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单相思,却也是情感最炙之时,萧云樾满腔心绪不知如何发泄。整日里除了练武,便是操练羽林卫了。能被选来拱卫天子的自然都是好手,可这好手比起练出过幽云十六骑的萧云樾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他每日里发泄不完的精力,又不能失礼的去翻元家的围墙,自然只能用在校场上了。羽林卫上下被他练得叫苦连天,把南衙禁军看得是心惊胆战,心想若边军都是如此训练的,那也无怪乎能北逐柔然了。夺天子倒是对萧云樾这般练兵很是满意,总归是戍卫皇城的军队,自然是要不同于其他地方的。
元妙仪望向崔嬷嬷的眼神温柔诚恳,崔嬷嬷渐渐放下了心中有些紧张的心绪。夺
她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本不应由奴婢来开口的。可若是不问,奴婢这心里总悬着。”
这话说的元妙仪也有些疑惑了起来:“嬷嬷直说便是。”
崔嬷嬷却犹豫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姑娘,您眼看着下半年就要及笄了。正经勋贵家的小娘子,到了你这个年纪,就要开始相看人家了。”
元妙仪有些哭笑不得,她还当是什么事呢,表情一下就轻松了起来。
可崔嬷嬷的神情却愈发的凝重了起来,元家的内宅同盛京中别的勋贵不同。她倒不担心柳殊棠在元妙仪的婚事上指手画脚,毕竟她只不过是个妾室。
可同样的,元家的女眷里没有能给元妙仪操心此事的人。
这些年崔嬷嬷也渐渐的明白了太夫人的为人,指望她有多替元妙仪着想那是不可tຊ能的。夺
倘若有一日,元妙仪的婚事可以为元家换来巨大的利益,太夫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绝不会考虑元妙仪的处境。
她见元妙仪的表情平和,便咬了咬牙道:“姑娘,您瞧着平阳侯如何?”
这回惊讶的人倒变成了元妙仪,不过惊讶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元妙仪便失笑道:“嬷嬷这话,倒像是我还能去挑拣人家了?”
萧小侯爷这个身份和权势,若不是皇家,只怕最起码也得英国公,镇国公这种如今在朝堂上还有着相当话语权的权爵人家才勉强配得上了。
荣安侯府在他兄长出仕之后,在勋贵中或许能排到中上,但若是放在平阳侯面前,那就很不够看了,这点自知之明元妙仪还是有的。
虽说萧云樾与元令珩交好,自己又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但挟恩图报不是元妙仪的处事之道,这点恩情将来或许在兄长的仕途上有所助益,倒也不必真逼着人家以身相许了。
崔嬷嬷见元妙仪说得平静,不禁有些疑惑。夺
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又恰好同着盛京中最好的郎君有了这样的交集,自己姑娘当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元妙仪却语气淡然道:“我与小侯爷,并不合适,齐大非偶,不必强求姻缘。”
若元妙仪真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她或许真的会心动。
抛开过人的家世不谈,萧云樾自身便足够出众。未及弱冠,便立下赫赫战功。他就如同盛京中最明烈的一轮骄阳,鲜衣怒马,坦荡恣意。
就像崔嬷嬷说的,是这盛京中顶顶好的郎君,耀眼的家世于他而言不过是附加了他的高不可攀罢了。
可元妙仪是两世为人的元妙仪,若心里一早便知不合适,她就不会允许自己动心。
在她看来,她最合适的婚事人选,最好是家世低她两头,性情温和之人。也不必两情相悦,能相敬如宾,让她安稳轻松地度日便最好不过了。夺
元妙仪自己说得毫不在意,可崔嬷嬷却听得硬生生的红了眼眶。
在崔嬷嬷看来,大燕向来娇养小娘子,尤其是在室的闺阁女儿,就算在外面再怎样端方,在家中谁不是承欢于长辈膝下。
只有元妙仪,她那不同于常人的冷静是被元家硬生生逼出来的。幼年失恃,又无有长辈疼爱,不逼着自己变得成熟稳重,要怎么在这大宅院里活下去。
连说起自己的婚事都这么平静,冷淡得好像一个局外人。
见崔嬷嬷背身过去拭泪,元妙仪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又有些动容。
她柔声劝慰到:“嬷嬷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院里出了什么事了。再说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若是未来夫婿对我不好,还能和离。嬷嬷可要好好保养自己,我还指着将来您来替我管内宅呢。”
元妙仪这话说的好像已经选好了夫婿人选似的,崔嬷嬷破涕为笑道:“不许胡说,姑娘将来不计是嫁给谁,都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才是。”夺
而那边刚被主仆议论过的萧云樾此时正饱受相思之苦。
元令珩离京了,他自然失去了光明正大登门拜访的借口。元妙仪又喜好清净,素日里便不大出来。
算起来自灯会一别,萧云樾已有十来日没见过心上人了。
虽然是单相思,却也是情感最炙之时,萧云樾满腔心绪不知如何发泄。整日里除了练武,便是操练羽林卫了。
能被选来拱卫天子的自然都是好手,可这好手比起练出过幽云十六骑的萧云樾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他每日里发泄不完的精力,又不能失礼的去翻元家的围墙,自然只能用在校场上了。
羽林卫上下被他练得叫苦连天,把南衙禁军看得是心惊胆战,心想若边军都是如此训练的,那也无怪乎能北逐柔然了。夺
天子倒是对萧云樾这般练兵很是满意,总归是戍卫皇城的军队,自然是要不同于其他地方的。
南衙禁军的头头们领会到了天子的意思,心想我们总不能落后北衙禁军吧?几个统领凑在一起一合计,一咬牙,也开始向羽林卫的训练看齐。
营房里每日训练不断,杀声震天的。京中的文官一看,还寻思天子又要往哪儿又需要用兵了呢。
不过那也应该是训练边军,且轮不着拱卫皇城的禁军吧?
只有深知一切的南关看着快被练去半条命的禁军,眼中露出了一丝同情。
又是苦练了一日却郁闷难解的萧云樾躺在床上,心想:“不能再这样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解心中所愿。夺
可他在盛京中,能称得上好友的,婚姻大事上。要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要么是同他之前一样,红鸾星未动的。问这些人,只怕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云樾在心中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他从床上翻了下来,拉开门叫到:“南关。”
正蹲在屋檐上的南关听到萧云樾叫他,从屋顶一跃而下:“主子。”
“替我送张请帖,邀镇国公世子明日望江阁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