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凭子贵,怪只怪桑梓的肚子不争气,怕太后是这般想的吧?只是太后怎知,夏侯子衿根本没碰过她?但桑梓最讨厌的那个桑千绯却怀了皇嗣!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件事,桑梓此刻心里更多的却不是愤怒,而是觉得委屈,连绵不绝的委屈。太后看起来很满意:“你这么懂事,很好。”桑梓垂下眼睑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又徐徐走了一段路,太后却忽然问:“裕太妃还好吗?”桑梓的指尖微颤,这怎么又问起裕太妃来了?
桑千绯封妃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太后吩咐人尽快把庆荣宫给收拾出来,到时桑千绯就可以搬过去。
“行了,都别挤在这儿,没的叫人休息不好。”太后笑着看着屋子里的人,“都回去吧。”
夏侯子衿忙要去扶太后起来,太后拦着他道:“皇上前阵子政务繁忙,甚少来后宫,今日还是在泫然阁多待一会。”说着,她扶了嬷嬷的手出去。
众人各自退下。
桑梓刚从泫然阁出来就听太后叫她:“檀妃。”
桑梓吃了一惊,忙上前恭敬行礼:“臣妾在。”
太后也不看她,只是松开了嬷嬷的手款步上前:“檀妃若是不急着回景泰宫就随哀家走走吧。”
“是。”桑梓加快步子跟上,小心扶着她。
姚淑仪从泫然阁出来就见桑梓随太后走了,她的眼尾轻扬。
“娘娘?”宫婢竹笺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声问,“是现在回宫吗?”
姚淑仪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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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全都远远跟在后头。
桑梓内心难免忐忑,她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可以对宫里许多人用,唯独太后和皇上需要慎之又慎,一个夏侯子衿尚且不好对付,更何况是养大夏侯子衿的太后。
太后就这么扶着桑梓的手慢悠悠逛了一路,也不说话。
今日阳光甚好,光线笼罩在身上平添了几分暖意。地上光影交织,将桑梓和太后的身影拉得老长,只是风里还夹杂着些许冷意,凉风入颈,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太后忽然开口道:“其实哀家一直很喜欢你。”
桑梓错愕看向身侧的人,很快又垂下眼睑,说什么喜欢,太后明明在永寿宫那件事后就对桑梓变了态度。
太后轻轻拍拍桑梓的手背,幽然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历来帝王三宫六院都是难免的,他不会是谁一个人的。以后他还会册后,会有人入主凤仪宫。”
桑梓的心跳飞快,太后是在试探她吗?
她忙道:“太后,臣妾都明白。”
这些哪怕太后不特意提醒,桑梓又岂会不知?她不过是他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就算人人都奢望自己是那个男人的唯一,但这个宫里应该不会真的有哪个女人傻到以为那是一件可能会发生的事。
母凭子贵,怪只怪桑梓的肚子不争气,怕太后是这般想的吧?
只是太后怎知,夏侯子衿根本没碰过她?
但桑梓最讨厌的那个桑千绯却怀了皇嗣!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件事,桑梓此刻心里更多的却不是愤怒,而是觉得委屈,连绵不绝的委屈。
太后看起来很满意:“你这么懂事,很好。”
桑梓垂下眼睑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又徐徐走了一段路,太后却忽然问:“裕太妃还好吗?”
桑梓的指尖微颤,这怎么又问起裕太妃来了?
她咬着唇:“臣妾这几日未曾再去过永寿宫,并不知。”
太后回眸看来:“哀家在问你之前见到她时。”
这事桑梓的确回避不了,那件事之后她不信太后没派人去打探过永寿宫的事,却偏偏要来问她。
“太医说好生休息,并无大碍。”
“呵。”太后笑了声,“那倒真是要谢谢檀妃你了。”
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了,太后果然还是要来问罪的。
桑梓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径直跪下道:“臣妾知错了。”
太后突然要她陪着走走,这般兜兜转转一圈,无非就是要桑梓知道太后同裕太妃的关系,要让她认清时势。
和桑梓预料的一样,太后和裕太妃水火不容。
后宫争宠,历来都是这样。
得权者为上。
当年太后与裕太妃之间的斗争,无疑是她赢了。她得到了太后之位,成了当今升上的母后,只是桑梓想不明白,她为何能不下手除掉裕太妃,为何还能将她留在宫中?若真那么厌恶,一了百了岂不是一本万利?
太后冷冷地垂目看着地上之人,缓缓收起慈祥的笑:“檀妃何错之有啊?”
“起来。”她又说。
桑梓的手指下意识勾了勾,抬眸时见太后已经自顾朝前面走去。她忙爬起来追上去道:“太后才是皇上的母后,臣妾心里清楚的。”
太后的肩膀微不可见抖动了下,却是没有停下脚步,音色里少了几许不悦:“你知道就好,也不必陪了。”
桑梓站住脚步,恭敬福身:“是,臣妾恭送太后。”
熙宁宫的宫人们纷纷越过桑梓跟上太后。
“娘娘。”芳涵快步走了过来,“您没事吧?”
“无事。”桑梓依旧还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抹渐行渐远的华贵身影上。
方才她不过是赌了一把,果然没猜错,太后之所以对她去永寿宫帮了裕太妃的事这般过不去,不过是因为嫉妒。
她嫉妒裕太妃,因为皇上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悲的事纵然她已经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也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桑梓轻笑了下:“姑姑,这宫里头,你以为你够聪明了,却总有些人比你更聪明。”
这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陷阱,桑梓一脚踩了进去却能让太后对她生出这么大的嫌隙来。
纵然她现在解释了,可太后对她的成见怕是永远也无法消弭。
而姚淑仪比桑梓强的一点,就是她抓住了太后的心,多年侍奉总归亲疏有别,太后虽嘴上说喜欢桑梓,但她一定更喜欢姚淑仪一些。
“娘娘,起风了,我们回宫吧。”芳涵上前替桑梓挡了挡风,小声说。
桑梓应声,扶着她的手转身:“姑姑可知裕太妃同皇上的事?”
芳涵的脸色一变,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眼,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您不该再提起这个。”
桑梓抿唇道:“现下无人,你只管说,本宫也只当听听就过。”
芳涵犹豫了下,终是开口道:“奴婢并非世子府跟过来的宫婢,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闻裕太妃年轻的时候很受老王爷宠爱的,后又诞下了皇上,她也因为母凭子贵在王府更为得宠。但裕太妃成天只顾与老王爷在一起风花雪月,对皇上疏于照顾。”
桑梓蹙眉:“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