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婢女把喜服送去我房里吧,我去试穿看看合不合身。”姜怀柔怔了怔,随即狐疑地眯起了眼儿。姜乐妍先前对这门婚事激烈反抗,扬言打死不嫁上官锐,如今怎么和转性了似的,上赶着要去试穿喜服?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们慢聊,我先失陪了。”姜乐妍朝对面的二人留下一句冷淡的话,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去。接下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身后,上官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拧。“还以为把她关进柴房她能思过,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死不悔改!她把你的脸害成这样,一句抱歉的话都不说,你竟还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姜子澈转身离开了柴房,姜乐妍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心寒。
虽然大哥和幼弟是柳姨娘生的,但她与母亲从未亏待过他们,她对幼弟尤其关怀备至,可如今幼弟只记得二姐姜怀柔,都不念着她这个大姐的好了。
罢了,她不该为了这小白眼狼耗费情绪,她得先想法子毁了这桩荒唐的婚事。
不多时,柴房的门又一次被打开,姜乐妍抬眼,便见自己的贴身丫鬟银杉奔上前来,“小姐,老爷说您可以离开这柴房了。不过,樾世子和二小姐此刻就在外边,您才获得自由,一会儿可别跟他们起冲突。”
“放心,我有分寸。”姜乐妍应着,和银杉一同走出柴房。
她一抬眼,便看见几尺之外,上官樾一身墨色锦衣站得笔挺,俊逸的面容紧绷着。姜怀柔正立于他身旁,挽着他的臂弯。
她与上官樾四目相对,从他的眼底只能感觉到一片冰冷漠然。
有过一次死亡经历的她,对眼前这个移情别恋的表哥也没有半分念想了。
“幸亏请了李圣手出马,能确保阿柔脸上不留痕迹,否则她下半辈子都要顶着两条疤痕见人。”
上官樾出了声,语气冷凝,“姜乐妍,我今日把话放在这,今后你若还敢伤害阿柔,我可不会再顾念表兄妹情分,我会将她受过的苦加倍奉还在你身上!”
这样冰冷无情的话,姜乐妍如今已不在乎了,她视线一转看向姜怀柔,姜怀柔的右边脸颊有大片的肌肤被一块纱布覆盖。
“姐姐,我已经劝说过父亲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过去吧,你以后可别再惹父亲生气了。”姜怀柔出了声,语气温和。
姜乐妍心下冷笑一声,刚从柴房出来,她不愿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正准备离去,却见一名仆人小跑了过来,“大小姐,端王府的婢女把您的喜服给送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此话一出,姜怀柔眼底掠过一丝讥诮的笑意。
外人只知那上官锐脑满肠肥,风流好色,实际情况可糟糕得多——
那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暴力狂,一言不合就打人,尤其在醉酒的情况下更凶狠,在过去的六年间他娶过三个正妻,个个都逃不过被他毒打的命运,其中一位是没收住手劲打死的,另外两位是受不了凌虐而自尽的。
虽然她们都是死于家暴,但对外只能称是意外离世,克妻的名声固然难听,也好过虐妻致死。
想到这,姜怀柔心下暗笑:也不知姜乐妍这身板能在上官锐手里活几天?
而姜乐妍接下来的回应,却让她意想不到——
“叫婢女把喜服送去我房里吧,我去试穿看看合不合身。”
姜怀柔怔了怔,随即狐疑地眯起了眼儿。
姜乐妍先前对这门婚事激烈反抗,扬言打死不嫁上官锐,如今怎么和转性了似的,上赶着要去试穿喜服?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们慢聊,我先失陪了。”姜乐妍朝对面的二人留下一句冷淡的话,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去。
接下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身后,上官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拧。
“还以为把她关进柴房她能思过,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死不悔改!她把你的脸害成这样,一句抱歉的话都不说,你竟还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行了樾哥哥,也许她会改过自新,咱们总要给她一个机会的。”姜怀柔晃了晃上官樾的胳膊,“我陪你下两局象棋,消消气?”
上官樾垂眸看她,抚上她的脸颊,“我是心疼你被她害成这样,你倒好,还有心思来安慰我。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替你讨回公道才行!”
“李圣手都说了,我的脸不会留疤,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走吧,咱们去下棋。”
上官樾被她拉着胳膊,便跟上她的步伐,目光紧随着她,溢满了柔情。
他的阿柔,一贯就是如此宽宏大量。
……
“这喜服刺绣精美,料子很舒适,贵府真是有心了。”
姜乐妍望着铜镜中身穿喜服的自己,低头理了理衣袖,“银杉,去我抽屉里拿那支月初刚买的金钗送给姑娘,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
“这么贵重的礼,奴婢怎么好意思收?”端王府的婢女望着银杉递过来的金钗,眸底亮了亮。
“我瞧你顺眼,你收着就是了。以后咱们天天都要见,希望你能为我分忧。”
姜乐妍语气一顿,随即转头朝婢女笑了笑,“你若是觉得收这礼不好意思,那你悄悄告诉我,世子平日里都喜欢去哪些地方?身边有多少红颜知己?最近跟哪几个姑娘相好?”
婢女听姜乐妍这般询问,心中暗笑:这姜大小姐还未过门,就拿自己当女主人了,这么迫切地打听世子身边的女人,是想把她们收拾了吗?
看在金钗的份上,她还是挺乐意卖点消息给姜乐妍,“世子身边的红颜知己不少,奴婢都记不大全,不过奴婢知道,世子最近看上了街角那家面馆的姑娘,起了纳妾的心思,但您也别担心,那姑娘姿色可不如您。”
“好,我知道了。”姜乐妍冲她笑了笑,而后吩咐银杉送客。
两个丫鬟离开后,姜乐妍脱下了喜服扔在地上,她走到房间角落的柜子前,打开了抽屉,里头有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和几本陈旧的医书。
母亲擅医术,总把医者仁心挂在嘴边,因此她跟在母亲身旁光学会了救人,却没害过人。
但今后她不会像从前那样心肠慈软了。
她从抽屉里拿了个药瓶,指腹缓缓摩挲着瓶身,眼底漫出冰冷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