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喘口气的机会,也就只有月老庙那一方小小的桌椅。所以虽然是平日里最常见的风景,可听在谢挽凝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冬天。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颗树上青色的果子变成了红色。就在这是,李纾忱突然一跃而起,将头顶的果子摘了下来,递给谢挽凝:“尝尝。”谢挽凝眼睛亮晶晶的,用手帕擦了擦果子,一口咬了上去。一张小脸顿时挤成一团,眼底弥漫起薄薄的水雾。她吐了吐舌头:“好酸。”李纾忱从她手中接过果子,直接咬了一口,露出和谢挽凝同款的表情:“真的好酸。”
李纾忱清了清嗓子,给了林耀一个眼神,林耀立刻带着人把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人给拖走了。
还顺带着把受伤的玉兰也打包带走了。
李纾忱和谢挽凝肩并肩的走进林子,茉莉想跟上去,却被林栩一把扯住了后领:“小丫头,我再给你讲讲府里的规矩。”
茉莉一把拍掉林栩的手:“用不着你,香堇都给我讲过了,我全都学会了。”
不过茉莉也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和林栩一块落后了两人五步距离。
没等谢挽凝问,李纾忱就痛快的说:“那里面,有我的一个秘密基地,刚才你看的几个人,都是在京城抓到的邻国探子。”
“昨天夜里,基地失火,他们趁乱逃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被你给遇上了。”
谢挽凝顿时会意,难怪这几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气质。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谢挽凝没有问更多关于这个秘密基地的事情。
李纾忱也没有问,刚才他们远远看到的鸟群是怎么回事。
两人心照不宣的略过了这个话题,开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李纾忱经常出入白塔山,从春天的草到夏天的树到秋天的落叶到冬天的积雪。
他全能讲的头头是道。
谢挽凝两世为人,可却并没有太多自己的时间。
嫁人之前,她被困在谢府后院,嫁人之后,她被困在平乐侯府。
她唯一能喘口气的机会,也就只有月老庙那一方小小的桌椅。
所以虽然是平日里最常见的风景,可听在谢挽凝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冬天。
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颗树上青色的果子变成了红色。
就在这是,李纾忱突然一跃而起,将头顶的果子摘了下来,递给谢挽凝:“尝尝。”
谢挽凝眼睛亮晶晶的,用手帕擦了擦果子,一口咬了上去。
一张小脸顿时挤成一团,眼底弥漫起薄薄的水雾。
她吐了吐舌头:“好酸。”
李纾忱从她手中接过果子,直接咬了一口,露出和谢挽凝同款的表情:“真的好酸。”
他随后把果子扔在树下:“等过阵子变红了,我们再来摘果子。”
谢挽凝点了点头:“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林栩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凑近茉莉耳边说:“这个果子熟了以后是黄色的,到时候我给你摘。”
......
回到白塔寺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李纾忱停下脚步,对谢挽凝说:“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办点事情。”
谢挽凝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
李纾忱顿了一下,还是说:“我明天就不跟你们一块回京了,你自己当心,有什么事情让牧东去城东的宅子找人帮忙。”
谢挽凝乖乖的点头:“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办。”
李纾忱忍不住揉了一把谢挽凝的发顶:“去吧,我看你进去之后再走。”
直到谢挽凝走进白塔寺,李纾忱才带着人转身朝山上走去。
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专程留下了两个人,暗中保护谢挽凝。
之前也是他大意了,想着有玉兰在身边,加上长公主身边明里暗里的侍卫也不少。
却怎么也没想到,谢挽凝竟然落单了,还恰好遇上了逃出来的细作。
幸好,有鸟群相助。
想起当时他们听到的悠长清亮的啼声。
李纾忱眼神暗了暗,那种声音他从未听过。
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眼,这根本就像是凡间鸟类能发出的声音。
能号令百鸟的,声音又如此的,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李纾忱也只能想到传说中的凤凰。
他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林栩说:“今日发生的事情,严禁外传,要是有人泄密,杀无赦。”
林栩应到:“是。”
......
次日,用过午饭之后,一行人便启程回京了。
不过好在,高尚书夫人和谢思佳都没有来找自己麻烦,谢挽凝也总算是得了大半天的清净。
不过这分清净,在回到侯府的时候,瞬间消失。
谢挽凝刚一下马车,门房就满脸喜色的跑了过来:“夫人,老夫人和侯爷请您去一趟寿喜堂。”
寿喜堂是老夫人的住处。
谢挽凝点了点头:“好。”
便直接越过门房走了进去。
一边走着,谢挽凝的脑子一边转着,门房刚才说的是侯爷,那么高煜捷的候位还没有被皇上给薅掉。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不过现在自己想也没用,一切都等见到了高煜捷之后再说。
来到寿喜堂门口,田嬷嬷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脸上也挂着欢喜的笑容:“夫人,您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和侯爷等您半天了。”
谢挽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进入屋内,谢挽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端坐在上座的老夫人。
第二眼看到的便是站在她身侧的高嘉源。
最后,才看到坐在旁边的中年男人。
此时中年男人正低头把玩着玉扳指,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耐烦,显然,他并不想见自己。
谢挽凝走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老夫人,侯爷。”
老夫人没有吭声,高煜捷也不出声让她起来。
谢挽凝勾了勾唇角,自顾自的站起身,朝着和高煜捷相反的另一边走去。
“放肆!”老夫人呵斥出声。
“我们给你起来了吗?”
谢挽凝脸上带着浅笑,转身看着老夫人:“母亲,那您的意思是儿媳继续蹲着?”
老夫人吸了一口气:“起来吧。”
她是想让谢挽凝蹲着,不,她根本是想让谢挽凝跪着。
可是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那可就是虐待儿媳了。
谢挽凝继续朝椅子走去,身后突然传来高煜捷懒洋洋的声音:“还真是挺牙尖嘴利的。”
谢挽凝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看着高煜捷。
高煜捷长相斯文,身形偏瘦,倒是一点也不像领兵上战场的人。
看清站在对面的少女,高煜捷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怎么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他的这个小娘子样貌是如此的出尘脱俗。
他眼神闪了闪,已经到了嘴边的呵斥,倏地变成了一句:“过来挨着本侯坐。”
谢挽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却还是从善如流的走到高煜捷旁边坐下。
坐下之后,她就半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裙摆上的绣花图案。
但却怎么都无法忽略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眼光。
老夫人还在继续说着什么。
但是高煜捷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一直盯着谢挽凝的侧脸,从纤长的睫毛,到水润的眼眸,到小巧的鼻头,到红润的双唇,再到秀气的下巴。
高煜捷的用眼神一寸寸的描摹着谢挽凝的容貌。
忍不住有些后悔。
早知道自家小娘子是这样的尤物,那自己还出的哪门子的征?
开开心心的做新郎入洞房岂不美哉?
“侯爷!”老夫人突然提高的声音,唤回了高煜捷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看向老夫人:“母亲,有什么事吗?”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谢挽凝,就知道这个狐媚子不干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