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菡萏沉吟片刻道:“回少夫人,奴婢听说古树若有虫蚁寄居,久而久之其心处腐烂而外表完整无恙。若要取树心,必要砍之树身,但这两个法子二者均要伤其一……不知该如何两全其美。”陈妩微微一笑:“一棵树不能两全其美,那两棵树呢?”“待我换了钱,度过风雨,这树还要不要又有什么大碍?”
绿绮和菡萏领着陈妩和露珠进去。
酒楼已经变了个样子,四面轩窗,可直接窥见外头河面上浮光跃金,窗旁设矮榻,案桌上搁着红漆木食盒,芙蓉甘露酥、翠玉豆糕、玉露团、鲜花饼……一应俱全。
“奴婢按照少夫人的吩咐把这儿上下翻修了一番,原来的厨子也都换了一遍,另请的是有口碑的老字号。
南香坊这地段处在盛京最繁华之地,客源本就广泛,少夫人想的这个法子,一下子就让这地方显得格外瞩目,这四里八乡的便是凑个热闹也都会来咱们这会儿坐坐。”
陈妩站在二楼往下看,目中透着几分满意。
“你们做的很好。”
站在陈妩身后的三个丫鬟也在偷偷的咬耳朵。
“少夫人这段日子就是让你们来忙活这生计的?”
“不错,少夫人早有绸缪,去碧落山庄之前便吩咐我们准备了。”
绿绮说起这事来,眼中就流露出几分佩服。
本来经营一座酒楼这事儿说起来是没什么,但偏偏这里之前经过了姨娘之手,入不敷出不说,还欠下巨额的账目。
如今交到少夫人手上,算是tຊ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外面的竹架子灯笼还有一应物什,全都是之前姨娘留下来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菡萏突然插入。
言外之意是,咱们少夫人没花一两银子。
三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俱是通体舒畅。
世子宠爱姨娘,下人们都是看碟下菜的,这叫风水轮流转,看他们还能说出些什么。
三人还在窃窃私语,楼道拐角处窜出来一个伙计。
“绿绮、菡萏姐姐,人手又不够用了,快来帮帮忙。”
“诶,就来!”
露珠连忙应了一声,拽起绿绮的手飞奔到楼下。
让她也来帮忙!
套了伙计的衣服在外面,露珠抓住一条头巾,腿脚利索的忙上忙下。
楼上。
菡萏沉默的站在陈妩身后。
须臾,她出声:“少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还请少夫人解惑。”
“何事?”
“林姨娘身为妾室却仗着世子的宠爱嚣张跋扈,她的丫鬟们也个个好大喜功,在府上也是积怨许久,奴婢瞧着并无可塑之才。
奴婢斗胆比之侯爷和夫人,府上秋姨娘虽然得宠,但终究是一妾室,从未压到夫人的头上,府中下人也是对夫人恭敬有加,丝毫不敢以下犯上。
如今少夫人管家经营之才分明胜过林姨娘百倍千倍,为何还要处处容忍纵容?”
这是菡萏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世子宠妾灭妻,连林姨娘的丫鬟都敢对少夫人房中人不敬。
陈妩低头拂了拂袖口处柔软的绒毛。
她的声音很轻,却蕴含着一股参不透的深意:
“你看那参天古树枝繁叶茂,若我想取树心处的汁液而不伤树身,因为树身能够替我遮风挡雨,消灾避祸,而树心价值千金能保我这一生荣华富贵。
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
菡萏沉吟片刻道:
“回少夫人,奴婢听说古树若有虫蚁寄居,久而久之其心处腐烂而外表完整无恙。
若要取树心,必要砍之树身,但这两个法子二者均要伤其一……不知该如何两全其美。”
陈妩微微一笑:
“一棵树不能两全其美,那两棵树呢?”
“待我换了钱,度过风雨,这树还要不要又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