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姣点了点头:“确定。”谢睿闻言忽然笑了,他坐起身来,拢了拢身上衣衫,轻笑着道:“烟儿妹妹果真是面热心冷,缠绵过后就翻脸不认人的事儿,做来真是驾轻就熟,我是不是应该谢谢烟儿妹妹,这次不是想要把我捆了丢海里?”说完这话,他起身下榻,一点点穿好衣衫。俊美的脸,在夜色之中,分不清神色。周姣也没有看,她只是躺在床榻上,垂着眼眸。谢睿整理好衣衫,垂眸看她,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与我两清?”
黑暗中,谢睿静静的看着她,黑眸晦暗不明:“你就这么想跟我两清?”
周姣看了他一眼,垂了眼眸,低低嗯了一声。
不两清,还能如何?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她不想也不能参与其中,单是江洋大盗这么一个身份,就足够让她想要划清界限。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受宠,若是宁王妃待他如待李晗一般,她或许还能想想。
可并没有。
他住在最偏僻的院子,王府上下好似没他这个人一般,若非他出现,压根没人知晓他在何处,他又在做什么。
若非府上有事,恐怕都没人会想起他来。
她知道他很厉害,能够经营怡红院,同左正一交涉的人,必然不是池中之鱼。
可她没有时间去等他成长壮大,更没有能力,承担他万一失败的风险。
所以,她与他,只能到这里了。
谢睿静静看着她面上的神色许久,忽然轻嗤一声:“你确定?”
周姣点了点头:“确定。”
谢睿闻言忽然笑了,他坐起身来,拢了拢身上衣衫,轻笑着道:“烟儿妹妹果真是面热心冷,缠绵过后就翻脸不认人的事儿,做来真是驾轻就熟,我是不是应该谢谢烟儿妹妹,这次不是想要把我捆了丢海里?”
说完这话,他起身下榻,一点点穿好衣衫。
俊美的脸,在夜色之中,分不清神色。
周姣也没有看,她只是躺在床榻上,垂着眼眸。
谢睿整理好衣衫,垂眸看她,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与我两清?”
周姣攥紧了被子,咬了咬唇:“嗯。”
屋内一片沉寂,过了许久,谢睿的声音才又带着冷意低低响起:“那就如你所愿,从此风雪艳阳,我不再过问。”
话音落下,屋内归于平静。
清风从窗户吹拂进屋,吹散了屋内先前的燥热,也吹散了谢睿留下的气息。
唯独薄被之下,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周姣抬眸朝窗外看去,天空之中残月清冷。
回到沁竹苑,谢睿直接去了净房,泡在冷水之中。
沾了污渍的亵裤丢在一旁,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谢睿闭着眼靠在浴桶,眉头紧皱面色清冷。
他即便在紧要关头,也惦记着莫要污了她的床榻,免得她不好交代。
她呢?
却只惦记着同他两清!
船上缠绵之后将他扔下海,床榻缠绵过后,开口就是两清。李晗那般待她,她却上赶着,任谁都听得出来的欺骗,她却一口一个晗哥哥我信你。
谢睿面上冷色越来越重,他猛然睁开眼起身出了浴桶。
简一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房门忽然打开,谢睿带着一身凉意出了门,一言不发抬脚往外走。
简一连忙跟上,低声问道:“再过一会儿便是卯时了,主子要去何处?”
“去宫中。”
简一闻言脚步一顿,看了他冷然的背影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翌日,雷打不动的请安。
用完饭后,宁王妃端着茶盏,主动提起了沈音。
她开口道:“姨母知晓沈音的事儿,让你心头多少有些膈应,晗儿是个心软又重情重义的,沈少傅教导过他,沈音也确实可怜,他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但你放心,昨儿个姨母已经去见过沈音,替她赎了身,过两日她便会离开京城,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周姣有些讶异:“赎身?”
宁王妃点了点头:“按理来说,她当是被充作官妓的,但她到了怡红院,便只是贱籍,众人担心左正一不放人,这才不敢轻言赎身一事。”
“姨母昨儿个让管家去打探了下,确认左正一已经不再过问她的事儿,便替她赎了身,如此也算是报答了沈少傅对晗儿的教导之恩。从此往后,沈音的事儿与咱们再无瓜葛。”
听得这话,周姣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有什么好说的呢?
宁王妃见过沈音,显然已经知晓了她与李晗的那些事儿,人家母子一心,不过是将明面上的转到了暗处,哄着她这个外人玩罢了。
只可惜,他们都低估了沈音的野心。
倘若沈音真的甘心只当个外室,又怎会特意找上她?
周姣笑了笑:“有劳姨母费心了。”
宁王妃笑着道:“往后就是一家人,烟儿无需同姨母这般客气,姨母还等着听你唤一声母亲呢。”
周姣闻言跺了跺脚,扭着身子道:“姨母……”
宁王妃朗声一笑:“烟儿害羞了。”
正说着话,方管家忽然匆匆而来,躬身行礼:“奴才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宁王妃放下茶盏,看着他道:“方管家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方管家恭声道:“启禀王妃,凤仪女官辛姑姑求见。”
凤仪女官,代掌凤印的正四品女官,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自从前太子去世之后,皇后便一心礼佛不问世事,整个后宫由韩贵妃把持。
周姣进京,打的是皇后邀请小住的名号,但宁王已经向陛下讨了恩典,让周姣住在宁王府,按理来说,便与皇后无关了。
这时候,皇后怎的会突然派了辛凤仪前来?
宁王妃朝周姣看了一眼,淡淡道:“本宫知道了,好生招待辛凤仪,本宫这就前去。”
“是。”
方管家转身离开,宁王妃起身朝周姣道:“烟儿先回去吧。”
周姣应了一声,与她一道出了门。
临分别之时,宁王妃忽然开口道:“烟儿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个三五好友作伴,多半日子都是闷在府上,此事是姨母疏忽了。过些日子姨母在府上设宴,将京城的贵女都邀来,烟儿可在其中择些性情相投的来往,如此也不闷了。”
周姣闻言看了她一眼,撒娇道:“烟儿有姨母陪着就够了。”
“尽说些傻话,姨母年纪大了,与你可玩不到一处。”
宁王妃看着她道:“你与晗儿的事儿也算是定下了,待姨母介绍给那些夫人,她们定然羡慕姨母。”
周姣一脸娇羞:“应该是那些贵女羡慕烟儿才是。”
宁王妃闻言顿时笑了:“是是是,让她们羡慕死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