟不知道萧烨还有这爱好!
还有那罐子里的东西,装的什么?值得萧烨梦游起来都得去看一眼?
兰溪将绝育药往凝霜手里一塞,“你给他灌进去。”
接着,径直朝那暗格处走去。
凝霜抱着药,看着那闭目沉睡的男人,眼眶渐渐红了。
那日,就是在这张床上……这个畜生……
凝霜心中恨急,学着兰溪的样子,抓着萧烨的头发,将他从床上微微托起后,又掐住他的下巴,逼他张嘴,将那浓稠的药汁灌进去。
睡梦中,萧烨下意识地吞咽……
看他喝光,凝霜凝压在心头几日的阴云,终于散去了些。
他既夺她清白,她便要他断子绝孙!
想着想着,犹不解恨,朝着他的小腹处,拿着药罐狠狠砸了一下——
“啊!”
萧烨梦中吃痛,眼看要醒来。
凝霜眼底一慌,举着药罐又砸向他的脑门。
砰。
药罐碎了,萧烨彻底昏死过去。
而另一边的兰溪,也摸到了那暗格后的罐子。
罐子中,传来沙沙的爬行声。
在这夜里,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
是活物!
兰溪瞳孔微缩。
正想打开罐子去查个究竟,却听到凝霜那边的惊呼声,急忙将暗格恢复原状,快步赶来。
看见碎了一地的药罐后,立刻俯身捡拾碎片。
“动静太大了,可能会把侍卫引来,快点收拾离开。”
“是。”
凝霜满脸愧疚,却不敢多言,和兰溪一起匆忙将碎片收好,吹灭烛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养心殿。
……
次日一早。
萧烨被贴身太监叫醒后,觉得脑袋痛得很。
下腹,也极为不适。
一边伸手让太监给她穿衣,一边恼怒地说。
“昨儿没睡好,这床板太硬了,还是去媚儿宫里睡得舒服。”
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贴身太监看着他额上的青色肿包,憋着气不敢说话。
陛下有夜游的习惯……自己却不知道……这估计也是半夜起来活动时磕的……但他不敢说啊!
之前说实话的那几个宫人,如今脑袋都不知道埋哪儿了。
他靠着谨小慎微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可不能因为一时言语之失,断送了大好前程。
“陛下放心,奴才待会儿就去通知启祥宫,今夜备好膳食,等您过去用膳。”
萧烨的表情舒缓了不少。
赞许地看那太监一眼,“你倒是机灵。”
太监脸上的讨好之意更盛,“陛下谬赞了,奴才也是跟在您身边,日日吸着您的龙气,才得了几分脑子罢了。”
萧烨笑容更盛,很满意太监的奉承,他起身,想去镜中欣赏一下自己的英姿,却看到了那肿起的前额。
哗——
掀翻了黄铜镜,一脚踹向太监的胸口。
“朕额头这么大的包都看不见吗?去叫谯明全滚过来给朕上药!”
太监捂着几乎被踹骨折的前胸,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不大会儿,还没睡醒的谯太医,便顶着一对黑眼圈,在宫人的催促下,来到了养心殿。
看到萧烨额头上的大包,谯明全心头一紧。
陛下……这是又梦游了?
但他不敢明说,只是隐晦地解释道。
“陛下可能夜里翻身,磕到床沿的雕花上了,微臣这里有配好的消淤药,三日内即可消除。”
萧烨有些燥郁地伸出右手,“抹药之前,先给朕把把脉吧,朕今日浑身都疼,烦躁得很,是不是体内火气太旺了。”
谯明全忙搁下药箱,半跪在地上为萧烨诊脉。
诊着诊着,眼底划过不可置信的惊恐之色,筋骨毕露的老手,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