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春禧院。宋白晴卧靠在拔步床上,手里端着滋补的汤药,微拧眉头,慢慢悠悠朝着嘴里面喂汤药。“大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这笔钱何来契券啊?”刘妈妈有些焦急,“就怕这少夫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发现点问题就拿到侯爷面前,毕竟不是笔小数目,万一怪罪下来......”况且侯爷最后忧心之事颇多。这后宅之事要是还闹到他的跟前,恐怕.......又得同大夫人冷好一段日子了。“我还以为那小妮子会默默把账给填了,没想到还真敢问到我跟前。”宋白晴放下汤药,眼神冷了几分,“可她不是说,总账老是算不清楚,烦你去帮忙吗?”
匡芷荷脸上喜悦有加:“少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还烦请,我这就回去,找人出门打听打听,等得了消息,还望少夫人多帮忙呢。”
叶秋漓轻点头:“自是尽力而为。”
匡芷荷是垮着脸进昭阳院的门,捏着名册笑乐呵了出去,瞧着这是已然开始着手解决,且不必她自己找一应人手,叶秋漓心中轻松不少。
见事情顺利,春桃心里也开心:“匡姨娘这会啊,指不定对少夫人刮目相看呢。”
叶秋漓小口抿了抿淡茶:“春桃,别说这些话,我只是觉得,女儿家多有不易,婚事实在不好被耽误,可不是为了让人刮目相看,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春桃连忙俯身:“少夫人恕罪,奴婢嘴快。”
“你即跟了我,急躁易傲的性格,必得改掉,若来日我再听到这等话,我必换掉你。”
“少夫人,奴婢不敢了。”
叶秋漓严肃说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知错了改掉便可,去小厨房看看午膳吧,我有些饿了。”
“是。”春桃见她面色柔和,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奴婢这就去。”
她能够做这贴身女使,穿锦缎,戴银钗,都亏了少夫人赏识,不仅不嫌她面貌黑丑,还教她上粉涂脂,梳妆打扮,这份恩情,是万万不会忘的。
午膳过后,刘妈妈答应会来昭阳院,可这过去半个时辰了,也未见这人的身影。
琅妈妈和春桃陪她在书房整理账簿。
春桃时不时朝院子里看,可看来看去,也不见人,担忧开口:“少夫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可要再去问问?”
“再等等吧。”叶秋漓将账簿分类放好,“不碍事,只让她们知道,我看出端倪就是了,至于如何解决,且看她们要如何应对吧。”
春桃有些听不明白。
倒是另一侧的琅妈妈,欣慰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春禧院。
宋白晴卧靠在拔步床上,手里端着滋补的汤药,微拧眉头,慢慢悠悠朝着嘴里面喂汤药。
“大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这笔钱何来契券啊?”刘妈妈有些焦急,“就怕这少夫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发现点问题就拿到侯爷面前,毕竟不是笔小数目,万一怪罪下来......”
况且侯爷最后忧心之事颇多。
这后宅之事要是还闹到他的跟前,恐怕.......
又得同大夫人冷好一段日子了。
“我还以为那小妮子会默默把账给填了,没想到还真敢问到我跟前。”宋白晴放下汤药,眼神冷了几分,“可她不是说,总账老是算不清楚,烦你去帮忙吗?”
“总账算不清楚,多算几遍也就是了,可这契券没有,是实打实的啊,咱们在银库支的那笔钱,总归是没有出处,若是小账目还好,随便找个铺子要些便可,可这将近两百两的账目,没人敢乱给契券啊。”
刘妈妈压低声音,焦急道。
“这契券,是谁同她说的?”宋白晴心里越加烦躁,装病的人这胸口倒还真疼起来了,思忖片刻,“你说这叶秋漓,当真敢得罪我,把事情闹大?就不怕来日我病好了,收了管家权,她这日子,不好过吗?”
说话间,宋白晴的眸子逐渐狠起来。
“大夫人的意思.......”刘妈妈小心试探道。
“你且去,敲打敲打她,这事啊,要么弄个糊涂账把锅给背了,要么把这钱给垫了,总之,我是出不了这钱。”
宋白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不过,夫人可要再找找,思卉小姐?”
刘妈妈轻掀眼皮,轻声道,说话间总时时刻刻关注自家主子的神色,生怕几个字不对,这主子便生气发怒了。
“我何尝不想,只是这要了太多次,我总归是长辈,这面上实在挂不住,臊人的慌,且平妻之事,陆清衍那个病怏子,一直未点头。”
“那我便去昭阳院,旁敲侧击一下?”
“嗯,去吧,顺便把我妆匣里银镀金喜鹊梅簪,和那云鬓花颜银步摇送与她,希望她不要不识好歹,这未来后宅的日子,是好是坏,总归握在我这婆母的手里!”
“是。”
叶秋漓将账簿全被收拢好了,刘妈妈才姗姗来迟,进门便福身略表歉意:“给大少夫人请安,奴婢我忙着给大夫人煨药,一来二去耽误了,还望少夫人见谅。”
“无妨,母亲病着,自然以母亲为先。”叶秋漓笑意和善轻柔,“刘妈妈坐着说吧。”
“没事,奴婢站着说就好,大夫人看您管家辛苦,特地拿了两件好什物,全当犒劳少夫人,大夫人向来勤俭持家,房中一应吃穿用度大多从简,这簪子和步摇,还望少夫人别嫌弃呢。”
这话中有话,是个人都听到出来。
叶秋漓起身,忙笑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帮衬婆母管家,乃是儿媳应尽的本分,何来这客气之语,这簪子和步摇,秋漓是万万要不得。”
“大夫人体恤您,您可得收下,否则奴婢回去,大夫人可要怪罪我了。”
说完她将装着头饰的小木匣,塞到春桃手里。
春桃微愣,看向自家主子。
叶秋漓微点头,她只好拿着了。
“少夫人您辛苦,大夫人还给您带了几句贴心窝话呢......”她稍作停顿,余光看了看身边的春桃和琅妈妈。
叶秋漓明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人全部离开,刘妈妈笑得无比慈善:“早先少夫人来问契券之事,奴婢和大夫人一直放在心上,可谁知竟找不见了,您说这契券拿不出来,可如何是好呢?”
“少夫人您看,这偌大的侯府,除了侯爷,便是咱们的侯夫人,也就是您的婆母最大,大夫人如今病中,您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扰了大夫人养病呢?”
小事?
自己都解决不了,只能弄到她这里的事,她们说这是小事?
一百八十两的银钱,何来小事之说。
“您冰雪聪明,将这事暗中解决了,这侯夫人来日亦是感激您的呀,若非要拿到明面上,叨扰了侯夫人养病,您来日也不讨好,您说是不是?”
暗中解决?
感激?
还一口一个侯夫人的压她。
把事情抹平了,她们此刻倒是会感激,若来日事情抖落出来,不还是她叶秋漓背锅。
更何况,这笔钱出路不明,万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如何承担得起?
叶秋漓微蹙眉头,装傻充愣,佯装听不明白:“刘妈妈,秋漓愚笨,有些不太明白,不过一契券之事,有何需要暗中解决的?不是把契券找出来即可?若母亲弄丢了,买卖双方各执其一的东西,找到卖家核对补一张,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