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五月底,离婚礼不过二十天。楚清瓷沉默片刻,看向吴婶,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那,裴封宴呢?”她不想再叫他“小叔”了。反正她的大逆不道、厚颜无耻,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从小就一路看着她长大的吴婶满脸心疼地劝:“算了吧,小姐,裴总毕竟是您小叔,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再说,您这些天在医院里受罪,他却跟池家的小姐天天出入那些高级场所,你这样折磨自己又何必呢?”池家的小姐……?楚清瓷蓦地攥紧被子,心口又是一阵闷痛,连呼吸都困难。
一句话,就将楚清瓷所有的话音都堵在了喉头。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瘦削的手无力地从楚父手上滑落。
裴封宴什么时候信过这些?
都只是为了将这桩婚事做实、为了彻底推开她罢了。
楚清瓷的心脏仿佛被荆棘绞紧,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痛起来:“小叔,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明明从前,他对她总是耐心包容的,为什么这次一点退路都不肯给?
裴封宴神情没有半分松动:“这是我作为长辈应该做的。”
楚清瓷攥紧了被子,只感觉呼吸都泛着疼。
又是长辈。
这个词每一次被提起,都好像在告诉楚清瓷,她有多不知廉耻。
她脸色惨白,深深闭上眼,连表面上的体面都无法再维持,低声说:“我累了,想休息。”
楚父还想再说什么,裴封宴直接淡声应下:“那你好好休息,婚礼不用你操心。”
楚清瓷心中又是一刺,索性背过身去。
她长期心情郁结,这两天又经历巨大的刺激。
病来如山倒,楚清瓷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
楚父出国去了,病房里只偶尔有朋友来探望。
而裴封宴,再没出现过。
病房里。
楚清瓷抱着膝盖蜷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窗外出神。
吴婶走进来,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您想上街逛逛吗?”
楚清瓷看着床头柜上的白玫瑰,抿了抿唇,问:“我爸说了婚礼的事怎么定吗?”
这些天,不管她怎么问,楚父都只说叫她好好休息别操心。
吴婶正犹豫,触及她眼中的倔强和执着,只好如实说:“两家商议之后,把婚礼定在了六月十八。”
六月十八……
现在已经是五月底,离婚礼不过二十天。
楚清瓷沉默片刻,看向吴婶,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那,裴封宴呢?”
她不想再叫他“小叔”了。
反正她的大逆不道、厚颜无耻,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从小就一路看着她长大的吴婶满脸心疼地劝:“算了吧,小姐,裴总毕竟是您小叔,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再说,您这些天在医院里受罪,他却跟池家的小姐天天出入那些高级场所,你这样折磨自己又何必呢?”
池家的小姐……?
楚清瓷蓦地攥紧被子,心口又是一阵闷痛,连呼吸都困难。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他不会这样。”她自我催眠一般地说着,眼里却盛满破碎的情绪。
从楚清瓷认识裴封宴起,他的身边除了她就没有过走得近的异性。
更是一丁点绯闻都传不出来。
可现在……
楚清瓷越想越难受,索性收起心思办了出院。
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商场。
这商场离楚氏集团也很近,楚清瓷一进去,就在一家珠宝店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他的身边还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楚清瓷认识,那是池家的大小姐,池舒。
池舒挽着裴封宴的手臂,笑得恣意:“我才不想被安排去联姻呢,如果非要联姻,我觉得只有裴总能配得上我!”
裴封宴脸上带着浅笑看向池舒,眼里是楚清瓷从没见过的缱绻柔情。
楚清瓷被这画面深深刺痛。
强烈的恐慌和闷痛瞬间袭上心头,她甚至不敢听裴封宴的回答。
楚清瓷快步上前,打断他们:“小叔,我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裴封宴闻声回眸,见到她,眼中的温度瞬间褪去:“你就出院了?”
前后的态度对比实在太过鲜明,质问的语气更是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楚清瓷的心里。
她抿了抿唇,勉强笑着说:“我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小叔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我。”
裴封宴微微皱了皱眉,转头低声对池舒说了什么。
池舒深深看了眼楚清瓷,踩着高跟离开。
楚清瓷见她离开,才重新看向裴封宴。
就听他问:“还记得那天你问我那句话时,我的回答么?”
楚清瓷怔了瞬,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天他说的那句:“时间到了,我当然也会成家。”
她不知道裴封宴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事。
心里却隐隐有所预感般地沉了下去……
下一瞬,就听裴封宴说:“现在,我等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