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咱俩不合适,吴歧路会说“别呀,咱先处处,处处再说。”关键是邪门就邪在,江见川一点都不反感,还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哎哟真烦。”江见川蹬了几下脚,将薄毯盖过头顶不愿意再想,装死算了。黑暗蔓延的瞬间,疲惫和困倦随之而来重重包裹住了江见川,没多久便睡着了,静寂的客厅里是他平稳的浅浅的呼吸声。半个小时后,他的沙发旁蹲着一只傻狗和两只猫。吴歧路对着狗剩和蛋挞比了个“嘘”得手势,然后慢慢把江见川遮在脸上的薄毯往下拉了拉。
江见川轻轻叹了一口气,为吴歧路拢了拢领口,调整了下姿势,让他能很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打算再等一会观察观察就回家。
江见川听到急诊室里仪器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到家属哽咽着求医生救救她的孩子。
这里的人脚步慌乱、步履匆匆,在生命面前没有人注意到旁边有两个过于亲密的男人,没有人会把视线落到吴歧路耍无赖握着他的手上。
江见川看着大厅玻璃门外不断闪烁着的救护车的救援灯,“小吴,你说人间走这一遭不过百年,是不是应该学着勇敢点?”
吴歧路闭着眼睛倚在他肩头没说话,江见川偏头看他,应该是睡着了,不然不会这么乖。
他无奈地笑笑:“小疯狗也有电量耗尽的时候。”
江见川回握了下吴歧路的手,轻声道:“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你,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想想未来。”
说完,他擦了擦温度计,重新塞进吴歧路嘴里。
吴歧路迷茫地睁开眼睛,退烧针开始起作用,他有了些精神,含着温度计嘟囔:“我都梦见你要主动亲我了,就差那么一点儿……”
他一副很可惜的模样,如果他知道自己眯的这一会错过了江见川的内心剖白,恐怕是半夜醒过来都要悔恨地揪被子角角。
江见川没搭理他,揪出温度计看了一眼,38.5。
“好啦,我们回家睡。”江见川把他扶起来往外走。
其实吴歧路现在已经好多了,但还是像没长骨头一样往江见川身上贴。
“吴歧路,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江见川推了推像大型犬一样把全部重量都往自己身上压的小吴。
吴歧路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抱过去:“不知道,挤挤暖和。”
江见川抬手拍了下他刚打完针的屁股,吴歧路“嗷”了一声直起身:“好恶毒的男人!”
江见川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弯了下眉眼,后面有车灯打过来,吴歧路伸开胳膊将江见川揽到路边。
车前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缓慢驶过,周围重新落入昏暗,只有医院大楼内的白炽灯彻夜不息。
江见川对上吴歧路虚弱但明亮的目光,视线缓缓偏移不知道该落到何处。
吴歧路微勾了下嘴角,忽然将脑袋抵到他的肩头,嘟囔:“哎呀,头好晕。”
江见川仰头看着夜幕中几颗不明显的星星,感受着吴歧路逐渐收紧的胳膊,叹了一口气。
“你太烦人了,祖宗。”
吴歧路闷在他颈窝里笑笑:“我是病人,你得让着我。”
“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么糟心个玩意儿。”
江见川拍拍他的背,“别撒娇了,冻死了,回家。”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吴歧路上去,然后自己绕到驾驶座,启动车辆后先打开了空调暖风,又催促着吴歧路把安全带给系上。
吴歧路哼哼唧唧地说自己头晕,让江见川给他系安全带。
“你信不信我抽你?”江见川冷冷地瞪他。
吴歧路这才不情不愿地自己拉开安全带系上,嘟囔着:“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江见川绷直的唇线再一次破防,他笑骂了句:“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等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江见川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伺候一个人,他给吴歧路掖好被子:“行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你要回家了吗?万一我晚上再高烧怎么办?”吴歧路扒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看他。
“你是赖上我了是吧?”江见川轻轻敲了下他的脑瓜,含笑道。
吴歧路没说话,只是默默往床边挪了挪,然后伸出脚把旁边的狗剩踢了下去。
意思很明白,川哥,请您就寝。
“你这个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江见川伸手掐了掐吴歧路的脸,“比城墙厚多了。”
吴歧路眨巴眨巴眼。
“我去沙发睡,有事叫我。”江见川直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颈。
本来最近就不是很舒服,这一天光让吴歧路靠着了,这小子脑袋怎么这么沉?
江见川没有关他的卧室门,害怕万一真有事他睡着了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家里暖气足,江见川没换衣服,盖着薄毯枕着胳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思考他跟吴歧路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走到今天这一步。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得出一结论:因为小吴实在太黏人了。
他那些公式化的拒绝模板对吴歧路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这家伙压根就不通人话!
他说此路不通,吴歧路就能吭哧吭哧给你挖个地道出来,然后说“看,通了!”
他说咱俩不合适,吴歧路会说“别呀,咱先处处,处处再说。”
关键是邪门就邪在,江见川一点都不反感,还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
“哎哟真烦。”江见川蹬了几下脚,将薄毯盖过头顶不愿意再想,装死算了。
黑暗蔓延的瞬间,疲惫和困倦随之而来重重包裹住了江见川,没多久便睡着了,静寂的客厅里是他平稳的浅浅的呼吸声。
半个小时后,他的沙发旁蹲着一只傻狗和两只猫。
吴歧路对着狗剩和蛋挞比了个“嘘”得手势,然后慢慢把江见川遮在脸上的薄毯往下拉了拉。
他轻轻点了下江见川眼下的乌青,眼里溢满了柔情与心疼。
“辛苦了,川哥。”
他将胳膊轻轻穿过江见川的颈后和腿弯,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往卧室走。
江见川微眯了下眼睛,感受到吴歧路将他轻手轻脚放到了床上,还盖上了被子。
额角突突直跳,他又不是小孩,这么大的动静还能不醒吗?
不过这床确实比沙发舒服,江见川又累又困,懒得跟吴歧路一般见识。
吴歧路就着窗外的城市光温柔地注视着江见川,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掀开被子躺到了床的另一边。
五分钟后,吴歧路往江见川的方向凑了凑,又凑了凑。
十分钟后,吴歧路侧身对着江见川,用指尖轻轻点了下他的脸颊。
十一分钟后,在他的胳膊即将搭到江见川的腰上时,耳边传来他川哥无奈微哑的嗓音。
“吴歧路,老实点睡觉吧。”
“……哦,好的。”吴歧路默默把胳膊收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江见川睡着了,吴歧路将人轻轻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