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彧双手插兜,目光凝聚在阴沉的天际,嘴角是似有若无的弧度。忽然,马舍那门开了,接着一声嚎叫,贺彧那头悍匪摩根从马舍里跑了出来,速度飞快横冲直撞跑向雨中,毫无方向。整场的人都慌乱起来,包括这马场的老板和工作人员。沈琢青惊了下,只见贺彧面无表情,甚至慢条斯理喝了口柠檬茶,接着抬手摁了下沈琢青的帽子,叮嘱了句:“好好待着。”紧接着,贺彧拔腿跑向雨中,那匹马像是忽然得了狂躁症,受了重大刺激似地,不停地抬脚踹,威力极大,工作人员完全不敢靠近,光着急。
他略慌张地拉了下马绳,摩根很是不满地抬起双脚恐吓他,沈琢青吓得惊呼了声,压低了身子防止自己摔倒。
摩根根本不停,跑得更快,沈琢tຊ青的屁股一上一下打在马鞍上,逐渐失去控制,他显得体力跟不上似地,表情惊惧又疲乏,额头冒出细汗。
贺彧双眼微眯,全程盯着他跑,盯着他那张脸。
见他最后差点摔倒似地抱住摩根,直接笑出了声。
“摩根。”
他喊了声。
摩根听见主人的声音速度立马慢了下来,在原地转了个圈。
贺彧骑到它身边,下了马,一把将沈琢青从马上托着腰抱了下来。
脸上的表情很愉悦,带着戏谑,等沈琢青站直了,一双眼盯着他,又故作不满地说:“沈医生,你在做什么,不是26岁了吗,怎么骑马的时候歪七扭八的?”
“歪七扭八就算了,让你穿束腰和背背佳也不愿意,怎么比我还不懂事?”
“......”
沈琢青被说得一顿脸臊,又强行挽尊地说:“我第一次骑摩根,没想到这马这么烈。”
贺彧抬起手正了正沈琢青的帽子,又极顺手地将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插到自己胸口口袋里。
“理解,沈医生不戴眼镜的时候真是一点成熟的样子都没有。”
沈琢青:“......”
沈琢青习惯性抬手抬了抬眼镜,却一空。
他放下手,瞥了眼贺彧胸口的眼镜,语气低沉地说:“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好,好。”贺彧敷衍地回了句,拍了拍那匹纯血,“沈医生骑这匹吧,特意挑的适合你的。”
于是两人互换了马匹。
贺彧将马训得很好,快慢都非常听话,沈琢青驾着这头纯血,跟在他身侧偏后的地方。
【主人,他怎么连你假近视都知道?】
【...上次打拳击,我眼镜掉了,不照样跟他打得好好的?再说了,他智商170,这种事情想骗他还是难了点。】
【也是。】
跑了两圈,忽然下起小雨,天一瞬间暗了下来。
“回马舍吧。”
“好。”
两人把马带回马舍,刚回到酒店休息区屋檐下,雨一瞬间倾盆而下,哗啦啦的,整个跑场瞬间被打湿。
雨水的凉气瞬间将两人包裹。
贺彧的手下端了两杯柠檬水上来,放在桌子上。沈琢青说了句谢谢。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来骑马了。”他偏头看贺彧,怀疑贺彧没看天气预报。
“想来就来了。”
贺彧双手插兜,目光凝聚在阴沉的天际,嘴角是似有若无的弧度。
忽然,马舍那门开了,接着一声嚎叫,贺彧那头悍匪摩根从马舍里跑了出来,速度飞快横冲直撞跑向雨中,毫无方向。
整场的人都慌乱起来,包括这马场的老板和工作人员。
沈琢青惊了下,只见贺彧面无表情,甚至慢条斯理喝了口柠檬茶,接着抬手摁了下沈琢青的帽子,叮嘱了句:“好好待着。”
紧接着,贺彧拔腿跑向雨中,那匹马像是忽然得了狂躁症,受了重大刺激似地,不停地抬脚踹,威力极大,工作人员完全不敢靠近,光着急。
贺彧抬脚一蹬,同时绳子猛地下拉,干净利落翻身就上了马背。
但马依然狂躁地胡乱奔跑,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
下一秒,摩根带着贺彧,如凶猛的野兽速度飞快,径直往一个方向一个劲地往场外冲,那个方向有片小门,通往山下。
贺彧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骑着这匹危险的马的,不是他。
可是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马匹奔跑声。
他一回头,就见到帽子都戴歪了的沈琢青,骑在马上,眼神如炬,紧张、恐惧,在他脸上一览无余。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沈琢青竟然在马背上双腿直立起来,靠着一个马镫,猛地一跃,跳到了他的马背上。
整个人扑到他背上,双手吃奶的劲抱住他的腰。
一整个动作狼狈滑稽得不堪入目。
贺彧被他扑住,都傻眼了。
在这控制不住马匹的情况下,他还能眉毛一挑,语气似愉悦地问:“沈医生,你这是在做什么?表演吗?但这情况会不会不太合适?”
沈琢青也不想蹚这危险事,但是没办法,他突然想到贺彧为什么要来马场了。
面上,沈琢青不搭理他,去拉马绳,拍了下贺彧,低声喊:“你快跳到另外一匹去。”
贺彧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落在他脸上,没反应,沈琢青更着急了,“快去啊!”
贺彧又盯了他好一会儿,见他眼睛被雨水打得都红了,缓缓点了头,高大的身子一跨,跳到了纯血马背上。
沈琢青独自一人驾着劣根性极强的摩根,被迫颠簸着,早已逼近森林,远处到处是大树和巨石,可摩根根本没停。
眼见就要撞上巨树,他不得已趴着身子。
可是下一秒,忽然马背重重一颠,他的腰被人捞了起来,后背贴上火热坚硬的胸膛,他都没反应过来,顷刻之间,马撞上树木,身子狠狠一歪,他被人翻转过来,整个人进了火炉似地,眼睛也看不见。
一阵颠倒,翻了好几个滚,他差点胃都要吐出来,才终于停下来。
身下垫着什么,他一阵头晕,根本动不了。
好一会儿,他感受到有只手握上他的上臂,一下一下一寸一寸捏着,像是要叫醒他似的。
他这才清醒过来,抬起头,对上贺彧一双幽幽的瞳。
内双向下看人时少了几分试探和冷漠。
“沈医生,舍己救人也在你的职业守则里吗?”
沈琢青艰难地摇了摇头,撑直了手臂起身。
原来被他垫在底下的是贺彧。
从贺彧身上下来,只见他脖颈处一道长长血口,看着不深,血液染红他的脖颈和衣领,沈琢青脱下马甲捂着他的脖子,不止如此,他的手臂和腿部全是大小伤痕,衣服都破了。
他企图拉起贺彧,刚抬起他的左手,只听他嗓音极嘶哑地说:“动不了了。”
他的右手一动不动,黏在泥土里,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