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不耐烦道:“就是不能让素琴和宝棋喝酒,这两人一喝酒就闹,一喝酒就闹,连累我们也被鸨母骂。”画意道:“行了,都别吵了,我们来玩‘接诗’吧。”宋慈道:“接诗?听起来不错。说说,怎么个玩法?”画意道:“玩法很简单。就是每个人,以自已名tຊ字的头一个字,作为诗句的头一个字,来起句作诗。比如我叫画意,那就是以‘画’字作为诗句的头一个字,来作诗。”宋慈道:“明白了。就是每人作一句诗,然后一个一个地接下去是吗?”
素琴姑娘也在一旁帮腔,说鸨母年轻时确实是花魁来着,多少年轻公子想一亲芳泽,排队都得排八九里地……
萧景听了连连摆手,道:“素琴啊,马上就要吃饭了,还是说点开胃的吧。”
正说着老鸨呢,老鸨就推门进来了,笑着对宋慈道:“员外,酒菜开始上了,您慢用。”
说完,后面的小厮便把托盘中的酒菜纷纷端上了桌。
萧景又唠叨上了:“池辕啊,你瞧我们俩这位子挑的,刚好对着门,这是上菜的位啊。”
李铸插话道:“上菜的位怎么了,酒菜上来不是你先闻吗,正好便宜你了。”
“赖铸,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俩换个位子,你干不干?”
萧景说着就站了起来。
李铸道:“我这位子左右都是美女相陪,凭什么跟你换。”
于是萧景两鼻孔往外喷着气,又坐下了。
素琴姑娘似乎对萧景,李铸等人的身份发生了兴趣,便指着萧景问宋慈道:“这位小爷做何营生啊。”
宋慈道:“这位是敝府的账房。”
素琴道:“原来是账房啊,难怪一个位子的事儿,盘算计较了半天。那其他几位呢?”
于是宋慈又指着周辕,李铸,王勇,将三人的身份,按来前的方案向姑娘们一一介绍了。
素琴道:“看他们几个的打扮,我还以为都各有来头,没想到都是员外的下人啊。可见员外真是家大业大啊。敢问员外在京城是作什么营生啊?”
宝棋听不下去了,没等宋慈回答,就帮忙来解围了:“素琴,鸨母跟我们说过多少回了,少问客人做什么事,免得客人为难。再说了,你我四人什么时候陪过无名之辈了,不都是陪的贵客吗?”
素琴道:“这倒也是。龙员外,方才是我失礼,我敬你一杯。”
宋慈道:“别光给我敬,他们几个你们也得伺候好了。”
于是,这四大美女就开始发挥她们各自的技能,喝酒行令,歌舞弹琴,信手拈来,样样精通。
酒过三巡,一桌人无论男女,都有了些醉意,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但这时也是彼此感情最好,席上气氛最融洽默契的时候。于是,宋慈便开始向四大美女打听起红玉轩的一些情况来。
“那个脸上有条刀疤,名叫田虎的人,在红玉轩中做什么事?”
素琴道:“这是我们红玉轩掌柜的表弟,他跟鸨母是平起平坐的,一起打理红玉轩。算是临时掌柜吧。”
“红玉轩的掌柜是谁?”宋慈又问。
素琴说道:“我们红玉轩真正的掌柜是封州如意山庄的顾琰顾员外。”
顾琰?宋慈只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仔细回想,方想起顾琰的如意山庄,不正是“假法慧”关贵做过短工的地方吗?
宋慈推想着这当中的玄机,不觉沉静下来,直到被姑娘们提醒,才若无其事道:“你们这儿谁是花魁啊?我听你们鸨母说,花魁娘子刚刚从外地远游回来是吗?”
素琴不屑道:“远游个屁。还不知从哪儿弄来的。”
宝棋道:“素琴,你说那么多干嘛,酒喝多了?说不定人家是田虎或鸨母从别家青楼撬来的呢。”
素琴不服气道:“别家青楼撬来的?那她哭什么哭?”
宋慈问:“谁哭了?”
素琴道:“就是你问的那个花魁啊。昨天田雄很晚出的门,说是要请个花魁来红玉轩,我说哪来的花魁,他说少打听,反正迟早会见面的。
我倒也期待花魁的到来,为我们红玉轩撑场面,谁知半夜田虎的马车一到,也没见花魁下来,倒是田虎鬼鬼祟祟地绕到红玉轩后门,背着个人形麻袋,神色慌张地上了二楼的‘晴翠居’。
不久之后,我就听到‘晴翠居’有哭声传出。因为我的住处刚好邻着‘晴翠居’,且透过后窗,正好能看到后院的情况。所以才知道了这些事。
到了今日午前,就听说龙员外您来了,并听说鸨母要请花魁给您作陪,但又说什么花魁刚刚远游回来,风尘仆仆之类的话,我就想那个花魁一定是晴翠居的那个女孩,昨日半夜田虎背上来的那个人形麻袋,里面装得一定是她。可这不是见了鬼吗,好端端的人,干嘛要装在麻袋里背上来?”
