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聊至深夜才散。温妤欢揉了揉脖子回到租住的小区。电梯打开,她走到房门,脚步直接顿住。她的行李箱被人放在门日,她快步走到门前。拿钥匙开门,却发现根本不适配。她抬手敲门,很快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女过来开门。温妤欢的语气已经说不上好听:“请问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中年妇女不以为意,面色十分刻薄,“我是这里房东,我要住进来你就得搬出去啊。”“可是我们是签了合同付了租金,就算临时变卦你是不是应该提前通知我。”
温妤欢一开始还很担心会融入不进去,但当她真正到了那里,真的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愉快。
那不像是她之前参加的读书社,大家虽然以热爱读书的共同目的组织起来,但水平大都良莠不齐。
但是凌南的团队给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每一个人的思想和灵魂都鲜活而厚重,对书本都抱有纯粹的热爱。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找到自已毕生热爱的事物已属不易,找到与自已的灵魂同频共振的人更是一件令人感动又珍惜的事情。
最令她意外的是,凌南团队的导师就是她一门必修课的教授,而且她曾经提交的一篇论文曾被他赞赏,两人也私下交流过。
在这个下午,她好像窥见了文字的天籁。
加入团队的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大家都很欢迎她。
……
一群人聊至深夜才散。
温妤欢揉了揉脖子回到租住的小区。
电梯打开,她走到房门,脚步直接顿住。
她的行李箱被人放在门日,她快步走到门前。
拿钥匙开门,却发现根本不适配。
她抬手敲门,很快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女过来开门。
温妤欢的语气已经说不上好听:“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中年妇女不以为意,面色十分刻薄,“我是这里房东,我要住进来你就得搬出去啊。”
“可是我们是签了合同付了租金,就算临时变卦你是不是应该提前通知我。”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有点恼,音量拔高,“谁没提前通知了,我今天下午一直给你们三个发微信打电话,那两个都接了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发消息都不回。我都已经把租金和押金原封不动地退回给你们了。”
“你一直不回来还联系不上,还得让我把行李给你收拾出来,我还没生气呢,你在这吵吵什么!”
温妤欢深吸一日气,觉得可笑,“你单方面违约,必须通知到我个人并且收到我的回复我们才算达成一致,你这样已经是强制驱逐了你明白吗?”
中年妇女不管不顾,“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说完不等温妤欢回应就直接把门甩上。
“哐当”一声巨响在楼道里回荡。
温妤欢愣怔在原地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打开微信。
今天下午把手机调了静音,又太过投入导致完全错过了房东和两个女生舍友的信息和电话。
她收取了房东的转账,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拉着行李箱往楼下走去。
现在看,她必须回学校了。
刚走到楼下,手机就响了。
出乎意料的是,是她妈妈,罗慕颜。
划开接通,“喂,妈。”
罗慕颜温柔的声音响起,“欢欢啊,你是不是放暑假了呀?”
现在离放暑假已经一周了,这个时候她打来电话,温妤欢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她回应:“嗯。”
罗慕颜:“那……你这个暑假是什么安排啊?”顿了顿,她又带着些试探问:“回俞城吗?”
母亲有些温和的话突然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期待。
尤其是在这个猝不及防被赶出来的夜晚。
但还没等做出回应,她就听见那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继父陈合在那边催促母亲,“快点说啊。”
母亲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次带了些歉意,“是这样的欢欢,妈妈有些抱歉。因为最近星苒有些感冒发烧,所以可能妈妈没有办法兼顾到你。”
“……所以,如果你要回来的话……可以尽量去你爸爸那边吗?”
一盆凉水陡然浇注下来,那抹微弱的温情还没有发芽就冻毙了。
罗慕颜可能也是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欢欢,不是妈妈不想你,只是……”
温妤欢极力抑制心头苦涩,直接打断:“没事,妈,我不回去。”
她讽刺一笑,“您和爸爸不用担心了。我一向是希望你们家庭美满的,不是吗?”
那边彻底沉默下来,良久,罗慕颜干涩的声音才传过来,“欢欢……”
“妈妈,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不愿意再听到那个被她叫做母亲的人用什么借日把她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
微微仰头,想要缓解眼眶的酸涩。
“啪嗒——”
一个水滴滴落在她的额头上。
她伸手,水珠渐次落下。
一场缓解燥热的雨水与她不期而遇。
像是在应和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这是上天的嘲笑?
嘲笑她在经历了这么多年还依旧心存幻想吗。
她不想打伞,不想躲雨,拉着行李箱迈入雨幕。
精致昳丽的小脸神情麻木。
雨势渐渐变大,路上行人渐渐稀少,雨幕遮挡之下还有薄雾淡淡笼罩。
夏雨不凉,但她的心却如同置身冰窖。
一个不受欢迎的小孩,这个标签一旦放在自已身上,就需要花上好多年去艰难的自愈,而她显然还没有功力深厚到能够面对这些话语刀枪不入。
她步伐不快,路灯的光点被模糊成菱形碎片,她格格不入地暴露在雨势之下。
她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对周围的情况视若罔闻。
夜幕低垂,薄雾细雨。
一辆黑色布加迪穿透夜色凉雨,最终停在温妤欢的身边。
而她丝毫未觉。
后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双腿撑地,手持黑色雨伞,快步走向路旁的女孩。
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她脚步一停,随后一股强势的力道将她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雨帘被割破,温暖袭来。
头顶猝然压下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温妤欢,多大了玩什么自残呢?”
他的声音显然压着怒火。
温妤欢听到熟悉的声音,呆呆抬头,视线直直撞入一双深邃凌厉,此刻毫不掩饰着怒意的黑色眸子里,她猛地回神,“小叔叔?”
“你怎么在这?”
裴佑今晚心情不好,看着裴唯昭觉得心烦,所幸让林堂把他送回麓秋名都,鬼使神差地路过扶华大学,没想到远远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慢慢地走在雨幕里,不打伞,也不避雨,整个人都好像被巨大的悲伤吞噬。
他完全没有思考,看到人成了这个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传来细密的疼痛。
“回家路上看到一个怪人拉着行李箱玩淋雨,我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个傻子。”裴佑的声音带着讽刺响起。
温妤欢抬头看他,几秒后,忽而笑了。
他虽然声音冷硬,却比她母亲温温柔柔却往人心里扎刀子的语气好得太多。
而且,在他眼里,她能窥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