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且忍忍,奴才给您处理伤口。”何悯寻来止血药,为他包扎伤口。谢政安没说话,随他去。何悯小心翼翼擦了血,倒上止血药粉,为他缠上白布。谢政安全程“乖巧”,等他包扎好,直接攥了拳头,鲜血没一会就染红了白布。“陛、陛下——”何悯见他这么不爱惜自己,想劝又不敢劝。谢政安也不想听他的劝,直接挥了手:“出去吧。”他喜欢疼,唯有疼,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是。天色不早,陛下快些休息吧。”
何悯立刻捂住嘴,同时也反应过来——皇帝并不想声张出去。他把尤小怜罚了,表面安安静静,沉静如水,实则心里惊涛骇浪,并不平静。
后悔?心疼?
或许有一些,但更多的是自我厌恶。
他冷着一张厌世脸,漠视般看着掌心的鲜血。
鲜血之下是一道道伤疤,新旧交替着,狰狞而丑陋。
就像他狰狞而丑陋的心。
一个烂人。
“陛下且忍忍,奴才给您处理伤口。”
何悯寻来止血药,为他包扎伤口。
谢政安没说话,随他去。
何悯小心翼翼擦了血,倒上止血药粉,为他缠上白布。
谢政安全程“乖巧”,等他包扎好,直接攥了拳头,鲜血没一会就染红了白布。
“陛、陛下——”
何悯见他这么不爱惜自己,想劝又不敢劝。
谢政安也不想听他的劝,直接挥了手:“出去吧。”
他喜欢疼,唯有疼,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是。天色不早,陛下快些休息吧。”
何悯说着,低下头,退了出去。
谢政安站起来,往床上倒。
床上还残留着尤小怜的香气,甜甜的,醉人的,从来,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不争气地抱紧被子,呼吸她的香气。
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尤小怜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等醒来,头痛身痛嗓子痛,哪哪都痛,除了痛,鼻子塞,打喷嚏,口干舌燥,显然是感染了风寒。
昨夜真冷啊。
她的心更冷,有那么一刻,都想杀了他,彻底了断他们的孽缘。
但她热爱生命,也热爱这个世界,只要能活,忍辱偷生也要活下去。
狗皇帝真该感谢她三观正,不然,早凉凉了。
“姑娘醒了!”
春雀满眼惊喜,忙上前扶起了她。
尤小怜靠着枕头,蹙着眉头,无力地哼哼着:“水,水——”
她口渴的很,觉得嗓子要冒烟了。
春雀听了,忙端了一杯茶水给她。
尤小怜喝的急,少许水液洒下来,湿了她的寝衣。
她的寝衣浸了汗水,混杂着酒味,难闻的很。
“去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她有些洁癖,受不了自己这么邋遢。
春雀点了头,先吩咐人去烧水,又说:“姑娘且等一下,我去小厨房看看药好了没。”
御医已经过来开了治疗风寒的药。
春雀端过来,递到她面前,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碗药。
尤小怜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也就接过来,吹了吹,闭上眼,几口喝干净了。
“姑娘快吃——”
春雀适时地递上一个蜜饯。
尤小怜张开嘴,嚼着蜜饯,压下了苦味。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她一边吃蜜饯,一边打听消息:“我昏睡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狗皇帝知道她晕过去了吗?
她这次不是装晕,也不是苦肉计,而是实在实的吃苦受罪了,他心里消气了吗?
春雀其实知道她是想问皇帝的态度,就咬着红唇,不想说出来伤她的心。
陛下太无情了,知道姑娘晕过去,也没过来看她一眼。
尤小怜见她沉默,就催促着问了:“快说吧。不要隐瞒,就实话实说。你家姑娘又不是玻璃心。”
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被拒绝、被讨厌的次数多了去了,狗皇帝算老几?
春雀见她很坚强,就支支吾吾说了:“陛下、陛下到现在也没出现。”
连小松子公公也没过来看一眼,可见皇帝对她是多么漠不关心。
尤小怜料到这个答案,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但也就难过一秒钟,对于狗皇帝,多难过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昏睡了多久?”
她看向外面的天色,感觉天色很暗,这是天没亮还是天都黑了?
春雀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现在酉时了。姑娘昏睡一天了,陛下还是不管不问,实在凉薄了些。”
酉时是下午六七点了。
她这确实昏睡了很久。
狗皇帝没来看她一眼,又刺痛了她的心,不,刺痛她的尊严:她撩拨这么久,全白忙活啊!
果然阉人无欲则刚、无心无情啊!
尤小怜内心吐槽着,有宫女从净房出来,说热水准备好了,她一听,也不想狗皇帝了,立刻下床去洗澡了。
人心情不顺时,就洗澡,不仅放松解压,还能驱逐霉气。
尤小怜觉得自己近来霉气很重,特意泡了会澡,又熏了香,才美美出来了。
美人出浴,婀娜多姿。
她裹着睡袍,在镜子前扭臀摆腰,欣赏原主的美貌,同时惋惜着:啧啧,这般祸水美人,狗皇帝是无福享受了。
宸光殿主殿
谢政安正在享用晚膳,满满一大桌,足有二十八道菜,但他并没什么胃口。
“阿嚏!”
他打了个不雅的喷嚏,皱起眉,丢下了筷子。
他跟午膳一样,一口没动。
何悯一旁伺候,忙递上了干净的帕子。
谢政安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就站起来,冷冰冰道:“撤下吧。”
何悯看着满桌未动的饭菜,思量着原因:莫非陛下是挂念着偏殿那位?
这么一想,他就壮着胆子说了:“偏殿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尤姑娘醒了,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谢政安正要去桌案处批奏折,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头扫何悯一眼,目光轻飘飘的,却很有威压感。
“一个奴婢,孤为何要去看?”
“陛下息怒,是奴才多嘴。”
何悯弓着身,低下头,露出诚惶诚恐的面色,并自打了一下嘴巴。
“啪!”
力道很大,声音很响亮。
谢政安见了,也没再说什么。
宫人们陆续撤走膳食了。
“那道汤留下吧。”
谢政安走回去,坐下来,忽而就来了食欲。
何悯看到这里,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立刻摆着手,把宫人赶出去,上前含笑布着菜:“陛下,这道鲜虾丸子也不错,您尝尝?”
谢政安尝一口,觉得不错,就吩咐了:“这道菜去给大将军送一份。”
他想着舅舅徐青瞻,徐青瞻也就来了。
太监小松子快步走进来,低声传达:“陛下,徐大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