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三人各怀心思,谷雨忧心:没有洞房,姑娘以后在将军府怎么立足?清明自责:竟睡的这样死?身边有人起身走了居然不知道。黄之桐庆幸:这一夜,终于平安度过了。可是,不平安的一天来了。黄之桐等丫鬟婆子们陆续站到廊下,等她身边的人进进出出为她起床忙碌,等她喝了两盏茶,等她准备好送给婆家的所有东西,等她看了一会儿书,等她再一次饥肠辘辘,等阳光已经很灿烂了,还是没等到少将军回房!今早他要陪她一起去敬茶的!他居然不回来了!
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挑起了盖头,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刚好她在龇牙咧嘴的时候,刚好让他看了个正着。
刚好她也看到他看她时的模样!
那满脸的嫌弃,受惊,一副要吐的模样。
有这么丑?!
夜晚把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似乎醉酒都吓醒了。
化丑妆的嬷嬷啊,我谢谢你了!今晚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果真是丑夫人丑福人!
一身喜袍的少将军,用尽了他二十二年来所有的休养,才控制住自已,没有走出新房。
只是坐到外间,自已倒一杯茶水压惊去了。
黄之桐冲外面唤道:“清明,谷雨。”
二人快速进来,黄之桐示意她们帮她摘下那劳什子的凤冠。
太他妈沉了,脖子要压断了。
二人又帮她卸了身上所有珠环,顿时一身轻松,她起身走动走动,舒展筋骨。
成个婚太累了,下次成婚可不能这样。
云坠和云芳得了允许往屋里送热水,送酒菜,摆好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黄之桐饥肠辘辘,见桌上摆好酒菜,酒是合衾酒,菜是专门给新娘准备的,还热乎的,祝家的人还不错。
净了手就开始吃了起来,仿佛屋里没有其他人一样。
清明提醒她:“姑娘,姑爷还在外面。”
黄之桐住了手,努努嘴:“你去问他要用食吗?”
清明往外间走去,谷雨又提醒她:“姑娘,先洗脸吧。”
黄之桐摇头,可不能洗喽,那是今晚保平安的玩意儿:“先吃了吧,又饿又渴。”
一口汤喝完,清明进来了,一脸的委屈:“姑爷让咱们自便。”
嗯,挺好的,这样就方便多了。
黄之桐不管不顾的又吃又喝,总算把肚子填了个舒服。
还吩咐清明和谷雨也一起吃,这个年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饿了一天了。
外间的祝景澜听到了内室的动静,虽有些不快,
但也压着心头的厌恶忍了下去,毕竟她们一天没有进食。
此刻的他有些不适,今晚酒喝的有些多,困意渐渐袭来。
室内火盆点了好几个,甚是暖和。
他搬开榻上矮几,和衣歪在长榻上歇息。
吃饱喝足的黄之桐没有惊动外间的人,悄悄安排下去。
此时最是一年中严寒的时候,她让外面廊下的人撤了。
让云坠、云芳待在外间隔间,防止少将军夜里要端茶倒水的。
他没有伺候的丫鬟,身边小厮也不方便进来。
让清明、谷雨就在新房里凑合一夜,自已也和衣上床,到底妆没洗。
这么一折腾已经很晚了,主仆三人疲惫至极,等歇下后居然一觉睡到天亮!
外间的云坠听到内室动静,晓得是她们醒了,
在帘外禀道:“少夫人,少将军已经出去了。”
室内三人各怀心思,谷雨忧心:没有洞房,姑娘以后在将军府怎么立足?
清明自责:竟睡的这样死?身边有人起身走了居然不知道。
黄之桐庆幸:这一夜,终于平安度过了。
可是,不平安的一天来了。
黄之桐等丫鬟婆子们陆续站到廊下,
等她身边的人进进出出为她起床忙碌,
等她喝了两盏茶,
等她准备好送给婆家的所有东西,
等她看了一会儿书,
等她再一次饥肠辘辘,
等阳光已经很灿烂了,
还是没等到少将军回房!
今早他要陪她一起去敬茶的!
他居然不回来了!
谷雨不得已向院里的嬷嬷打听,嬷嬷摇头也不知道,只得差了人去府里别处打听。
半晌才有人进来回禀:
少将军一早出府了。
着人传话来,手头有紧急的事情,让少夫人代替他敬茶,回头给少夫人赔罪。
黄之桐冷笑,少将军有种啊,让她等了两回,下她两回脸面。
把她最后的幻想都掐灭了。
她给过他机会,他居然不要!
黄之桐熟读过荣国律法,也研究过关于婚姻律法规定:
正常成婚的情况下,一年内不许娶平妻,不许纳妾,不许和离,不许无故休妻。
休妻得妻子有不可饶恕,或不值得挽留的过错,夫家一方就有权利行使。
和离则是双方自愿,需要双方当事人,和双方家中长辈见证同意,官府盖上媒介印章。
同时女方缴纳官府一定数额的“受理金”。
和离也不容易,因为多是女子逼不得已提出,
所以一般和离被视为,“男子被女人抛弃了”,许多夫家都不会轻易同意。
除非女子特别能作,又不愿担着被休妻的恶名;也或者娘家有一定的权势地位。
和离后的女子,多被娘家接回,带走自已的嫁妆。
最近十几年,荣国有寥寥数位和离的女子,婚姻遭遇不幸,不能再继续维持下去,选择和离。
或另嫁,或自已单过,不算稀奇。
黄之桐一直以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若将军府的日子好过,她努力维持。若不然,只能走这些路。
等她有了立足只本,找借口脱离国公府,和离后她也不用回去,就可以自已单过。
按照以前的打算,嫁入将军府要离开也难,她要找个说的过的理由。
如若不行她只能舍了名声,在府里作天作地,作到将军府无法忍耐,同意和离。
如今看这少将军的表现,接口都不用了,只是时间问题。
一年,也够她疏离国公府,为自已找个落脚的地方。
现在,她不气不闹,仿佛少将军说他有紧急的事,是真的有,不是随便找的借口。
她示意谷雨拿出白丝帕,交给冯夫人身边来传话的嬷嬷,一句话都不要说。
然后淡定从容的跟随嬷嬷走出婚房,走在站了一排的,低头垂眸的下人面前。
打量着府里的布局,仿佛她是府里来参观的游客。
阳光照在身上,还没有暖意,她不由的裹紧了身上的狐皮斗篷。
手上没有手炉,丫鬟们手里都有东西,她怕给她们添麻烦。
将军府的建筑风格与国公府不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九曲回廊,许多过道都是直来直去的。
一排房屋愣是一眼就望到头了。
冬日里,入眼多是光秃秃的枝条,即便长青的植物,也是惨兮兮的没有生命的绿色。
最靓丽惹眼的便是随处挂着装饰,枝头上、房檐下,大红大红的,表示着喜庆。
可对于她来说,丝毫没有觉得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