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卿陌下意识伸手抚向自己的脸,五指修长,还没有伤疤与厚茧。冰肌玉骨,面如凝滞,不可方物。冉卿陌太久太久未曾见过,都快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模样。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的模样。冉卿陌自嘲一笑,问身边人:“喻臣,你觉得我生的如何?”“依臣看,时间没有女子可以与公主相比。”她未发现,喻臣耳尖微红。冉卿陌笑了笑,看见荷叶下的鱼,心头微动。“喻臣,你去拿些鱼食来。”“是。”喻臣前脚刚走,一道男声忽然响起。“公主殿下万安,今日能见到您,属实是在下三生有幸。”
皇帝一愣,放下毛笔。
“怎么了?那小子惹你不高兴了?”
“有父皇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不必委屈自己!”
冉卿陌鼻尖一酸。
她当然知道,父皇最是见不得她受委屈。
她也同样,不想要父皇再受苦。
冉卿陌摇头,亲昵地抱住父皇的手臂:“没有,只是儿臣突然发现,他并不是儿臣喜欢的类型。”
皇帝无奈一笑,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便退了便是,朕还觉得那楚穆宸配不上你。”
“谢谢父皇!”冉卿陌就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上辈子,父皇死后,她每一次阖眼,都会想起那日——断壁残垣之中,一句焦黑尸首曝在日光下,无人过问。
如今,还是不敢细想。
冉卿陌手上抱得更紧。
皇帝察觉到,关切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冉卿陌嘟囔着:“儿臣做了个噩梦,有点害怕。”
一个恐怖至极的噩梦。
梦中她失去一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冉卿陌不敢和任何人说。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无碍,有父皇在,阿双定会一辈子平安。”
冉卿陌红着眼点头,心口传来久违的暖意。
御书房外。
喻臣正在等她。
少年逆着光,抱着剑站得笔直,发冠高高竖起,被风吹起的发丝描摹着日暮黄昏。
冉卿陌只觉得无比安心。
喻臣自小便是她的伴读,十六岁时成了她的贴身侍卫。
他是个孤儿,被冉卿陌捡回来的。
那时她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日。
冉卿陌唤道:“喻臣。”
喻臣回首,作揖:“公主。”
冉卿陌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补偿他,不论是什么。
喻臣一愣:“公主为何这么问?”
冉卿陌淡淡道:“直说便是,免得说本宫不体恤下属。”
喻臣闻言,不假思索道。
“臣唯一的愿望,便是一世追随公主,只求公主不要赶臣走。”
他眼中竟满是认真。
冉卿陌喉间一堵,她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忠诚的侍卫。
她说:“那是自然,本宫还是一日公主,你便是一日的御前侍卫。”
喻臣眉眼含笑:“多谢公主。”
回到久违的皇宫,冉卿陌回宫绕了远路。
冉卿陌在一处荷花池前停下脚步。
正值初夏,花苞含苞待放。
冉卿陌问下人:“此处何时有的这些花?”
“公主,此乃圣上为您准备的荷花池,圣上说等花开之时再告知于您前来观赏。”
冉卿陌垂眸,眼眶微热。
她倚在护栏上,从平静水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时间,竟还有些陌生。
冉卿陌下意识伸手抚向自己的脸,五指修长,还没有伤疤与厚茧。
冰肌玉骨,面如凝滞,不可方物。
冉卿陌太久太久未曾见过,都快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模样。
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的模样。
冉卿陌自嘲一笑,问身边人:“喻臣,你觉得我生的如何?”
“依臣看,时间没有女子可以与公主相比。”
她未发现,喻臣耳尖微红。
冉卿陌笑了笑,看见荷叶下的鱼,心头微动。
“喻臣,你去拿些鱼食来。”
“是。”
喻臣前脚刚走,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公主殿下万安,今日能见到您,属实是在下三生有幸。”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冉卿陌抬眸看去,竟是周子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