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王爷都不怪,妹妹怕什么?”南音笑着又要给北笙簪笄,北笙面色一冷,直接说:“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此言一出,南音举在半空的手不知该如何了,时间有那么片刻静止,连萧翊赵疏都没想到徐二姑娘说话这么直接。当着外人的面,北笙才虚与委蛇给南音一副笑脸,南音亦是如此,彼此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态?北笙冷睨着她,南音想在萧翊和赵疏面前装大度贤惠,就不要怪自己不给她脸面。二姐妹不和的事赵疏和萧翊有所耳闻,今日见了北笙脸上的伤便知道此事非虚,不怪北笙有气,南音此举太做作了些。
萧翊说:“二姑娘只改了三个的名字中一个字,立意就高了许多,不知接下来的‘渔舟’要如何改?是改‘渔’还是改‘舟’?”
北笙还在想着,南音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刚才她让大家举杯饮酒,就是想岔开话题,不要让北笙继续说下去了。
越是说下去越是证明北笙有才学,没想到乐平王还故意问她。
南音夹了眼前的鹿肉到萧翊碟中,“王爷吃菜,天冷吃鹿肉最是滋补。这是野鹿肉,不是圈养的,很是难得……”
赵疏说:“渔舟的名字让我来改吧,我看就叫……”
北笙抢先道:“就叫景帆,‘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乘一帆船看尽天下美景,比之‘渔舟’如何?”
就因为赵疏先评价了她婢女的长相,评价了他们的名字,惹的北笙厌恶了,所以才要改掉他们四人的名字,那容得他再来给自己的仆人改名字?
要是容得赵疏改了,那往后北笙用到那个仆人时,就会想起赵疏来,连带着也要讨厌那个仆人。
赵疏给北笙鼓掌,萧翊也跟着拍了两下手掌。
南音沉目不悦,只低头饮酒。
赵疏说:“当真都是好名字,取名字讲究雅俗共赏,很多人取名只讲究雅意,忽略了俗意,二姑娘取名既顾全了雅意也兼顾了俗意。”
萧翊也笑,赞赏道:“本王以为徐二姑娘会改‘渔舟’中的一个字,没想到两个字都改了,本意都没变,都是‘船’,不过一个是江头孤寂的钓鱼之船,一个是看尽天下风景的自由之船。”
北笙举酒敬他们,“王爷和小侯爷过誉了。”
前世,她自卑出了名,这一世,不妨高调一下。
南音恼恨的目光扫过北笙得意的眼眸,突然一笑,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骨笄,说:“妹妹来了有几日了,父亲母亲送了妹妹不少东西,我却还没给妹妹送过见面礼,这支骨笄乃乐平王送的,据说是什么稀缺动物的骨头打磨的,名贵不名贵不好说,但是难得,就送给妹妹吧。”
北笙目光不由扫了一眼乐平王,没有接那只骨笄。
上一世,南音将那支乐平王的骨笄送给了她,她也没眼力见的戴在了头上。没过两天,那支骨笄断成两截丢在她的妆台上。
南音不偏不倚的跑来找北笙玩,端端就看见了那断成截的骨笄。
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南音借此骂她,还告到了贠夫人的跟前,贠夫人也信以为真,众口铄词,北笙百口莫辩,委屈了很久。
这一世怎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呢?
南音抬手要将骨笄插到北笙头上,北笙脸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姐姐厚爱,妹妹心领了。只是这是王爷所增,难道不怕王爷怪罪吗?”
南音娇嗔一笑,看向萧翊:“王爷会怪我将这骨笄转送给妹妹吗?”
萧翊邪魅笑着,说:“送了你的便是你的,你要送人还是要丢弃都随你了。”
“看吧,王爷都不怪,妹妹怕什么?”
南音笑着又要给北笙簪笄,北笙面色一冷,直接说:“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此言一出,南音举在半空的手不知该如何了,时间有那么片刻静止,连萧翊赵疏都没想到徐二姑娘说话这么直接。
当着外人的面,北笙才虚与委蛇给南音一副笑脸,南音亦是如此,彼此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态?
北笙冷睨着她,南音想在萧翊和赵疏面前装大度贤惠,就不要怪自己不给她脸面。
二姐妹不和的事赵疏和萧翊有所耳闻,今日见了北笙脸上的伤便知道此事非虚,不怪北笙有气,南音此举太做作了些。
赵疏嘿嘿一笑,“光顾着说话,菜都凉透了。南音你说说,这鹿是国公爷在哪座山头打的?改日我也去。”
终于有了台阶下,南音将骨笄不动声色的揣进袖中,说:“小侯爷顾着吃就是了,就算是告诉了你,你也打不到。”
“好了,”萧翊捏着折扇站了起来,“今日来就是想请你们姐妹明日去北山冰钓,既然郎大人要为你们姐妹授课,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还没吃好呢!”赵疏口里还嚼着鹿肉,手里举着酒杯,眼神幽怨的看着萧翊。
“那你吃吧,本王先走了!”
见萧翊出了暖阁,赵疏急忙吞下鹿肉,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王爷,我有事同你说!”南音也起身追了出去。
暖阁中只剩下北笙和两个婢女。
鹿竹看了眼屋外走远的三人,担心地说:“大姑娘和他们关系极好,就不怕她在王爷和小侯爷面前说您的坏话吗?”
“说去呗!”
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就是徐南音将她徐北笙诋毁在泥地里、粪坑里又能如何呢?
就如徐南音自己说的,姐妹间的梁子早就结下了,她还怕她几句诋毁吗?
饭菜已经放凉,绾月放在旁边的泥炉上热了,北笙吃完就去见安国公和贠夫人了。
不巧的是,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句“她一个定襄来的知道什么!母亲为何要偏心替她说话?”
未知全貌,北笙也能猜到徐南音又在贠夫人面前告她的状。
“南音!”
贠夫人打翻了茶盏,汤汤水水撒了一案,她高声斥道:“你若再将定襄二字挂在嘴上,别怪娘恼你!”
绾月挑起帘子,北笙微笑着进门,她丝毫不气,“女儿本就是在定襄长大的,姐姐说的也是实话,母亲就不要因为这点事就气恼姐姐。”
“不过,”北笙侧身看向南音,“姐姐,定襄于我来说是故乡,姐姐对我说百遍千遍都无妨,但请不要在母亲和父亲面前提及此事,此事于他们是心癌,姐姐是在提刀剖他们的心。”
十八年前,北方拓跋部侵犯大靖边疆,北安国公徐照庭和贠夫人就驻守在边境的宣德卫。
战事一起,安国公就让刚生下孪生女儿的贠夫人先行回京。
可硝烟弥漫,路上不是四处杀人的敌寇就是到处抢劫的土匪,贠夫人带着孩子和侍从只能弃车而逃。
当时抱着北笙的正是骆娘子,后面有人追杀,她只顾抱紧怀中婴孩,埋头拼命往前跑。
可跑着跑着,就不知道贠夫人去哪儿了,跟着贠夫人的其他人去哪儿了。