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豆腐静静躺在瓷碗里,色彩鲜艳的彩椒点缀在上面看起来滑嫩又鲜美,阮缈缈低头看着碗里的食物不发一语,张芝容说错了,其实她并不爱吃豆腐。小时候阮缈缈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阮军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每每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一家和乐的模样她都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她的存在宛如一个疙瘩横在这个家里。不止一次她听张芝容和阮军抱怨过“阮家以后可都是我们儿子的,那个小丫头我可不会分她半分,这么多年养着她吃白食已经是我大度了,你还想在她身上花多少钱?”
进屋后,眼尖的阮缈缈发现饭桌那边的张芝容已经换了件衣服,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介意顾琂说她臭这件事,压下脸上的笑,她老实入座。
“阮……爸爸呢?”阮缈缈挑了个离张芝容远些的位置,屋里人不多,除了一个在厨房收拾的阿姨就他们和张芝容在,没有看见阮军的身影 阮丰也不在,估计又是和那群狐朋狗友去花天酒地了。
她分出心思注意着顾琂那边的状况,好在他除了脸上略微不耐烦的神色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现,小手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背。
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就被顾琂握住了,他的手心出了点汗,湿湿腻腻地不太舒服,但她也没有挣脱,任由他与自己十指交缠。
张芝容拿起小碗给阮缈缈舀了几块豆腐酿肉“缈缈,妈妈特意给你做了爱吃的豆腐,尝尝喜不喜欢?还记得你小时候阿姨问你有什么想吃的,你只会说豆腐,感觉一天三顿恨不得顿顿豆腐一样。”
白嫩的豆腐静静躺在瓷碗里,色彩鲜艳的彩椒点缀在上面看起来滑嫩又鲜美,阮缈缈低头看着碗里的食物不发一语,张芝容说错了,其实她并不爱吃豆腐。
小时候阮缈缈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阮军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每每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一家和乐的模样她都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她的存在宛如一个疙瘩横在这个家里。
不止一次她听张芝容和阮军抱怨过“阮家以后可都是我们儿子的,那个小丫头我可不会分她半分,这么多年养着她吃白食已经是我大度了,你还想在她身上花多少钱?”
角落里的小姑娘咬着唇,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她与这个家的隔阂,从那以后学校各种要交费的研学活动她都不再提起过,就连阮军一时兴起偶尔提出送她去学个舞蹈乐器之类的她也不愿意。
她只是年纪小,并不是傻,张芝容不喜欢她,那在她眼里,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她欠阮家的。
阿姨有时问起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小姑娘眨眨眼睛,迟疑了一会才道“豆腐吧。”听学校里的同学说,豆腐很便宜……
“怎么不吃啊渺渺?”张芝容见她迟迟不动筷,出声问了句。
思绪从记忆里抽离,阮缈缈云淡风轻把碗推开“阿姨你记错了,我不喜欢吃豆腐。”
被她这么直白拒绝,张芝容愣了一下,目光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挂起了笑“怎么突然又叫我阿姨啊?不是说过了吗,叫妈妈就好,之前是妈妈对你忽视了一些,是妈妈做的不好。不喜欢吃豆腐没关系,这还有其他菜呢。”
别的不说,张芝容的厚脸皮程度她是佩服的,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了。
敏锐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开始低落,一直低头玩弄她手指头的顾琂视线移到了阮缈缈脸上,安静盯了她的眼角好一会,他的小猫在难过吗?
“怎么了?”阮缈缈也察觉到了身旁的视线,她动动被他紧攥着的手挠挠他的掌心,疑惑问了句。
“喵喵。”顾琂倏地开口叫她一声。
“嗯?”被他这么一打断,小时候不好记忆勾起的那一点点失落也烟消云散了,小姑娘疑惑歪头发出一个气音。
见她神色恢复正常,顾琂紧抿的嘴角松了一点,又继续慢悠悠玩起她的手。
阮灵渺渺已经习惯了他时而突然出声时而安静的样子,大多数时候他突兀喊她一声,像只是为了确定自己在他身边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扯过手边的纸巾把顾琂湿腻腻的手心擦干,她垂着眸子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淡淡道“我想了想,还是叫阿姨习惯些,你之前自己说的呀,而且我也叫习惯了,阿姨?”
擦完后她把纸巾团成一团丢到骨碟里,才抬眸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看得张芝容无话可说。
她尬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这个死丫头今天这么阴阳怪气“好,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一个称呼而已。”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缈缈,多吃点啊?”张芝容依旧挂着笑招呼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本来一直把她当空气的顾琂突然开口“喵喵。”
“嗯?想吃饭了?”阮缈缈还以为他是饿了,结果一抬眼看见顾琂目光黑沉沉地盯着张芝容,那句喵喵不是在喊她,而是对着张芝容说的?
张芝容游走于形形色色的宴会与人群中那么久,两面三刀的人她见过,身居高位的人也没少接触。
但从没见过有谁的眼神是这样的,如一潭死水,幽深阴森,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少年人会有的眼神。
莫名觉得背后一凉,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她满头雾水,语气僵硬地问阮缈缈“缈缈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阮渺渺还没有回答,顾琂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也比刚刚重上不少,拧眉沉着声固执道“喵喵。”
“啊?”张芝容看看顾琂又看看阮缈缈,看来这顾家少爷还真像李秘书说的脑子不太正常啊……
阮缈缈却对顾琂这两声“喵喵”的意思了然于胸,他觉得是张芝容叫错了她的名字,才一遍又一遍出口强调。
看来她得痛失自己的大名了?至少在顾琂面前是叫不了了,不然按他那个固执僵硬的性子,会不耐其烦地纠正,直到别人改口。
“哥哥应该是,他不喜欢你这样叫我。”阮渺渺才不管张芝容尴不尴尬,眨巴眨巴眼睛直白地说明了顾琂的意思。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张芝容神色怪异地打量了顾琂一眼“这样啊,那我不叫了,我喊她小缈好不好?“语气略带讨好,尝试与顾琂搭话。
明明心底瞧不起顾琂有病,却为了利益又心甘情愿弯腰伏低做小,两种情绪交织在她脸上,让她的笑显得更加虚伪。
见她改口,顾琂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语一样耷拉着眼皮又沉浸回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