就在素琴说话的时候,宝棋不停地冲她咳嗽。宋慈受不了了,对宝棋说:“宝棋啊,你是怎么回事,素琴说话,你咳个没完,唾沫星子都飞到鱼汤里去了。”
宝棋的脸微微一红,道:“不好意思员外,我是在提醒素琴呢,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酒一喝多,嘴巴就漏风,说话没遮没拦,没轻没重的。”
素琴倒是挺豪爽,道:“说了能怎么样?他们敢做,我们还不敢说了?我也是被他们从织房骗来的,他们能干什么好事,我脚指头都想得到。”
宝棋道:“所以你不要再多嘴啊,你再多嘴,自已也要变成人形麻袋了。”
素琴道:“我变成人形麻袋?你是说他们会把我绑了,卖到别处去?”
宝棋道:“你想得倒美,还想卖到别处去,直接杀了扔河里喂鱼,到时我们红玉轩的乌鱼汤里,估计都能吃出你的味道来。”
萧景刚把一口鱼汤喝进嘴中,听宝棋这么一说,喷出一半来:“宝棋,行行好,说点开胃的吧。刚才咳得唾沫星子乱飞,倒也罢了,这会儿更过分了,就暗示这乌鱼是吃河里的尸体长大的,是这个意思不?”
宝棋很稳定:“差不多吧,我就是要让素琴闭嘴,她这个人不能喝酒,一喝就乱说话,我怕什么时候把我都连累了,害我都得变成乌鱼汤。”
“饶了我吧,宝棋,我好不容易出趟门,痛痛快快地吃一次鱼,你就让我留点美好的念想吧。”
书香不耐烦道:“就是不能让素琴和宝棋喝酒,这两人一喝酒就闹,一喝酒就闹,连累我们也被鸨母骂。”
画意道:“行了,都别吵了,我们来玩‘接诗’吧。”
宋慈道:“接诗?听起来不错。说说,怎么个玩法?”
画意道:“玩法很简单。就是每个人,以自已名tຊ字的头一个字,作为诗句的头一个字,来起句作诗。比如我叫画意,那就是以‘画’字作为诗句的头一个字,来作诗。”
宋慈道:“明白了。就是每人作一句诗,然后一个一个地接下去是吗?”
画意道:“是的,不须要太讲究格律与对仗,但该押韵的地方要押韵,前后的意思也要连贯,且不得借用古人诗句,要自己即兴作出,二十弹指间接不上的,罚酒一杯。”
“那由谁起个头呢?”宋慈问。
画意道:“今天您是贵客,就由您来起头。然后您起完头,就指定另一个人来接。其他人自会以弹指计时。”
宋慈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龙某姓龙,当以‘龙字’开头起句。有了,我起一句‘龙王出海人间游’。”
“好好好,这头起的不错。”画意笑着说。其他各位也纷纷拍掌叫好。
宋慈拍了拍李铸的背,道:“赖铸,你来接。你这两天上茅厕都看书,接个诗应该没问题吧?”
李铸自信道:“没问题。”说罢便开始紧皱眉头,想起诗来。画意道了声“计时”,便将中指抵在大拇指上,一弹一弹地开始计时。
快到二十弹指时,李铸开口说道:“员外是‘龙王出海人间游’,在下赖铸,我接一句‘赖有忠仆事无忧’。”
“好。接得好。”宋慈带头鼓掌叫好,众人也都纷纷喝彩。
宋慈又道:“赖铸,你指定一个人,让他来接。”
李铸道:“就让素琴来接吧。”
素琴放下酒杯,沉思起来,其他人则开始计时。
一会儿,素琴抬头道:“我叫素琴,我接一句‘素喜风月乘年少’。然后嘛,让朱勇来接。”
王勇把前三句诗默念了一遍,十弹指过后,大叫一声“有了”,便将杯中酒喝了一口,道:“在下朱勇,续接一句‘朱颜一笑倾王侯’。”
“好,接得好。”宋慈又带头鼓起掌来。
王勇一过关,心里轻松了许多,口中不觉吐出一口长气,道:“下面让宝棋来接吧。”
宝棋微微一笑,思虑片刻,道:“我叫宝棋,我接一句‘宝气浮窗来远客’,下面让书香来接。”
宝棋的这句接诗,再次赢得满堂喝彩,而书香沉吟未久,接了句“书香满室入鼻喉”,亦令满座倾倒。
宋慈鼓掌道:“妙,此句接得甚妙。方才宝棋的句子也作得甚好。”
书香笑道:“员外过奖。下面让池辕来接吧。”
周辕是进士出身,舞文弄墨,吟诗作词,本不在话下,装模作样地拖了会儿时间,便开口道:“在下池辕,我接一句‘池塘春雨相思夜’,下面让甘景来接。”
由于萧景对外自称“甘景”,因此他这一句必须是“甘”字起头,但“甘”字似乎不太方便起头作诗,只见萧景脸憋得通红,却怎么也接不住周辕的这句“池塘春雨相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